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放我下来。”
司马嘉宝的语气很是凝重,小凡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她放在地上,司马嘉宝站稳,觉得肚子抽得要命,虽然不痛,但是有一种剧痛过后的隐隐发冷。
“小凡,你先回去,我自己洗就行了。”她决定先把小凡打发走,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他说,她对他的柔情似水快要恶心得吐出来了,当然,在他要给我买戒指之前,她是很享受的。呵,原来本质上,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热爱暧昧的可恶女人。
“但是……”小凡还想说什么,司马嘉宝冷冷的目光立即射杀过去,只在瞬间,她已经修好了司马嘉宝的铜墙铁壁,谁也别想攻打进来。
小凡顿时垂下眼睑,漂亮如星星的眼睛瞬间失色:“好吧,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呀。”漂亮男生的小忧伤就是好看,转身时充满敌意地看了一眼冷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的方固时的动作也很是养眼。
“哥哥,有空来玩呀。”朱央央双眼都快成了心形了,直把小凡送到门外,只差没跟进电梯里去了。司马嘉宝神色疲惫一脸戒备地看了一眼方固,那种无力的疲惫感又湮没了她。她其实很想挣脱,很想对待他像对待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对待他像对待西门信那样的男人都好,这样她就可以把他当成朱央央的客人,能忍就忍一下,不能忍干脆就冒着胃痉挛再犯的险直接揍晕他。
“你没事吧?”方固问她,眼神很深,手却仍插在裤兜里。
“没事。”司马嘉宝答了两个字,犹疑之间又选择了逃避,她转头迅速冲进卫生间:“我去洗个头。”
进了卫生间她觉得很纠结,她在做什么?为什么怕他?为什么不能自然一些?她在卫生间里洗了头又洗澡,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洗完后才发现,忘记把衣服带进来了,脏衣篮里的衣服,湿了大半,实在不能再拎起来穿。外面有一个男人,虽然是她的前情人。但情人加了个前字,便不好再光着身子出去给他看了去。她扯下头发上的毛巾捂住脸部,把门打开一道缝想先察看下状况。门一开,我就后悔了,门外竟然站着方固,他的手里,竟然还拿着条浴巾!
这情形何其熟悉!过去她洗澡总是忘记带干净衣服,只要他在,他总拿着干净温暖的浴巾在外面等着,她一出门就把她整个包住抱到床上去,最后难免是一翻温存。
那样的过去,很美好。美好得似不曾存在。
司马嘉宝脸一热,全身血都往上冲,可嘴里硬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方固说话了:“你又忘记带衣服进去了。”
司马嘉宝把手伸出来接过浴巾,心里想,算了算了,想:结果有什么用?算了。
方固绝对没有想到,甚至司马嘉宝自己都没有料到,她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居然是,手扯过浴巾,然后披在身上的同时开门,腿一扬。
方固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倒下了。
十年前司马嘉宝去学跆拳道的时候,老师说:你反应敏捷,出手快,很有天分,如果早一点训练,可以去做专业运动员。
当时是方固要她去学的,理由是:女记者难免遇上事儿,学点防身总不错。那时司马嘉宝刚工作,确实遇到过暴力事件。可是她绝没有暴力倾向。她也绝没有想到,她这尽起的一脚,居然能把一向身强力壮的方固踢晕过去。这不太可能,就算事出突然,就算他对她没有防备,以方固敏捷的据说在武警部队里待过的身手,不可能一下子被她踢晕。
可方固倒下之后便一动不动,司马嘉宝叫了他一声,不应,又过去推了他一下,没动。
朱央央在房间里听到动静走出来问她:“你把他杀了?”
“晕过去而已。”
“他躺在卫生间门口,要我怎么洗澡?”朱央央的意思是得把方固搬开。
“你爱洗不洗。”司马嘉宝看着躺在地上紧闭眼睛的方固,此刻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畅快,好似刚才那一脚,终于把五年来的积怨踢出去一般,没错。她是有暴力倾向的,她也是恨他的。否则她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否则她此刻怎么会感觉到畅快。一种雪恨的畅快。
原来,她的爱,她坚持了近十二年的爱,到最后变成了怨恨?原来,她纠结了五年的思念,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的长情,到最后变成了这种积压得不由自主地想揍他一顿的悲愤?
是吗?是这样的吗?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爱过的男人吗?真是她交往过七年等待思念过五年的男人吗?他和一个女人结了婚,他和她的好友是旧情人还生了孩子,他从不解释他为什么会失踪,他强硬地以为她必须无条件地理解他,他的谎言完美无比。又或者他从没撒谎,他只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真相。比如说,他的婚姻,比如说,他的旧情人。比如说,他的工作。
他说过他爱她吗?司马嘉宝用力地回想。他说过他想她,说的时候大多数跟性有关。他宠爱她,哄她惯她,他说过她是他的女人,说过他这辈子就栽在她手里了,说过过些年找个地方盖个漂亮房子和她共度余生,只是,没说过爱她。
她一直认为,和他是恋人,是伴侣,是爱人。
可今天这感觉是什么?竟然是一雪前恨的畅快?!她的爱情到了最后,竟然是一场怨恨?
§§第5章 别样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