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美宝满目冰冷的怨恨让司马嘉宝心悸。成为一个怨妇,是一个女人最惨的结局。一个王大明,不值得她的姐姐成为一个怨妇。
“姐,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司马嘉宝说着,对尴尬着发愣的周卉使了个眼色。幸好周卉看懂了,乖乖地退到一旁,不再继续杵在门口挡道儿。司马美宝没作声,直直地走了出去,背部挺得很直,这使她的背影硬得像一根铁条。人平和时与愤怒时,各种肢体语言都在充分地表达着内心的情绪,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司马嘉宝和周卉很显然已经感觉到了美宝的怨恨与愤怒。
周卉朝司马嘉宝苦笑一下,问她怎么跑医院里来了。嘉宝沉吟了一下,说:“我又不是铁人,总得生病那么一次半次吧?”
“不对,普通的生病能搞到住院?朱央央说一屋都是酒精味,你喝酒了?”周卉不信。
“事实上,是那个女人来了,泼了我一桶酒精。”司马嘉宝这些事没给美宝说,不过倒是从头至尾都让周卉知道了。
“什么?她又来了?报警抓她没?她为什么这样对你?跟你有仇呀,真变态。不会是疯人院跑出来的吧?”
“呃。这样说吧。她是方固的老婆。法律上的妻子。”
司马嘉宝相对平静地说出答案,然后看到周卉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司马嘉宝看她惊诧莫名的样子提醒她:“小心你的下巴。”
周卉这才伸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上,眼睛眨巴着惊讶的光芒向司马嘉宝再次求证。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司马嘉宝就原谅了昨天自己的惊慌失措,不是当事人都这样,何况她身在其中呢:“是真的,从警察局得到的确切消息。她的名字叫费沁丽,1997年和方固结婚。”
“你是说,方固和你在一起时是个有妇之夫?”周卉脱口而出,她忘记了她的情人王大明也是有妇之夫这件事。
“这个,嗯,我可以这样说吗?你也曾遇到过,不是吗?”司马嘉宝说完,顿觉自己的嘴巴原来也毒得要死。
“司马嘉宝,你越来越刻薄。”周卉这样评价她。
两人说着话耍着嘴皮子,司马嘉宝居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司马美宝打电话进来,叫她自己走出去。周卉也明白,司马美宝是不想再看见自己了,于是陪嘉宝下了楼,远远看到司马美宝站在门外,她拍了拍司马嘉宝的肩膀,从走廊的另一个侧门走了。
司马嘉宝看了一眼美宝的背影,线条虽婀娜,却有一点不易觉察的佝偻,那是她内心的疲惫。
自己的背影,应该也会显现这样一种疲惫感吧。谁能让钢铁一样有着坚定内心的女人感觉到疲惫不堪,只有那似千年树根便盘虬错结的感情破事儿。
出了医院,司马嘉宝坚持回了家,虽然美宝经常嘲笑她买了个二手房还当个宝似的,可她就是觉得只有回到自己的房子才觉得安心。她还在发着烧,晕晕沉沉的,司马美宝却无论如何也拗不过她,只好打电话给自己的一个医生朋友,让对方抽空到司马嘉宝家里去。
于是司马嘉宝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继续打起了点滴,开始接受医生的望闻问切。医生走后,司马美宝在厨房里熬粥,屋里很安静,司马嘉宝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她未醒的二十个小时里,朱央央手里拿着朱明明的日记,进房里看了她几次,一脸想问个明白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