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司马嘉宝把车从修理厂取了回来,下班后医院和郊区两头跑。老先生老太太干脆整理了客房让她住,陪王小明玩得晚了,老太太拉住她就是不让走了。大多数时间都没再回市里住,司马嘉宝很喜欢老先生老太太家里的气氛,也许是父母去世多年,她猛然间独立了,老人的关爱总让她觉得很亲。也许还应该感激司马美宝把婆媳关系处理得很好,让她这个妹妹也沾了光,老太太确实很喜欢嘉宝,说以前是亲戚不好意思说,现在要正式认她做干女儿。还开始张罗着,要给她介绍男友结婚。司马嘉宝开始考虑如果美宝在海外结婚,而王大明也再婚的话,她就干脆顺了老太太的意思带着王小明过日子,她感觉很好,很多年之后,再次觉得自己有个家了。这种感觉忽然就成了她的底气,面对办公室那些难搞的同事时,司马嘉宝也就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每天去医院看朱央央的时候,都有见到方固。只是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话,看得出来,方固对朱央央很疼爱,他不准她玩太久的电脑,但朱央央撒娇的话,他几乎什么都能答应。他像抱一件珍宝一样抱着朱央央去做检查,她痛得哭的时候,他的眉头皱得比他自己痛还要难受,看着他疼爱朱央央的样子,司马嘉宝总忍不住地想,这是否是他补偿朱明明的方式?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小人,可是,她总忍不住那样想。这让她备觉伤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固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不能受她信任的人,一个在心底被她所看不起的人,那种强大的失落感让司马嘉宝都快要憎恨自己了,为什么不爱得更盲目一些。
一旦清醒过来的人,是无法再盲目的。
这话是周卉说的。司马嘉宝说,也许自己已经完全不爱方固了。周卉回了她这么一句。也许她说得对。只是伤感。
周六陪王小明在游乐园玩的时候,西门信来了电话,再次建议她先不要急着把费沁丽接出来,等下个月他的导师回来后再为费沁丽作一次测试确诊了再说。司马嘉宝想起了费沁丽的眼睛,同情心再次占了上风。她想西门信如果看到她的样子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犹豫了。果然,她把费沁丽现在的情况给西门信说了说,西门信就没再劝她了,两人商量了周一要去接费沁丽出来所要注意的相关事项,末了西门信忽然说:“嘉宝,你太善良了,真让我不放心。”
西门信的这句话,让司马嘉宝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同一句话,还有两个男人对她说过,一个是她的父亲,另一个是方固。会这样说她的人,都是爱她的人吧?都是真心地爱着她的人吧?只是这三个男人,一个与她阴阳两隔,一个与她咫尺天涯,一个终究不曾住在她的心上。
“妈咪!妈咪!我赢了个小白兔送给你!”正伤感着,玩得满头大汗的王小明抱着只小白兔跑了过来,把她喊成了妈咪而浑然不觉。小家伙肯定是想妈妈了。也许,她应该给美宝说一说,建议她回来。就算只为了王小明。
司马嘉宝没想到,这天玩得太狠而导致发高烧的王小明,使得司马美宝决定回来强势地争取王小明的监护权,在若干年后,王小明成了一个英式小绅士,把名字改成了明·布朗,也替周卉和王大明的结婚扫除了一道原本认为过不了的障碍。
后来的后来,司马嘉宝回头想一想,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不好的。
只是她自己,愈显得孤单了点。
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