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央央让费沁丽进门后,去敲了敲司马嘉宝的门,里面没作声,她也就不管了,自己径直回房间继续睡觉了。费沁丽自己在客厅里坐下,沉默地细致地打量司马嘉宝的家。
司马嘉宝的家,是一套两室两厅的90平的二手房子,买了三年了,交房后司马嘉宝重新装修了。房款和装修花光了司马嘉宝近十年的积蓄,家电还是司马美宝慷慨赠送的,要不然,司马嘉宝可能还得举债。
房子的装修是司马嘉宝自己一手负责的,因为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可能一辈子一个人住,只凭着对方固的思念活着,而这房子,将是她到死的时候都将住着的地方,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很花心思。简欧式风格,浅粉黄的餐厅和客厅,几乎所有的家饰都用了粉色系的田园碎花,整个风格看起来很温暖很女性化,或者说,是公主式的小女人式的装修,这代表着喜欢这样风格的女人的内心其实还是一个小女孩,还是个公主。
被爱着宠着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心灵。
可以想象,在仔细地环视了一周司马嘉宝的家后,寂寞的被深爱的男人视作无物长达十年的费沁丽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她真想放一把火,将这里彻底地烧毁,顺带将里面那个女人烧成一具丑陋的焦炭。
当然,这只是心里的想法。她今天来,不是为着这个的。而这样的惩罚,对于抢了她丈夫的女人来说,也太轻了。
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来慢慢地发泄内心那些积压多年的怨愤。
这么想的时候,她居然还自己悠闲地走进厨房,给自己烧水泡了一杯茶。
司马嘉宝睡了五个小时后终于口渴起来找水喝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形:费沁丽坐在她的沙发上,用她最喜欢的那套茶杯正在休闲自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泡茶喝。
司马嘉宝眨了眨眼睛,又甩了一下尚在晕眩中的脑袋,怀疑自己思虑过度看错了,但那女人竟然优雅地放下茶杯看着她微笑着说话了:“司马小姐,冒昧来访,打扰你了。”
她一说话,司马嘉宝立马绷紧了神经,怎么回事?前两日还来泼酒精,现在忽然彬彬有礼起来了?
“司马小姐,我做了很多冲动的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对不起。”费沁丽站起来走向司马嘉宝的时候,司马嘉宝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道歉?车祸她都制造得出,还敢寄那种恐怖的快递,她来道什么歉?
司马嘉宝正想转头跑进卧室打电话报警或者求救的时候,只听扑的一声,费沁丽就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状况?
“真的对不起。”费沁丽的语气恳切得都带了哭腔,这让司马嘉宝逃跑也不是上前去拉她也不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合适。
“我很爱我的丈夫,我十岁就认定他是我今生唯一的一个男人,我父母早亡,寄居在表叔家,所以比较早熟。那时际遇不好,他时常给予我帮助,所以,我们早早就相恋了,大学一毕业我就嫁给了他。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保护就是爱情。所以我想只要我听话,只要我愿意一直等着他,他最终一定会回头。可我们结婚三年后他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连提出离婚都是律师来说的,我没答应。司马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爱过一个男人,你可能会理解我为什么一直在找他,一直不肯离婚。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不想连累我,又对十几二十年一起走过来的感情觉得心有不甘,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想问个清楚。我原先在一个小县城做老师,我辞了职,很艰难地根据一些消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他。找到他太难了,因为他几乎不跟过去的朋友亲人联系。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吗?当我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女人,而在他的新生活里,我是一个不曾存在过的人。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我冲动地选择了报复你,真的对不起。但我报复你又有什么用呢?他根本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他甚至都不再愿意见我。”
费沁丽说这些的时候,泪如泉涌语气悲凉,把司马嘉宝说得都有些难受,谁说她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