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嘉宝再迟钝,这会儿也在周卉的眼神提示下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这个一向遇事只会发呆和逃跑的女人,这次当然还是选择了逃跑。
司马嘉宝几乎是用塞的把笑得不行的周卉和自己塞进了出租车:先生,请带我们去明秀山精神病医院。
她说的地址把周卉的笑声给吓住了:“喂,司马嘉宝你有病呀。”
“我去问点事。”司马嘉宝把方固和朱明明的关系及自己对方固的怀疑告诉了她。周卉瞪大眼睛愣了半晌,才把她情感专家的立场拿出来:看来,再聪明的女人遇上够坏的男人时也没智商呀。我的天,这么说,朱明明在和你成为好友之后还会偶尔去找方固上床,而方固也没有拒绝?
“大概是这样吧。”司马嘉宝把脸别开看车窗外,发现现在已经不如昨晚来得难受。或者,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不断地接受一次又一次不能接受的事情的过程吧。
因为认识崔医生,见费沁丽没再像上次那么艰难。司马嘉宝没让周卉跟着,自己一个人就走进去了。
费沁丽的情况看起来跟上次没什么两样,房间里更脏更乱,她仍然披散着头发蹲在墙角。正对着她的有一个摄像头,很显然她是被监控着的。
“司马小姐,你来了,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费沁丽仍保持那姿势不动,连司马嘉宝也看不出来她在说话,只听到她的声音。
“正在办这件事。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但我今天来,想知道一件事,你所说的方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会救我出去的,对吧?我知道我对你做得很过分,但我现在知道错了,你会救我的,对吧?我保证,我一定远离你,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请你救救我。”
“我需要一个我必须救你出去的理由,告诉我我要知道的东西。”
“他会杀了我的,我活不了。”费沁丽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是法治社会。”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司马嘉宝心很虚,她想起了朱明明,必须冒着犯法的危险买一把黑枪的朱明明,横死在异乡街头的朱明明。
“如果法律真的能管得住所有事情,今天我就不会在这里了。”费沁丽显然还是不愿意说。
“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我迟早会知道。我一定会查出来。但是,我不知道你凭自己的力量能不能离开这里。”话说出来后,司马嘉宝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但她觉得她应该在费沁丽面前强硬一点。
但费沁丽不再说话了。她沉默得就像一块石头,那种坚硬让司马嘉宝觉得自己的脚趾隐隐作痛,她预备好的一脚,还没有踢出去,就已经被对方的硬所震慑,狼狈至极。
司马嘉宝只得离开。从她的表情,周卉就能看出她碰了一鼻子的灰:司马嘉宝,你三十三岁了,能不能不要把内心活动那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司马嘉宝直想掐死她:你再提醒我我的人生很失败,我就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失败。
“其实我想你去问当事人好一些。”因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虽事隔五年,方固对司马嘉宝仍是余情未了:“但前提是,你有接受一切并且旧情复燃的准备。”
这一次司马嘉宝是真的懒得回答她了。
她就是觉得无法再接受旧情复燃,所以才走了这一步。她再没那么大的勇气了,自从她发现自己爱了十二年的男人竟然并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后,她变得冷酷,怯懦,无情,多疑和胆小怕事。
“你说,你姐真的是在和那个金发佬恋爱吗?”见司马嘉宝不愿再说,周卉只好转移话题。
“我也不知道。”司马嘉宝是真的不知道司马美宝在想什么了。真的能那么快就投入新的恋情吗?司马美宝甚至很少去看王小明了。
“王大明要是知道了,会抓狂的。”说不定还会为了咽下这口前妻快速恋上他人的怨气,会抓住她逼她无论如何都要和他结婚。若是那样,她就更不想结了。
忽然间,周卉有点羡慕司马美宝了。她变得那么美丽,那么有勇气,像一粒珍珠终于拭去了灰尘,恢复了莹亮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