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享受亲人团聚乐趣
十月的梅庄气候宜人，风景别致。乔赛亚的住宅窗明几净，十分幽静。乔赛亚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一边等着他最器重的外甥远航归来。他已经得到了达尔文托人带来的口信，说是今天下午就来看望舅舅。
埃玛听说表弟今天要来，真是喜出望外。她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迎接她心爱的人的到来。她已经出门看了好几次，可是总不见人来。她烦躁地把《弥尔顿诗集》放回原处，走到钢琴边信手弹了起来。
埃玛弹了一会儿琴，走近乔赛亚身边焦急地问：“爸爸，查理说什么时候到啊？您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我记得带口信的人说是三点半。”乔赛亚继续看他的报纸。
埃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埋怨地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啦，怎么还不到！”
“唉，我们已经等了5年啦，再等一个小时也算不了什么啊！”乔赛亚慢腾腾地说。
“5年，再加一小时！”埃玛不高兴地说，“他刚到家就跟我们开玩笑，离开‘贝格尔’号舰的时候也不通知您这个舅舅一声，我要是您的话会气得晕过去的。”
“亲爱的，今天别这样。”乔赛亚说，“我相信查理会作出完全相反的解释。”
埃玛想试探一下她的父亲，就故意说：“反正他对我不感兴趣，要不，为什么5年当中都没有单独给我写过信。”
乔赛亚当真了，他解释说：“埃玛，他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进行考察，可不像我们在家里这样悠闲。他每次给我的信不是都向你们问好吗？亲爱的！”
“那种问好，对每个表姐都是一样的。”埃玛不满意地说。
“我的看法和你相反。”乔赛亚把目光从眼镜架上沿投向埃玛，半开玩笑地说，“我记得他临走的时候，朝你那个方向偷看过两次，好像要和你说什么似的。”
“别取笑我了，爸爸。”埃玛刚说完话，就听到外面的马车声。她向窗户外边望了一下：“啊，查理他们来了！”
她高兴地喊着向马车的方向跑去。乔赛亚也起身走出门外迎接。马车停住了，达尔文和凯瑟琳扶着父亲刚走下马车，埃玛就来到了眼前。埃玛很有礼貌地说：“姑父、亲爱的凯瑟琳，你们好！查理，你是什么时候到家的？”
“小表姐，你好！”达尔文回答说，“10月5日刚到施鲁斯伯里，我真想当天就赶到梅庄来看望你们，可是……”
“可是，”达尔文医生接着儿子的话说，“仆人们都说查理少爷回来了，应该痛痛快快地喝几杯威士忌、白兰地，来庆贺查理胜利归来。不料三个仆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说话间，他们来到门前，达尔文上前拜见了舅舅。乔赛亚拍拍达尔文的肩膀，端详着他，笑呵呵地说：“这就是当年要到海上去的那个小伙子！”
“现在可以肯定他了，乔赛亚先生。”达尔文医生笑容满面地说。
“哼，前几年您还在我这里责怪汉斯罗教授，说是他怂恿您的儿子要到海上去的呢！”乔赛亚一本正经地说。
“嗨，那是因为查理来信说到晕船的痛苦超过了他想象的程度，我的感情实在控制不住了。”达尔文医生抱歉地说，“不过，后来外界说他寄回来的标本和日记很有学术价值，我就改变看法了。”
“舅舅，您还能认出我哥哥来吗？爸爸说他的头型都变了。”凯瑟琳说。
乔赛亚仔细地打量着达尔文。外甥原来是个面色白皙、轻松愉快、稍微有点胖的小伙子，经过了五年的海上漂泊，现在显得有点憔悴。他的脸颊被热带的太阳晒成了棕红色，虽然还只有27岁，可是头发已经稀疏并且有些秃顶，高高隆起的前额更加显眼，鼻子和嘴角之间也有了一道皱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多了。乔赛亚一边走一边说：“变化真大啊！要在外边见到他，恐怕是认不出来了。埃玛，你看呢？”
埃玛心疼地说：“他可真瘦多了！”
达尔文对埃玛说：“嗯，我在南美洲的时候体重减轻了16磅，以后就一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体重。不过，这是非常值得的。小表姐，你可没有什么变化啊！”
凯瑟琳调皮地看了哥哥一眼，用手指着埃玛说：“你不认为她更漂亮了吗？”
“调皮鬼，不准你多嘴！”埃玛含羞地说。
他们走进客厅，围着桌子坐下来。埃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茶叶，亲自沏茶，还加了糖，恭恭敬敬地在每人面前送了一杯，然后和凯瑟琳坐在一起。达尔文医生品尝了一口茶，又仔细地看了看茶盒上的商标说：“啊，中国茶叶。据说茶叶具有止渴生津、除烦去腻的作用呢。”
乔赛亚接着说：“记得我国第一首茶诗，赞颂的就是这种茶叶，大概是17世纪中叶写的。”
埃玛眨了眨眼睛说；“那首诗是埃德蒙·沃勒作的，题目是《饮茶王后》。”接着，她就背诵起来：
花神宠秋色，嫦娥矜月桂；
月桂与秋色，难与茶媲美。
一为后中英，一为群芳最。
物阜称东土，携归感勇士。
助我清明思，湛然祛烦累。
王后适诞辰，祝寿介以此。
“背诵得真好，选得更好！”达尔文领会了诗的含义说，“小表姐，这几年你一定读了很多诗，我可要甘拜下风了。”
“别取笑我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埃玛撒娇地说。
“你离开‘贝格尔’舰以前，也不来信先通知我们……”
达尔文没等埃玛说完，赶紧解释说：“不是故意的，埃玛。船要开到别的地方去，可是我连一天也不想再等了，就在法耳默思下了船，改乘马车回到了施鲁斯伯里，今天就赶着看望你们来了。”
“怎么样，亲爱的，我说查理会作出相反的解释嘛！”乔赛亚对埃玛说，接着又转过身来问达尔文：“查理，航海归来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反正我不想当牧师了，舅舅。不过，我愿意审慎一些，先把标本进行分类，再和费茨·罗伊合写一部航海日记。最近，我还想请汉斯罗教授介绍我去拜见赖尔先生。”
“你父亲会同意吗？费茨·罗伊那种古怪的脾气，你爸爸放心吗？”
达尔文医生听到他们谈话中提到自己，就说：“查理一向是听您的。我们到这里来也是想听听您的高见。”
“好吧，先试试看，”乔赛亚想了想对达尔文说，“现在我想和你爸爸讨论一些医学上的问题，你们三个人先出去玩玩吧！”
埃玛领着表弟和表妹一起出去散步，久别重逢，真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无论是在林中漫步，还是在室内休息，谈的都是阔别后的情况。埃玛谈了她学习诗歌方面的心得体会。
达尔文讲了不少他在航海期间的见闻和经历，当讲到南美大陆的风土人情、火地岛上半开化人的生活方式的时候，埃玛和凯瑟琳好像在听古希腊的神话故事，都出了神。可是讲到横渡赤道时候的刮脸仪式，却又使两个年轻姑娘乐得合不拢嘴。
凯瑟琳忽然想起从前哥哥信里提到过章鱼变色的本领，硬要哥哥详细说说。埃玛也走近达尔文身边，很有兴趣地等着听他讲。
“好吧，我来讲给你们听，”达尔文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有一天，我站在海边岩石上，正低头看着脚下的海水，一串水珠忽然飞溅到我的身上。仔细一听，还有一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开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蹲下来观察……”
达尔文刚讲开头，凯瑟琳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原来是章鱼在喷水！”达尔文绘声绘色地说，“这种章鱼，无论是在海里游动，还是把身子吸附在岩石上，它皮肤的颜色总是和周围环境协调一致：在深水里，通常显淡紫褐色；到了浅水里却变成了黄绿色；吸附在岩石上，又变成了和岩石一样的颜色。”
“这简直是变色龙嘛！”
“它不但有变色龙的本领，而且经常施展各种伎俩，逃避人们的捕捉，”达尔文说，“那天，章鱼好像知道我埋伏在旁边，它先装成僵死不动的祥子，突然像猫抓老鼠一样，‘嗖’地一下窜走；同时，还从身后放出一股浓浓的墨汁来，使海水污浊不清，好像放烟幕一样。它就在‘烟幕’的掩护下悄悄地逃走了。”
“我有另外的解释，埃玛。这是章鱼对自然界的一种适应，”达尔文眉飞色舞地说，“这种弱小的动物就是依靠这种本领来逃避敌人的，要不是这样，早就被其他动物消灭光啦。类似的现象，我在环球考察期间看得多了，就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你看你，多么高兴啊！”埃玛羡慕地说，“你在远航中知道这么多事，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我是个男孩子，我也要去参加航海考察。”
“是的，回忆航海期间的见闻是一种极大的乐趣。请原谅，有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埃玛。”达尔文说。
“现在我感到把我‘放逐’五年是完全值得的。就是有人用年薪两万英镑的收入来换取这五年期间我在自然科学上所得到的东西，我也不会答应！”
达尔文在梅庄小住几天，埃玛整天和他在一起亲切地交谈，心里充满了喜悦。达尔文对埃玛十分关心体贴，使她得到极大的安慰。埃玛多么希望达尔文这次能够向她求婚，可是达尔文却迟迟不提这件事。她不由得暗暗地埋怨起达尔文来了：查理啊，你可知道，我等了你三年、四年、五年，我已经28岁了；为了你，我已经拒绝了两个登门求亲的公子；可是，你为什么这样不理解我的心情，到现在还不向我求婚呢？
她真想私下批评达尔文，或者用更明确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情，可是脑海里又掠过另外的念头：是不是因为我比他大十个月，他不愿意？人们常说，女人不应该嫁给比自己小的男人。难道他也相信这种说法吗？可是大家都说，我看起来比他要长得年轻多了。也许过两天他会提出来吧？埃玛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再等一等。
等啊，等啊，埃玛简直比等达尔文环绕地球一周还要难受！一直等到达尔文离开梅庄的时候，他仍旧只字不提求婚的事。
达尔文走了。在这一年的最后两个月里，他又先后两次来到梅庄，享受了打猎的乐趣，还和埃玛全家一起欢度了三天圣诞节的假日。可是，埃玛期待他求婚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埃玛有些失望了，她小声地对姐姐萨拉说：“我真不理解查理！我确实感到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可是他还是什么也不说，仍旧把我当做喜爱的表姐看待。”
“我也认为查理非常爱你。不过，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认为他确实很爱你，就耐心地等着吧！”姐姐萨拉这样劝埃玛。
§§第四章 思想之光
埃玛听说表弟今天要来，真是喜出望外。她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迎接她心爱的人的到来。她已经出门看了好几次，可是总不见人来。她烦躁地把《弥尔顿诗集》放回原处，走到钢琴边信手弹了起来。
埃玛弹了一会儿琴，走近乔赛亚身边焦急地问：“爸爸，查理说什么时候到啊？您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我记得带口信的人说是三点半。”乔赛亚继续看他的报纸。
埃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埋怨地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啦，怎么还不到！”
“唉，我们已经等了5年啦，再等一个小时也算不了什么啊！”乔赛亚慢腾腾地说。
“5年，再加一小时！”埃玛不高兴地说，“他刚到家就跟我们开玩笑，离开‘贝格尔’号舰的时候也不通知您这个舅舅一声，我要是您的话会气得晕过去的。”
“亲爱的，今天别这样。”乔赛亚说，“我相信查理会作出完全相反的解释。”
埃玛想试探一下她的父亲，就故意说：“反正他对我不感兴趣，要不，为什么5年当中都没有单独给我写过信。”
乔赛亚当真了，他解释说：“埃玛，他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进行考察，可不像我们在家里这样悠闲。他每次给我的信不是都向你们问好吗？亲爱的！”
“那种问好，对每个表姐都是一样的。”埃玛不满意地说。
“我的看法和你相反。”乔赛亚把目光从眼镜架上沿投向埃玛，半开玩笑地说，“我记得他临走的时候，朝你那个方向偷看过两次，好像要和你说什么似的。”
“别取笑我了，爸爸。”埃玛刚说完话，就听到外面的马车声。她向窗户外边望了一下：“啊，查理他们来了！”
她高兴地喊着向马车的方向跑去。乔赛亚也起身走出门外迎接。马车停住了，达尔文和凯瑟琳扶着父亲刚走下马车，埃玛就来到了眼前。埃玛很有礼貌地说：“姑父、亲爱的凯瑟琳，你们好！查理，你是什么时候到家的？”
“小表姐，你好！”达尔文回答说，“10月5日刚到施鲁斯伯里，我真想当天就赶到梅庄来看望你们，可是……”
“可是，”达尔文医生接着儿子的话说，“仆人们都说查理少爷回来了，应该痛痛快快地喝几杯威士忌、白兰地，来庆贺查理胜利归来。不料三个仆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说话间，他们来到门前，达尔文上前拜见了舅舅。乔赛亚拍拍达尔文的肩膀，端详着他，笑呵呵地说：“这就是当年要到海上去的那个小伙子！”
“现在可以肯定他了，乔赛亚先生。”达尔文医生笑容满面地说。
“哼，前几年您还在我这里责怪汉斯罗教授，说是他怂恿您的儿子要到海上去的呢！”乔赛亚一本正经地说。
“嗨，那是因为查理来信说到晕船的痛苦超过了他想象的程度，我的感情实在控制不住了。”达尔文医生抱歉地说，“不过，后来外界说他寄回来的标本和日记很有学术价值，我就改变看法了。”
“舅舅，您还能认出我哥哥来吗？爸爸说他的头型都变了。”凯瑟琳说。
乔赛亚仔细地打量着达尔文。外甥原来是个面色白皙、轻松愉快、稍微有点胖的小伙子，经过了五年的海上漂泊，现在显得有点憔悴。他的脸颊被热带的太阳晒成了棕红色，虽然还只有27岁，可是头发已经稀疏并且有些秃顶，高高隆起的前额更加显眼，鼻子和嘴角之间也有了一道皱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多了。乔赛亚一边走一边说：“变化真大啊！要在外边见到他，恐怕是认不出来了。埃玛，你看呢？”
埃玛心疼地说：“他可真瘦多了！”
达尔文对埃玛说：“嗯，我在南美洲的时候体重减轻了16磅，以后就一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体重。不过，这是非常值得的。小表姐，你可没有什么变化啊！”
凯瑟琳调皮地看了哥哥一眼，用手指着埃玛说：“你不认为她更漂亮了吗？”
“调皮鬼，不准你多嘴！”埃玛含羞地说。
他们走进客厅，围着桌子坐下来。埃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茶叶，亲自沏茶，还加了糖，恭恭敬敬地在每人面前送了一杯，然后和凯瑟琳坐在一起。达尔文医生品尝了一口茶，又仔细地看了看茶盒上的商标说：“啊，中国茶叶。据说茶叶具有止渴生津、除烦去腻的作用呢。”
乔赛亚接着说：“记得我国第一首茶诗，赞颂的就是这种茶叶，大概是17世纪中叶写的。”
埃玛眨了眨眼睛说；“那首诗是埃德蒙·沃勒作的，题目是《饮茶王后》。”接着，她就背诵起来：
花神宠秋色，嫦娥矜月桂；
月桂与秋色，难与茶媲美。
一为后中英，一为群芳最。
物阜称东土，携归感勇士。
助我清明思，湛然祛烦累。
王后适诞辰，祝寿介以此。
“背诵得真好，选得更好！”达尔文领会了诗的含义说，“小表姐，这几年你一定读了很多诗，我可要甘拜下风了。”
“别取笑我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埃玛撒娇地说。
“你离开‘贝格尔’舰以前，也不来信先通知我们……”
达尔文没等埃玛说完，赶紧解释说：“不是故意的，埃玛。船要开到别的地方去，可是我连一天也不想再等了，就在法耳默思下了船，改乘马车回到了施鲁斯伯里，今天就赶着看望你们来了。”
“怎么样，亲爱的，我说查理会作出相反的解释嘛！”乔赛亚对埃玛说，接着又转过身来问达尔文：“查理，航海归来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反正我不想当牧师了，舅舅。不过，我愿意审慎一些，先把标本进行分类，再和费茨·罗伊合写一部航海日记。最近，我还想请汉斯罗教授介绍我去拜见赖尔先生。”
“你父亲会同意吗？费茨·罗伊那种古怪的脾气，你爸爸放心吗？”
达尔文医生听到他们谈话中提到自己，就说：“查理一向是听您的。我们到这里来也是想听听您的高见。”
“好吧，先试试看，”乔赛亚想了想对达尔文说，“现在我想和你爸爸讨论一些医学上的问题，你们三个人先出去玩玩吧！”
埃玛领着表弟和表妹一起出去散步，久别重逢，真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无论是在林中漫步，还是在室内休息，谈的都是阔别后的情况。埃玛谈了她学习诗歌方面的心得体会。
达尔文讲了不少他在航海期间的见闻和经历，当讲到南美大陆的风土人情、火地岛上半开化人的生活方式的时候，埃玛和凯瑟琳好像在听古希腊的神话故事，都出了神。可是讲到横渡赤道时候的刮脸仪式，却又使两个年轻姑娘乐得合不拢嘴。
凯瑟琳忽然想起从前哥哥信里提到过章鱼变色的本领，硬要哥哥详细说说。埃玛也走近达尔文身边，很有兴趣地等着听他讲。
“好吧，我来讲给你们听，”达尔文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有一天，我站在海边岩石上，正低头看着脚下的海水，一串水珠忽然飞溅到我的身上。仔细一听，还有一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开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蹲下来观察……”
达尔文刚讲开头，凯瑟琳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原来是章鱼在喷水！”达尔文绘声绘色地说，“这种章鱼，无论是在海里游动，还是把身子吸附在岩石上，它皮肤的颜色总是和周围环境协调一致：在深水里，通常显淡紫褐色；到了浅水里却变成了黄绿色；吸附在岩石上，又变成了和岩石一样的颜色。”
“这简直是变色龙嘛！”
“它不但有变色龙的本领，而且经常施展各种伎俩，逃避人们的捕捉，”达尔文说，“那天，章鱼好像知道我埋伏在旁边，它先装成僵死不动的祥子，突然像猫抓老鼠一样，‘嗖’地一下窜走；同时，还从身后放出一股浓浓的墨汁来，使海水污浊不清，好像放烟幕一样。它就在‘烟幕’的掩护下悄悄地逃走了。”
“我有另外的解释，埃玛。这是章鱼对自然界的一种适应，”达尔文眉飞色舞地说，“这种弱小的动物就是依靠这种本领来逃避敌人的，要不是这样，早就被其他动物消灭光啦。类似的现象，我在环球考察期间看得多了，就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你看你，多么高兴啊！”埃玛羡慕地说，“你在远航中知道这么多事，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我是个男孩子，我也要去参加航海考察。”
“是的，回忆航海期间的见闻是一种极大的乐趣。请原谅，有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埃玛。”达尔文说。
“现在我感到把我‘放逐’五年是完全值得的。就是有人用年薪两万英镑的收入来换取这五年期间我在自然科学上所得到的东西，我也不会答应！”
达尔文在梅庄小住几天，埃玛整天和他在一起亲切地交谈，心里充满了喜悦。达尔文对埃玛十分关心体贴，使她得到极大的安慰。埃玛多么希望达尔文这次能够向她求婚，可是达尔文却迟迟不提这件事。她不由得暗暗地埋怨起达尔文来了：查理啊，你可知道，我等了你三年、四年、五年，我已经28岁了；为了你，我已经拒绝了两个登门求亲的公子；可是，你为什么这样不理解我的心情，到现在还不向我求婚呢？
她真想私下批评达尔文，或者用更明确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情，可是脑海里又掠过另外的念头：是不是因为我比他大十个月，他不愿意？人们常说，女人不应该嫁给比自己小的男人。难道他也相信这种说法吗？可是大家都说，我看起来比他要长得年轻多了。也许过两天他会提出来吧？埃玛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再等一等。
等啊，等啊，埃玛简直比等达尔文环绕地球一周还要难受！一直等到达尔文离开梅庄的时候，他仍旧只字不提求婚的事。
达尔文走了。在这一年的最后两个月里，他又先后两次来到梅庄，享受了打猎的乐趣，还和埃玛全家一起欢度了三天圣诞节的假日。可是，埃玛期待他求婚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埃玛有些失望了，她小声地对姐姐萨拉说：“我真不理解查理！我确实感到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可是他还是什么也不说，仍旧把我当做喜爱的表姐看待。”
“我也认为查理非常爱你。不过，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认为他确实很爱你，就耐心地等着吧！”姐姐萨拉这样劝埃玛。
§§第四章 思想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