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成的手伸过来: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握起来感觉有一点因为经常运动而起的茧子,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很整齐,手背的皮肤并不白皙,但却看得出来是保养得当的。他的虎口厚而有肉,很暧。不记得从哪个讲男人手相与性能力的关系的文章里说,这样的男人,性能力较强。
想到了性能力,我于是又观察了他的鼻子,鼻梁高直,鼻头有肉的男人生殖器据说也是极品。
我不得不承认,林真真的很会找男人。
然后我的脸不可避免的有点红了。我的脸之所以会红,因为当时的我怎么看都是个好女人,我端庄得体,是个淑女。可是我看杨思成的目光表明,我是一个虚伪的女人,我的表面像贞女,目光却像荡女。这让我为自己感觉到羞耻。
其实这没什么好羞耻的,男女之事,本便是由目光开始的性吸引,硬要把自己装成贞女,那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当然,这是我后来的想法,我当时的想法是,天,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猜测一个陌生男人的性能力?
我不但猜测了,我还让杨思成察觉了。我明显地能感觉到,在我们相握的手分离时,他的手指故意挠了挠我的掌心。
那微痒的感觉让我打了一个颤。
然后我快速地弹开了。林真会发觉吗?
林真亲密地挽着那个刚才挠了我掌心的男人,甜蜜蜜地冲我笑:你忙吧,我们走了,改天我电你,一起喝咖啡呀。我知道有家很棒的咖啡馆。
林真这么说的时候,还冲我眨了一下眼睛,那电力让我的同事至今难忘,提起她时总说:你那个风情的朋友。
风情其实是一种赞美来的。这个词讲的是一个女人最美好最长久最令人难以忘怀的魅力。
与林真的这一次重遇,让我看见了那枚远远刺过来的寒芒闪闪的针,我感觉到自己的美好生活即将不再,却无力反抗无法可施。我觉得林真绝对会残忍地打破这一切,令我哭泣令我挣扎。
你曾经有过那样的无助感吗?你明明知道她坏,她会来破坏,可你无能为力,你不知如何反抗,你甚至不知道如何抵御,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狞笑而来,你愤怒,你恐惧,你甚至鄙视她,却无法躲避。
我变得有点无理取闹和暴躁。有时候我会故意折磨赵轼之,对他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我需要赵轼之给我一点反抗,或者给我一点提醒,或者给我一点保证。保证他不会再次背叛我。
但我只是发火,我没有对赵轼之说我为什么发火。我的火气像一个拳头,而赵轼之则像一块棉团。无论我如何,他都笑眯眯的哄着我,让我觉得他的脾气很好,让我觉得我自己其实很不对,但是又无法控制自己不找他的茬儿。
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其实我应该也是知道的,没有人会永远对我好脾气,没有人应该永远包容我,那怕我是对的他曾经错误。但我也说过,这时候的我,被赵轼之无条件的顺从纵容得自大而自妄,我一方面认为,我太过份有可能会物极必反,一方面又觉得,只要我把赵轼之欺负到尽处,他就越能感觉到我所受的伤害有多深,他就越不敢再次伤害我。我欺负他,总好过他欺负我。不是就有这样一种男人吗:他最后离不开的,都是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的女人。
在从重遇林真到林真打电话约我见面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反复无常得可怕,但赵轼之对我的态度不见变化,这让我深深地佩服他的好脾气和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