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嘉宝疑心是费沁丽所为,上次她来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那么久,她的钥匙一向就放在门厅的柜子上,拿去复制了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她那么神通广大。
除了今天上午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费沁丽有那么一两周没动静了。在电话里,那声音带着哭腔,尖利,无措,慌张,一连说了两次请来救救我,她那样高傲的甚至到了偏执似的女人,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困境。
但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哪,怎么救?
一连好些天司马嘉宝都有些阴郁,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节目收视率上升,但被上头批评了,说是做得太过偏激阴郁,不够积极上进,误导观众,都有人告到台长那了。为此张一杰被台长叫进去狠批了一通。张一杰也把司马嘉宝叫进了办公室,但到底没有舍得批她。自己升职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停滞了,据说另有了人选。自己升不成,副总监也就升不成,司马嘉宝也就没了戏。为着这一点,张一杰对自己的这个得力干将很是有些愧疚。她很漂亮,但为人正派到甚至有点不苟言笑,工作拼命,也很有能力,这不算是男性的职场,但真正有能力的女人很少。他一直非常欣赏她,所以一直对她比较照顾。也由此,单位里的流言便是他和她有了一腿。不过,他觉得,就算他想,她也不愿意。他一直觉得她不是一个会随便接纳一个男人的女人。在这花花时代,以她的美貌,她正经得独成风景。
节目被批,说好的升职无望,还能喜笑颜开那才是怪事,张一杰到底没忍心说什么。
令司马嘉宝烦恼的事情其实不是这些。节目没能讨好上头被批,她已经习惯了。至于升职与否,她并没有多大的期望,她凭实力坐到这个位置,已属难得,她也不再强求了。
已经一连好几天,她的楼下,深夜时常出现两辆车,一辆是小凡的小POLO,每晚给她送花送宵夜,一辆是全黑色的所有玻璃都贴了不透明保护膜的奔驰,她没见过那辆车,没见过那个车牌,可是每天她下班回家都能看到那辆车,她总是觉得方固正坐在那辆车里看着她。特别是小凡一见她回来,就飞快地从车里跑下来跟她说话帮她提东西的时候,那辆车里的目光像刀一样闪着,那感觉很熟悉,熟悉的几乎让她确定那就是方固。有好几次,她都想走过去敲敲车窗,看看里面坐的人是不是方固。但也怕万一里面坐的人是他,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对他又爱又想又怨又恨,已不知如何是好。
她没有拒绝小凡的献殷勤,是不是就是为了表现给黑色奔驰里的人看,她其实不需要他,也一样有人追求,一样有人呵护,一样活色生香?
怀着这样的想法,真是幼稚。可是司马嘉宝觉得自己竟然接受小凡的送花送宵夜的小追求伎俩真是不可思议。她明明不可能跟小凡在一起,却放任他深陷。甚至还觉得被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俊帅的年轻男生为她跑前跑后小小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特别是朱央央每天妒忌地帮她吃着小凡送来的零食点心宵夜的时候,她居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妒忌朱央央的青春美貌了。
但小凡在电梯里吻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小凡柔软清新的嘴唇透着爱的炽烈,可是她一点一点地走神。
“我很紧张,但你的心跳很稳。”小凡这样评价对她的第一个吻。
她只笑了笑,她能说什么,说我对你没感觉,也不可能有未来,我只是有点想玩弄你利用你?
真是可怕而幼稚的答案。
司马嘉宝就是在这个糟糕的吻发生的这天收到了费沁丽的信。
那是一个普通的信封,她的地址和姓名似乎写得很匆忙,司马嘉宝几乎是连在一起的。信封下面居然印着明秀山精神疗养院。
明秀山是本市的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