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曾爱过个把坏男孩

第6节

　　我忽然想起了那晚我告诉肖丝雨，我和杨思成上了床的时候，肖丝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怀疑她当时甚至完全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但那一时的失神能证明什么，我们不都是经常想自己的事情就神游太虚么？况且，肖丝雨一直就不是一个没心事的快活人。

　　“我总觉得那个婴儿不像她所说的是捡来的那么简单。”林真坚持了自己的怀疑精神。

　　而一向神经比较大条的我则觉得没什么，新闻上不是老有说有少女妈妈生下孩子弃婴不要么？那么肖丝雨捡到一个，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情。

　　事实上林真的怀孕确实是有道理的，如果仅仅是当晚捡回来的孩子，为什么肖丝雨会准备有那么齐全的比如婴儿床奶瓶等种种照顾婴儿的玩意儿？而且她好似很心安理得地觉得决不会有人来跟她要回这个孩子的样子。

　　但这些细节我确实都没有太注意到，只是觉得最近几天回到家都发现肖丝雨在照顾孩子，那孩子一天一个样，也实在可爱。肖丝雨一心一意妈咪妈咪地自称的样子也洋溢着一种无可代替的母爱。

　　我是这样想的，她快活就好。

　　我的想法很简单，但事实上，也足够危险和愚蠢，如果肖丝雨为了得到这个孩子的这种快活而去杀了人，还不够危险和愚蠢么？

　　接到警察要求调查的电话时，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张小幽？孕妇？婴儿？杀人？肖丝雨？我一时半会无法将这些词语联系起来，也没有办法将他们联系成一件事情。

　　刚挂断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出门去警察局，林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看没看今天的报纸社会新闻版？”

　　我还真的没看今天的报纸，找过来瞟了一眼，版面虽然不算大，但光是标题就触目惊心：“孕妇被杀剖腹取婴，凶残程度惨绝人寰。”

　　我还来得及反应，林真又说：“警察有没有去找你？我直觉凶手是肖丝雨。她肯定不正常。”

　　林真一语成谶。

　　在警察局见到赵轼之的时候，我简直有点迈不开自己的脚步，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赵轼之，而是我把那个被杀的孕妇和张小幽那一次的怀孕对上了号，肖丝雨在医院里逼问她要她生下孩子偿还对我的伤害的情形忽然一次又一次地闪过，张小幽真的就那么傻得不可救药吗？肖丝雨背着我去悄悄地找了她让她生下孩子她就真的生下来了吗？那么说，那个孩子，是赵轼之的？

　　我的脑子电光火石，飞速地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和结论，我双腿发软，被自己的猜测打得蒙头蒙脑。上帝呀，这怎么可能，像恐怖片里面才会出现的凶杀案，精神病，变态的杀手，怎么可能就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而且，就那么近是是我的身边人？

　　“你知道肖丝雨有可能在哪吗？”

　　我一脸茫然地摇头。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未离婚前在婆家遭遇到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虐待，这些事情她曾经对你说起过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肖丝雨是说过，但是她只是说因为她无法生育，所以遭到了丈夫和婆家的抛弃，并没有说，她曾经遭遇到了什么样可怕的虐待。

　　肖丝雨跑了，警察去了我家，进行了很彻底的搜查，除了一点钱和孩子及一些换洗衣物，肖丝雨什么也没有带走。

　　她的手机带走了，但手机卡就放在茶几上。她知道警察要来找她，她走得那么冷静理智，她看起来哪里像一个精神有毛病的变态凶手？在此之前她甚至正常上班下班，下班帮我把房子收拾得窗明几净，给我做饭吃，一天早晚两顿有汤有水有荤有素有水果，她比我妈对我还照顾周到，她贤惠得我挑不出一点错儿来，你叫我说她是一个精神病？这怎么可能？

　　可根据张小幽租房周围的人指认，那个经常去找张小幽的人确实是肖丝雨没错。警察也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证明肖丝雨确实在凶杀现场出现过。

　　相比较起来，我比肖丝雨更有杀人动机，张小幽不知死活地为赵轼之奉献，我还和张小幽发生过冲突，也许赵轼之和我离婚也有因为张小幽的因素，甚至连赵轼之都比肖丝雨有杀人动机，谁让张小幽私自决定生下孩子的？可是，凶手不是赵轼之，他当天手术排得很满，也不是我，我在加班。

　　就只能是肖丝雨。

　　可是，怎么会是肖丝雨，她的内心是充满了怨恨，可是，她很善良，她甚至不敢自己杀鱼，她怎么敢剖开别人的肚子取出婴儿？

　　我对林真说：不会是肖丝雨的。

　　林真说：不是她还有谁？越是显得正常的人就越是不正常。她是想要一个孩子想疯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