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5年4月7日,达尔文决定再到智利北部地区去旅行,以期在矿山和当地土著遗址存留中获取更多的地质信息。预定的旅行路线是沿海城市科金博、瓦斯科和科皮亚波。
达尔文他们全都骑着马,只有行李用骡子驮着。考察路线是穿过钟山山麓的基尔奥塔河谷。这一地区盛产黄金,当地居民都以淘金为生。然后考察者们转向海岸。
智利中部地区所特有的树木和灌木很快就消失了,被与丝兰属相似的高大植物所代替。这一地区变得愈来愈贫瘠。达尔文觉察到,木本科植物和其他植物种子对海岸各地区的降雨量有着多种适应性。
5月4日,达尔文他们转向内地,又往前走到矿场很多的洛斯奥尔诺斯区,这里的山上钻满了窟窿,就像巨大的蚂蚁窝一样。
达尔文检查了一下,矿工们所背的沉重的矿物,平均都超过了90公斤。他们一天要从70米深的矿井里背12次矿石。在这几次的间隔时间里,他们还要搜集和敲碎矿石。达尔文在他的日记中指出:
虽然我也知道,他们的劳动是自愿的,但是在看到他们从矿井里面爬到井口的那种情形时,就不能不感到十分愤慨:他们的身体向前弯曲,用自己的双臂倚靠在梯级上,他们的双腿弯曲着,他们的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脸上的汗珠像雨点一般地直淌到胸口,鼻孔张得很大,嘴角向后咧着,呼吸非常急促。他们每喘一口气,总要发出“唉!唉!”的叫喊声,这个叫喊声是来自胸部深处,它像警笛一样刺耳。
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到矿堆旁边,把自己的大背筐里面的矿石倒出来,喘息两三秒钟,揩拭一下额角上的汗珠,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力气,于是又急忙爬下矿井去。
5月14日,达尔文来到了科金博这座拥有七八千名居民的寂静城市。晚上,这里发生了一次强烈的地震,人们慌乱起来。达尔文听到一种在地震发生以前的隆隆声,但是由于发生了骚动,未能觉察到地震的晃动。
无论是在途中还是在科金博,达尔文大都是从事地质调查,特别感兴趣的是阶梯形的砾石阶地,在这里,这些阶地也像在智利的其他地方和在圣克鲁斯河河谷一样,都证明了阶地是由于海水的冲刷而形成的,并证明了陆地逐渐上升的过程。
5月21日,达尔文参观了阿劳科矿区,然后又动身到肥沃的、遍布葡萄园和果树园的科金博河谷,并在那里待了几天。6月2日,他开始重新沿着海岸往北到瓦斯科去旅行。
这里的土地都是荒漠,几乎一点绿色也没有。只有陆生螺轮蜗牛在最干燥的地方集结成一大堆一大堆,以便在春天当有一种它们赖以为生的小植物长出叶子来时,它们好复活过来。
6月4日,达尔文继续沿着有大群驼羊正在吃草的荒凉的平原赶路。平原上的不毛之地愈来愈多。他费了好大的劲用高价才买到了一捆污秽的干草,给马匹做晚上的饲料。人们说,这里已有一年多没下雨了。
6月12日,达尔文终于到达了科皮亚波河谷,可以松口气了。“贝格尔”号舰还没有到,看来还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到达。达尔文利用这段时间,雇了一名向导和八匹骡子,带上足够的饲料,沿途观看特殊形式的无人谷。
无人谷大概有好几个世纪没下过雨了,而且正如达尔文所认为的那样,河谷也是由海水冲刷而成的。
但是后来达尔文在这个无水的沙漠里,碰见了用黏土建造得非常坚固的七八间古印第安人住过的房屋废墟。
后来在秘鲁,有一位特别了解该地区的土木工程师吉尔向达尔文解释了这种现象。他说,有时可以碰见古秘鲁人在山里开凿的灌溉系统和人工水道。
后来,由于这里经常发生地震,破坏建筑物或使河流发生堵塞,时常使得河水改道,这些灌溉渠就全被遗弃和部分遭到毁坏。
达尔文费了很大的劲才雇到了一名向导和几头骡子,以便到伊基克的硝石矿场走一趟。
达尔文在这里看到的这一真正的荒漠并没有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因为这里的景象很像在智利北部的情景。
该地的特征是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很厚的普通食盐和成层的盐土层,而这种食盐层和盐土层大概是在这一地方逐渐上升到海面上的时候沉积下来的。这种地面的整个外形,非常像已经下过雪但尚未融化而弄得很脏的地方。
达尔文参观了位于海拔1000米高处的硝石场后,返回伊基克,当时“贝格尔”号舰已准备起锚,继续驶往利马。虽然“贝格尔”号舰已处于热带地区,但由于海洋掀起波浪,冬季阴沉的乌云遮蔽了天空,所以气温还不算很高。
7月19日,“贝格尔”号舰停泊在秘鲁的首都利马的沿海港卡亚俄。就是在这里,也使人感到冬季即将来临。天空经常布满乌云,卡亚俄经常笼罩着浓雾,人们的衣裳经常是湿漉漉的。
沿岸许多死水塘使得疟疾的传播很广,在达尔文所处的那个时代,人们认为这种疟疾的发生,是由一种来自沼泽中的有害气体“瘴气”导致的。
使达尔文感到特别遗憾的是,秘鲁这时正处于无政府状态之中。四名将军正在相互争夺最高权力,所以就不能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考察。达尔文只到利马去了一次,他在那里待了几天。
在这次考察中,达尔文仔细观看了古秘鲁人村庄的废墟、灌溉渠和古墓,这些都使他联想到,在欧洲人来到之前,这里居住的古代民族已经具有很高的文化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