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的运用,观念的探索,对科学宁静的沉思,给我们带来不可名状的愉快,其中的乐趣是无法描绘的。——巴尔扎克
1816年下半年,就在巴尔扎克的母亲已经认定巴尔扎克不可救药、不堪造就时,巴尔扎克却忽然来了精神,在即将中学毕业的时候,稍稍努力了一下,竟然还算凑合地完成学业,被一所大学录取了。
假期来临,巴尔扎克离开了寄宿学校,回到了家里,家里人情如常,习惯如故。
两个妹妹斯洛尔和斯洛朗仍然在女子寄宿学校就读。亨利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学校也是读了一个又一个,知识不见增长,性格也不见改变,老师对他很失望,但是妈妈却很喜欢他。
巴尔扎克的父亲保养很精心,他希望做个长寿老人,很注意与妻子友好相处,但是妈妈的脾气却更加糟糕。他们共同担心的事仍然是长子的前途问题。
“儿子进大学读什么专业呢?”这是最让巴尔扎克的父母费脑子的事。
当时,随着资本主义的蓬勃发展,经济在社会的各个领域起着越来越重要的杠杆作用。
如同大多数资产阶级暴发户的想法一样,这对很少有一致观点的夫妇,在长子发展方向这个问题上看法却达到了共识:当律师或做公证人,这是在财产大量流动的时代最实惠也最巩固的职业。
照理,结束寄宿中学的学业,应该是巴尔扎克被奴役的日子的结束,自由的曙光就在前头,他第一次有可能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去攻读自己喜爱的书籍。
然而,父母的意志仍然强加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们要求巴尔扎克不但要入大学攻读法学系,而且课余时间还得按他们的意愿,“为准备自己将来的生计”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去干活。
他们认为,青年人不应当有多余的时间,他们的每一分钟的余暇都应当用去挣钱。他们认为他除了听课外,白天还应当找个职业去挣钱。
按照父母的逻辑,学习法律的巴尔扎克已置身于正途,获得学位后可在律师事务所担任助手的职务,只要勤勉地干下去,再娶一位有地位的阔人家的女儿成婚,安居乐业,总有一天会在上层社会有一席之地,成为社会的表率的。
这段时间,巴尔扎克那削尖脑袋想进入上流社会的父亲,会笑得更加爽朗,即使他那精于钱财又十分严厉的母亲,提到儿子也是满脸光彩。至于,儿子在想些什么,他们根本不去关心,也不屑于关心。
其实,此时的巴尔扎克早已经对未来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为了讨父母亲欢心,在未来职业的选择上,他还是接受了父母的建议,于1816年11月,他正式成为了大学法律系一名学生。
即便如此,年轻的巴尔扎克兴趣仍在文学上,他常常在索邦学院听课。他还热衷于哲学方面的思考,写过《关于哲学和宗教的札记》、《论灵魂不朽》、《论人》等论文,从中可以看到他深受启蒙学者的影响,具有无神论倾向。他对哲学问题的兴趣持续了一生。
那个时候,在学校里,巴尔扎克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因此图书管理员们都知道这个身材魁梧的,面相虽然不够俊朗,但是求知若渴,总是忽闪着一双热情炯炯的眼睛的大男孩。
有一次,在图书馆里,巴尔扎克看到了几本自己特别喜欢的好书,内心感到非常兴奋。他望了望四周,阅读室的座位已经都坐满了前来读书的同学们,暂时看不出哪里还有空的位置。
于是,巴尔扎克就和其他没有座位的同学一样,挨着书架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坐在地上的巴尔扎克,如饥似渴地阅读起书本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1页,2页,10页,20页,100页,200页……。
当巴尔扎克把自己的头从书本中抬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身边的同学已经都走光了,图书室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只能在阅读室里过了一夜。
当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深入人心后,人们都很奇怪,不知道巴尔扎克是怎样构思出《人间喜剧》这样庞大的作品的。其实,这种思维模式也是来源于求学时期的一次经历。
早在中学的时候,巴尔扎克就很喜欢自然科学中的生物学,到了大学以后也经常会看这类的书籍。时间久了以后,巴尔扎克的心中慢慢萌生一种想法:“社会科学中的各种社会现象,是否也按照生物学的那种研究模式划分呢?”
上了大学以后,这种想法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于是,有一次,在学校旁边一家门面很小的咖啡馆里,巴尔扎克与一些学医学和化学的同学攀谈起来。
人们听了巴尔扎克的想法,都肯定他的观点,认为社会现象其实也是一个可以分门别类去研究的学科,很多社会现象在本质上都是有着一定的共性的。
其中,一个医学系的教授甚至神秘兮兮地告诉巴尔扎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思维其实远比肉体更有力,它甚至可以吞噬、吸尽、消融掉肉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