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想跟他有任何一点关系。只要一想到他跟她在一起整整七年,他宠她爱她放任她照顾她,却能不让她知道他竟然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她就感觉到一种无法摆脱的难受,像蛇一样用力缠紧她的心脏,令她难受得快不能呼吸。
她必须挣脱这样的困局,挣脱这个可怕的男人,挣脱那个同样可怕的女人,挣脱这一段更为可怕的记忆。她想逃离,去一个什么地方,以便她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
她没想过自己能够逃到哪。但她确实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一点联系。至少此刻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得只要她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这五年来一直很想他都想吐,想憎恨自己。
司马嘉宝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司马美宝跟在后面:“姑奶奶,你至少得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再走呀。”
周卉就是在司马嘉宝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急匆匆地敲门的,是美宝去开的门,焦急间她可能也没看清楚开门的是谁,只张着嘴嚷嚷:司马你没事吧?我到你家找你,央央说……
周卉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清楚了开门的人是长卷发的司马美宝,而不是短发消瘦的嘉宝。当然,司马美宝自然也认出她来了。
起初,周卉想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般跟美宝打招呼。但美宝自从看到门外是她之后,脸上便失去了任何的表情,眼睛里是一种冷得要结冰的目光,就那么冰冻刺骨地看着周卉。
那目光,决不同于以往。那目光,令周卉了解到,如果现在她仍然以为美宝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大错特错了。
美宝是知道的。至少,她现在是知道的,是她,是这个叫做周卉的女人,介入了她的家庭,睡了她的男人,令她婚姻破碎,使她成为弃妇。
周卉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傻,她怎么能以为司马美宝一直都不知道?哪个女人的丈夫在外与他人偷情五六年作为太太的竟能一无所觉?更何况,司马美宝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她是聪慧理智的女人。事实上,只不过是这个太太选择了容忍,假装不知道而已。而现在,局既已破,便无所谓再假装不知,所以,司马美宝的目光似刀,似冰,似寒光麦芒,把这些年来极力容忍的悲愤与怨恨尽数地刺入了周卉的心脏。
司马美宝的目光使她的气势变得如此的强大,使得周卉竟然再装不出无所谓的豁达,而只能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低头不是,抬头不是。
司马嘉宝穿好衣服从更衣间走出来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美宝用目光逼得周卉几近无所遁形,尴尬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显然,于情于理于气势,美宝占了上风,并且可以全胜。但事实上,美宝却是最惨的那个人。因为,她为之战斗的那个男人,选择了周卉而不是她。
司马嘉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费沁丽的疯狂了。如果她也曾并且仍深深爱着方固,而方固却明目张胆地与她交往甚至买房给她居住,而无论她如何隐忍,如何强吞屈辱,他仍要选择与她离婚,断绝一切的关系。这怎不叫一个女人悲愤莫名,怨恨万千?
所以,她选择了报复。她强硬地不可阻挡地找到了司马嘉宝,介入她的生活,令她不得安生。
司马美宝也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