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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自发的隆重葬礼

  1882年4月26日,达尔文的葬礼隆重举行。

  10名抬棺者中除了鲁巴克、一名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教士,还包括皇家学会会长代表科学界,一名伯爵和两名公爵代表政府,美国大使代表外宾,以及达尔文最亲密的朋友中还健在的植物学家约瑟夫·胡克、自然选择理论的共同发现者华莱士、古生物学家托马斯·赫胥黎。

  胡克知道达尔文随“贝格尔”号舰环球航行回来后,在研究将会颠覆世界的理论,他支持达尔文与华莱士同时发表了关于自然选择论的论文,并在次年出版《物种起源》。

  华莱士是将自然选择理论称为达尔文主义的第一人。而赫胥黎替他四处争斗捍卫进化论,因此获得“达尔文的斗犬”的称号。

  送葬者包括伦敦市长,皇家学会、林纳学会和其他科学学会的会员们,以及各国、各界代表。在“得智慧,得聪明的,这人便为有福”的赞美诗歌声中,达尔文被埋在了牛顿墓碑的下方。

  在举行葬礼之前的4月20日,英国的报纸纷纷发表评论,呼吁把这位“自牛顿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与牛顿等人埋在一起供后人凭吊。

  有一家报纸还指出,早在15年前普鲁士国王已授予达尔文爵位,英国女王却没有这么做,以至达尔文死时还是一介平民,不能以“爵士”的头衔下葬,难道不该以入祠祀奉来弥补英国对其第一儿子的不公平待遇吗?

  在媒体的呼吁声中,皇家学会会长给达尔文的家人去信,请求他们同意达尔文入葬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达尔文的邻居、林纳学会会长兼议员约翰·鲁巴克搜集了28位议员的签名,向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请愿。正在法国访问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甚至还未收到议会的请愿书,就已发电报表示同意让达尔文入祠。

  没有人觉得把提出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的人埋在大教堂里有何不妥。《时报》甚至评论说:“该大教堂需要这个葬礼甚于该葬礼需要大教堂。”

  进化论与基督教的冲突似乎已成为历史。英国基督教领袖们乘机在世人面前展示他们的宽容。《旗帜报》宣称:“真正的基督徒能够像接受天文学和地质学一样接受进化论的主要科学事实,而不会对更古老和珍贵的信仰产生任何偏见。”

  事实上,达尔文死时不仅不信神,甚至对基督教极其反感。他生前不愿公开他的宗教立场,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愿参与争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认为不信神的立场只适合于有教养的人,让普通大众接受无神论的时机还不成熟。

  但是在私下场合,达尔文并不隐瞒他反对基督教的立场。这有他晚年写的自传为证。在自传中,他用一章专门阐述自己的信仰,批驳各种有关上帝存在的证据,认为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上帝存在,并介绍了自己唾弃基督教的经过。他甚至抨击基督教的教义“真是一种可诅咒的教义”。

  达尔文的墓碑极为简朴,墓志铭直白而真切:

  《物种起源》及其他几部自然科学著作的作者查尔斯·达尔文。

  生于1809年2月12日,卒于1882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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