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嘉宝把车停好后,下车站在一棵树旁边点了一支烟。她没有什么烟瘾,但是偶尔会抽一支。
她身旁那棵树是白色树干的法国梧桐,正是深秋,叶子已经落光了,枝桠光秃秃地向浅蓝色的天空伸展着,衬着她穿着灰色外套深色中裙露着纤细白皙的小腿的消瘦侧影,更显出了她气质不凡。
崔平医生远远地看到她的时候,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难怪西门信完全沦陷,这女子确实有一种不同凡响的美,不艳,却透着一种凛冽逼人的美。他是一个面目平凡渐入中年的男人,职业所接触的大多是不正常的人群,所幸他并没有变态掉,他仍喜欢美女,有点小花心,但不会乱来。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以貌取人的,当一个人的外貌与气质令另一个人喜欢时,就会很容易产生情感,也许是爱情,也许不是。但这种情感会令被喜欢的人得到对方的更多帮助。所以,美女帅哥的人生大多都会顺利一点精彩一点。
崔医生不例外地因赞叹司马嘉宝的外貌气质而对她有求必应,因此司马嘉宝几乎不费什么工夫就拿到了费沁丽入院的全部资料。据说,送她入院的男子叫做费新,三十岁左右,说是她的弟弟。费沁丽入院时的情况相当糟糕,情绪混乱,有暴力行为。所以直接进了重症病房。
虽然崔医生已经事先跟司马嘉宝说了情况不乐观,但司马嘉宝还是被所谓的重症病房吓了一跳。那根本不是什么病房,而是一个铁笼子!加了钢铁层的墙,铁门铁窗,铁床上的床单和枕头都已经被撕烂,地上污物遍地,窗前的墙角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有些地方被撕烂,乱发下的脸苍白极了,目光呆滞,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的表情。
司马嘉宝愣了好一会儿,才将面前这个疯女人和那天打扮得知性优雅地来她家坐在她家客厅气定神闲地喝茶的费沁丽联系在一起。
“她真的疯了?”
“嗯,会打人咬人,刚来的时候不停嚷嚷自己没疯,咬伤了几个护工。更何况送她来的是她的弟弟。你看,她现在,根本也不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她曾经从这房子里出来过吗?”如果她一直被关着,那她接到的电话是如何打的,收到的信她是如何寄出的?
“有两次,一次是打针的时候打伤护士跑到了院子里,一次是把自己撞得头破晕倒处理伤口的时候。打伤护士那次还溜进医生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呃,那个电话,不会是打给你的吧?”
“她曾经正常过吗?”司马嘉宝没正面回答崔医生的问题。幸而崔医生也没再问,她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很奇怪费沁丽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而不是别的人?
“可能是因为吃了药,最近她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不吵不闹了,好像麻木了一样,情绪平稳得出奇。”
司马嘉宝提出想单独跟费沁丽谈谈,崔医生起初没有同意,因为费沁丽发起疯来真的很吓人。司马嘉宝很坚持,崔医生才答应走到走廊尽头看得到她的地方等她。司马嘉宝沉默了好一会,才出声:“你写信给我,要我救你,为什么?”
“房间里有摄像头,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在跟你说话,我只能装痴呆,才能不挨打。我没有疯,送我来的人也根本不是我的弟弟。”费沁丽一动没动,仍然低着头,脸被头发遮挡着,如果不是认得出她的声音,司马嘉宝根本不会发觉她在说话。
“他们为什么要送你进来?你根本没疯,医院为什么会把你当成疯子?”
“因为我对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举动。所以,他要惩罚我。或者,他根本就想我死在这里,这样,我就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了。”费沁丽的声音阴森悲凉,让司马嘉宝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股寒意:“他是谁?什么秘密?”
“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不是吗?只凭着这一点,也请你救我出去。司马小姐,你认识这里的人,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出去。我是妒忌你可以得到他,可我没疯。我不应该在疯人院里。”
“我不知道……”方固这个名字已经在司马嘉宝的心口里跳,真的是他吗?把自己的妻子送进疯人院?
“求求你。我受到教训了,出去之后,我就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费沁丽没让她说完,就出声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