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一向看不惯沙皇的所作所为。在他还是婴儿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这也让后来长大成人的普希金对沙皇的印象一直都很糟糕。
有一次,沙皇保罗一世曾亲自上街游览,正好遇上了普希金的奶娘带着他去游玩。奶娘没来得及回避,被沙皇彼得发现了她怀里的婴儿没有向他脱帽行礼,便向普希金的奶娘发出警告。
沙皇保罗说:“嘿!你的孩子竟然没有向我脱帽行礼!这简直是对我的蔑视!”
奶娘马上跪下,赶快把普希金的帽子摘了说:“哦,对不起陛下。他还是个婴儿,他并不懂事,希望陛下能饶恕我们这些愚蠢的贱民吧!”
沙皇保罗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别让我下次再看见你们这样傲慢无礼。要不是看他是个婴儿,我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
人们很可能把这件事当做笑谈;然而,在保罗把礼节规定得那么琐碎、详细的情况下,发生这样的事,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人们甚至把普希金和沙皇第一次见面的经历看做他一生总跟沙皇不合的预兆。因为他直至临死之前,都没有向皇帝行过多少次礼。
普希金的幼年是在莫斯科东北部的市区度过的。他小时常常在溪水旁边玩耍,欣赏尤苏波夫家一簇簇种得整整齐齐的凡尔赛树,观看附近的城市风光。
每年春季的“放鸟节”,莫斯科的仆人、农奴和农民都会成群结队地涌向广场,到那里每人买一只装在笼子里的鸟,然后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把鸟放走,使它获得自由。
每当这时,普希金就会高声欢呼。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跟鸟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空啊。这些简单的、单纯的想法就是从“放鸟节”启发得来的。
普希金年幼时,总是由一名仆人带着上街玩耍。他叫尼基塔·季莫菲邱维奇·科兹洛,他在诗人的人生道路上一直陪伴着他,诗人甚至曾用完美的诗句将他称颂。
这位仆人善于运用俄语的鲜明形象和丰富的比喻,这位仆人也为未来伟大的语言艺术家普希金提供了不少的知识。在他的影响下,普希金学会了许多生动形象的比喻句。
在仆人尼基塔陪普希金上街游玩时,也培养了他的艺术欣赏力。是他向小普希金介绍了莫斯科风景和建筑的优美,这也是对幼年的普希金作了美学的启蒙教育。后来,诗人普希金在许多著名诗句中都歌颂美丽的莫斯科。
莫斯科啊,我的故城,
啊,你那金碧辉煌的圆顶。
普希金小时候喜欢爬到钟王伊凡的钟楼顶上去。从钟楼向下一眼望去,眼前展现出一片广阔的田野和茂密的丛林,有许多新建筑物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他永远忘不了旧国都的独特生活以及那里的显贵和富翁们。他们每逢出门都大讲排场,坐上用白银锻造的带篷马车,还有成群的奴仆、黑人、猎人和跟班前呼后拥。
这些印象,幼小的普希金都默默地刻印在脑海里。他喜欢独自思考,可又显得反应迟钝,这有时倒令母亲很担忧。
普希金有丰富的想象力,他儿时想象力的产生得益于听了大量的民间故事。她的奶娘就是讲故事的高手。
奶娘阿里娜年轻时是汉尼拔的农奴,后来获得自由,可是她不愿意回自己家,仍然在普希金家照看这些小主人。
她这样讲述说:
有一个沙皇想要娶老婆。
有一天他听见3个姐妹在闲说话。大姐夸耀说,她用一个米粒就能让丈夫吃饱;二姐夸耀说,她用一块布头就能给丈夫做身衣服;三姐夸耀说,她头一年就要给丈夫生上33个儿子。
沙皇娶了三姐。
她有说不尽唱不完的民歌、故事和传说。她能把这些民歌、谚语、小故事的生动细节都记得扎扎实实。她拖着长声唱着凄哀的民歌。
于是,在普希金家的房间里响起快活而热情的、婉转悠扬的歌声。歌中唱道:
在宽阔的大路上,有一个少女去打水,去打清澄的泉水……
普希金的著名诗句可以证明奶娘是经常唱这支歌的。
给我唱一支歌吧,唱那山雀,
在大海彼岸过着平静的生活;
给我唱一支歌吧,唱那少女,
清早起来到泉边去打水……
普希金的外祖母汉尼拔也很会讲故事。她的娘家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据她的外孙女说,她“很珍视自己的门第,并且常常喜欢回忆从前的景况”。
关于18世纪的一些历史逸事,小普希金最先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她跟历史上有名的两位汉尼拔也有过密切接触。整整一个世纪的俄国历史、战事、沙皇们的私生活、彼得和女皇们、探索者和战友们之间,所有这一切都穿插在她讲述的家庭重大事件和关于祖辈的传记之中。
普希金在幼年是跟外婆学的俄语。她喜欢祖国的语言,而且掌握得纯熟,讲起话来很标准,没有俚语和难懂的东西。
在扎哈罗沃村,并非一切都富有田园诗意。在这里普希金第一次见到了农奴,他们随即永远成为他思考的对象,他一直怀着惶惑和愤慨的心情思考着“忍受苦难的奴隶”的悲惨命运。
童年时代,普希金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文学教育。他生长在有教养的家庭,全家都对语言艺术感兴趣,他们把诗歌看做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
普希金从儿时起就为民歌、童话和诗歌所陶醉。他的父亲写道:
他是那么聚精会神地倾听大人朗诵德米特里耶夫和他伯父瓦西里·里沃维奇·普希金的寓言和别的诗作,有些还背诵下来了。当时有一位可敬的亲族看到这事非常高兴,便劝他读一些俄国诗人的作品,说这样会有益于智力和心灵。
普希金在幼年的经历使他对作家发生了浓厚兴趣。他崇拜那些会吟诗的人。
上面说的这些就是普希金儿时的美好印象:乳母、外祖母、尼基塔、克里姆林宫、扎哈罗沃,寓言和民歌,仆人和诗人……所有这一切都哺育着他那易于感受的幼小心灵,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未来的创作做好了准备。
我们没有必要夸大普希金童年的痛苦。他有童年的欢乐的确凿证据:
我的童年时代啊,
多么平静而美好!
但是,我们也不必隐讳诗人儿时的苦闷。他长期得不到父母的宠爱,母亲沉迷于多彩的社交生活,置孩子们于不顾。对于这一点,普希金感受颇深。因为我们很难在普希金的文章里找到歌颂母亲的语句。
普希金的父亲则处于生活的重重矛盾之中,从而性格古怪,这也使得孩子难和他真诚相见。
倒是普希金的伯伯对普希金最好,他性情温和,对于教育孩子很有耐心。他发现了普希金文学方面的才能,便开始传授普希金写诗的技巧。他可以在诗的节奏、句子的安排、修辞理论等各方面对初学写诗的普希金进行切实有效的指导。
普希金为了感谢伯父瓦西里关心自己在创作上的成长,对他表示尊敬,把他称作“我的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