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6年,诺贝尔为了验证硝化甘油爆炸的安全性能,亲自到美国去进行公开实验。他的这个举动是有原因的。
原来,硝化甘油制成以后要反复清洗,除去残存的酸质才能确保使用和运输的安全。不过当时受技术条件的限制,只能用试纸粗略地检验,难以确保产品的纯度,包装方法也很落后。
人们对新炸药不太了解,对诺贝尔告诫他们的种种注意事项也不够重视,因而硝化甘油上市以来,除了他家工厂里发生的那场爆炸以外,凡是把硝化甘油用于施工的国家和地区,都不断传来硝化甘油爆炸的消息。
在德国北部,运输硝化甘油最初是将它装在锡罐中,然后放在两辆运输车上。经过远距离的运输,硝化甘油侵蚀锡罐,漏出来滴在车轮上,成了减少摩擦的润滑油,幸好是在冬天,硝化甘油结成冰柱,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1865年,陆军上尉温纳尔斯特罗姆携带几瓶硝化甘油作为样品去挪威,想把这个新发明介绍给这个国家。他把这些样品放在旅行箱中到处行走,准备做爆破试验,由于硝化甘油并未完全提纯,内含杂质,一边走一边分解,结果产生气体把瓶塞冲开,硝化甘油洒得到处都是。
有一位瑞典工兵官员阿德尔斯科德在1864年夏天从报纸上读到诺贝尔发明炸药的消息,就此结识了诺贝尔,约定在科平到乌特斯贝格铁路线上进行爆破试验。于是,罗伯特带了12瓶硝化甘油到科平。
经过一星期的试验,12瓶中已用去10瓶。据说就在那6天内,他们有50次可能被炸死。最后一次,他们正在重新打开小洞口再装入炸药时,硝化甘油爆炸了。一位工人在将硝化甘油倒入小洞里时还笑着说这是“酸牛乳”,这时他被炸到半空中,幸而掉下来平躺在地上,没有受伤。
1865年12月4日,一位德籍推销员把一瓶10磅的硝化甘油小心地放在一个箱子里推销。他住进伦敦格林尼治地区的一家小旅馆。他付清账目离开旅馆时,把放甘油的木箱交给搬行李的工人照管,等他来取。这位工人有时把它当做一个坐凳,擦皮鞋时就用做脚垫。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早晨,一位旅馆服务员看到箱子里冒出了红色气体。这位搬行李的工人就把箱子放到外面街道上,回旅馆去了,瞬息后发生了可怕的爆炸,邻居的门前受到严重损害,门窗粉碎,街道路面破裂,深达4尺。
1866年3月4日,在澳大利亚的悉尼,放有两箱硝化甘油的货站完全被毁,邻近的几座房子被震坍,有人员伤亡。这一爆炸消息传到欧美,犹如连锁反应,世界各地爆炸事件接连发生。
1866年4月3日,巴拿马大西洋沿岸阿斯吕瓦尔发生一次猛烈爆炸,“欧洲人号”轮船完全被毁,30分钟以后这艘遭厄运的轮船已不见踪影,只剩烟囱露出水面。
1866年4月16日,另一艘载运一批硝化甘油的船经过同样的路程到旧金山,在卸下堆存在仓库后发生爆炸。爆炸像地震一样震撼了很大的范围。
连诺贝尔在汉堡附近的克鲁梅尔工厂也于1866年5月被炸毁。
不久,诺贝尔接到旧金山代理商的一封信:
寄存在太平洋铁路仓库里的两箱硝化甘油已发生异状,散发出硫酸的气味并发出响声,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真叫人担心。
现在,这两箱硝化甘油非赶快从仓库里搬出来不可,但是,找不到适当的场所,真使人为难。连湾内的岛屿也拒绝存放这种硝化甘油。不得已,今天叫几个工人用小船载着那两个箱子到离市区数公里远的湾内停泊。
您想必也知道,这个药液经过热带地区,也许会在中途起变化吧?如果能够拨冗,请大驾来一趟。目前的形势异常危急,不过,如果能够渡过这个难关,美国是推广这种火药的最好地方。假使您能亲自来一趟,大家一定可以恢复对新火药的信心。
读完了这封信,诺贝尔站起来说道:“好,我去看看。”他下了这个决心,主要是想在新大陆碰碰运气。
诺贝尔到美国去了。可是,人们由于怕这种危险的火药,竟连发明它的人也不敢接近了。
“不巧得很,已经客满,对不起。”连旅社都拒绝他了。
难道诺贝尔的身体会爆炸吗?从前被赞为“新文明的希望”“新产业的先驱”的诺贝尔,今天却如鼠疫一般地叫人讨厌,到处遭白眼。
可是,诺贝尔并没有因此而心灰意懒。
“公开实验硝化甘油爆炸。”
这样的广告,贴满了各地的电杆。可是,当天到采石场来参观的人只有二十几个,而且,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靠近。“请各位看看,把这种火药加以撞击。”
诺贝尔把这危险的油滴一点在铁板上,举起铁锤。这时,那些参观的人,都缩头缩脑地开始找地方躲避。
“砰!”
虽然响起了尖锐的声音,但是诺贝尔并没有受伤。
他镇静地说:“各位也看见了,硝化甘油如果加以撞击,只有受到撞击的那部分会爆炸,其余部分就都飞散掉了。要使它全部爆炸,非装在岩石中或铁器里面,加以密封不可。”
他一方面招呼参观的人,一方面简单明了地做理论上的说明。“由这一点看,硝化甘油比石油还安全呢!”
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诺贝尔用这种叫人惧怕的油,做了各种把戏,给参观的人看。
最后,他又做了两三次真正的爆炸,表示在必要时,它有极大的威力。
“真是不错。”参观的人都惊叹着回去了。
可是,这样仍不能缓和人们对硝化甘油的惧怕心理。
正当诺贝尔在美国努力缓和喧哗的舆论时,欧洲方面的情形却越来越对他不利了,他变成了众人责难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