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8年7月,拜伦获得了剑桥大学文学士的学位,他终于从剑桥大学毕业了。这样,他就像其他的大学毕业生一样,踏入了变幻莫测的社会。此时他既兴奋又有点担心。因为他不知道,走出学校大门,他会经历什么样的奇妙而又充满挑战的人生之旅。
拜伦再过半年就要成年了。到那时,在贵族院就会有专属于他的一个议员的议席,他的财产也不再受监护人监管,可以比较自由了。他殷切地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出了学校,他回到纽斯台德城堡。虽然原先约定租给格雷勋爵5年,但是当拜伦前次被邀请去度假的时候,两人因为偶然的事情吵翻了,现在再不愿意相会,所以得先请他搬出去。
等格雷搬走后,拜伦回到纽斯台德的拜伦,拒绝了想来同住的母亲,轻松地一个人住着。从他伯祖父时代起就荒废了的宅邸,格雷作为租客,当然没有加以整理。
那些废墟一样荒凉的空屋倒是很合拜伦的意。相伴的只有老管家墨瑞。拜伦把城堡里的一间屋子整理出来作为寝室。寝室里没有太多装饰,他只放一张大床,挂一些肖像画和油画做点缀。寝室里的一扇门通向另一间大屋子,那是传说有黑袍僧幽灵出现的地方。
从一个有梯子的门口下来,便进入一座大厅,他用它作书房兼会客室。他又在另外几间房里摆设些床铺、椅子,作为客人住宿的地方。剩下的房子都让它们荒废着。这让拜伦体会到了中世纪城堡主人的快乐!
屋子周围有1000多亩森林、草场和田地。他有时候靠在长椅子上写诗,写累了就从门口走到前庭,靠着伯祖父砍倒的大树根冥想。要是确实厌倦了,他就脱掉衣服,跳到庭前的水池子里,在清冽的水中像小鱼一样游泳。
在空闲的时间,他曾经去探望了初恋情人。晚餐的时候,他坐在玛丽·安的身边。再次见到玛丽·安,他依然内心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后来提到这段经历时说:我坐在一位妇人身边。我少年时期曾经极其强烈地爱慕她。少年们的感情通常都是这样,而成年人的感情就不会如此强烈了。赴宴之前,我就料到了这一切,但是我下定决心,要鼓起勇气,说话要沉着镇静。然而,事实上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勇气,也忘记了自己应表现出的冷漠。在笑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张嘴,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
“这位夫人几乎和我一样蠢。这样一来,我们两人成了大家注意的目标了。要是我们俩都从容镇定,漫不经心,我是不会引起大家注意的。你会把这一切全看成是胡诌。我们多蠢啊!我们像小孩子似的,吵着要一件玩具,等这件玩具到手后,不把它砸开不肯罢休。当然,孩子们还可以把它抛进火里烧成灰烬,而我们呢,却不能把它置之不理。”
玛丽·安也只暗暗看了一下拜伦,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的拜伦已经变成了一位美丽的青年。拜伦抱着石头一样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他写了一首短诗,怀念初恋的情人,靠它来医治悲痛的情绪。
哎,你幸福了,我想,
我自己也因此感到幸福;
因为我的心仍像过去那样,
热切地惦挂着你的幸福。
你的丈夫真有福气,
幸运得让我心头酸楚。
但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他不爱你我才愤怒。
看到你心爱的孩子,
嫉妒几乎撕碎了我的心。
但天真的婴儿微笑时,
为了他母亲,我给他一吻。
吻他时我抑制住叹息,
他脸上可以看到我父亲的印记。
但他有酷似母亲的眼睛,
也是那样令我欣喜。
玛丽再见,我要离去。
你生活美满我毫无怨意,
但我不能生活在你身边,
否则我的心将会依然属于你。
我相信时间和自尊心,
最终会泯灭童年的情恋,
但我希望埋藏在心底,
但愿再次坐到你身边。
你虽然镇静但心里明白,
你的目光可震撼我身心。
但颤抖现在不是罪过,
我们相逢没有惊动任何人。
你紧紧盯住我的脸,
却未能发现任何秘密。
你所觉察的唯一迹象,
是我因为绝望而平静得出奇。
别了,我的梦,
往事何必耿耿于怀。
神话中的“忘川”究竟在何方?
固执的心会破碎还是平静?
用“文艺青年”形容拜伦一点也不为过,他是充满爱心却又多愁善感的人。他有一只心爱的忠实的狗,名叫波兹温。这只狗不幸感染了狂犬病,他自始至终陪伴在波兹温身边照顾它。这的确也是只听话的好狗,虽然它得了狂犬病,可是它只咬自己,没有咬别人。
在这条可爱的小生命离开时,拜伦特意亲自给这只狗写了墓志铭:
如此地靠近——
埋葬着他的遗骨。
他美丽而不虚荣,
强健而不傲慢,
勇敢而不残忍。
他具有人类全部的德行,没有染上人类的邪恶。
如果这墓志铭是献给人类的尸骨,
那么,这些赞语就会成为毫无意义的奉承,
然而,用这些颂词来纪念波兹温——
一只狗,却是恰如其分,
他生于1803年5月,纽芬兰,
死于1808年11月18日,纽斯台德修道院。
1809年1月22日。在纽斯台德家中,拜伦召集从前全部的仆人,在庭前烤了一头牛来犒赏他们,晚上他还召开舞会宴请周围村庄的人。
那天,拜伦在伦敦,为了庆祝自己成年的生日,打破平生吃素的惯例,他吃了一个蛋和一点咸肉,喝了一瓶啤酒。
3月13日他到上议院,行宣誓礼后占有了议席。这时候,照惯例应该由亲近的贵族同道,将他介绍给别的议员。这是属于贵族家族的荣耀和使命。可是他的表兄卡莱尔勋爵竟没有来。
孤独的拜伦只好由朋友达拉斯陪同,到了议院形单影只地宣了誓。那一天出席的议员也实在少得可怜。在议长面前宣誓完了的时候,议长艾尔登从议长席走下来,张开双手迎接拜伦。但是拜伦只冷淡地用指头轻轻地碰一下他而没有跟他握手,艾尔登伯爵便非常不高兴地回到座位,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傲慢而且不可一世的样子很讨厌。
拜伦漠不关心地坐到空着的反对党席位上,一会儿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这就是他议院生活的第一天。从会场出来,他走到在另一间屋子里等着他的达拉斯面前说:
“要是我认真握了他的手,他会把我拉进政党里去的。讨厌!我什么政党也不参加。”
“好!议席的事情是办完了,此后要到外国去。”达拉斯说。
两个星期后,《英格兰诗人与苏格兰评论家》发表。这篇极具讽刺效果的讽刺诗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每一行诗之间都泾渭分明,语言犀利。这本诗集虽然没有署名,但是熟悉文学,特别是熟悉诗坛的文人墨客们都能一下子看出来,这本书的作者是拜伦。
他们那群人中,有的对这本诗集赞赏有加,有的对这本诗集破口大骂。在这首诗里,拜伦不仅猛烈反击了《爱丁堡评论》对他的讥嘲,还尖锐批判了当时称霸英国诗坛的湖畔派浪漫诗人,并大胆揭露了支持各种反动势力的英国统治当局。拜伦以这首讽刺诗而在英国诗坛初露锋芒,获得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