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残一词,无论理解为凶狠残忍,还是诠释为凶恶残暴,或者二者兼备,安在南北朝时期刘宋王朝后废帝刘昱的头上,都不为过。在以凶残著称的诸多皇帝中,像刘昱这般暴戾,这般冷血,这般阴毒,这般变态,这般亲自操刀,这般奋不顾身,这般卑鄙下流,这般嗜杀成性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何况刘昱当时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如果要评选中国历史上最凶残的皇帝,笔者会毫不犹豫地投刘昱一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顶尖凶残的皇帝,却因为对“织女”动了邪念,最后竟暴死于当年那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七夕”。
刘昱(463-477),宋明帝刘彧的长子,也是刘彧早年从李道儿那里借来的种,生母陈妙登(详见拙作《哪位皇帝曾向臣子借过“种”?》)。泰始二年(466),刘昱被立为皇太子。刘昱天性顽劣,“惰业好嬉戏”,五六岁时就能像猴子一样“缘漆账竿,去地丈余”(《宋书》),在上面一玩就是个把小时,连师傅也管不了他。年龄稍大点,刘昱更加任性,而且品行恶劣,脾气暴躁,左右稍不合他意,一巴掌就扇过去,动辄拳打脚踢。此外,刘昱形象龌龊,站没站相,走没走相,就连坐相也是光着脚丫学狗蹲。为此,刘彧让陈妙登没少捶训他。泰豫元年(472)四月,刘彧病亡,年仅十岁的刘昱即位,成为刘宋王朝第八任皇帝。
即位之初,刘昱“内畏太后,外惮诸大臣,犹未得肆志”,老实了一年多。江山可改,本性难移。元徽二年(474)冬,刘昱加元服,行成人之礼。过了这道坎,刘昱旋即“变态转兴,内外稍无以制”,干什么都由着性子。好在他不问朝政,只是一门心思地玩耍嬉戏。从元徽三年(475)秋冬“好出游行,……日暮乃归”,到元徽四年(476)春夏“无日不出,……夕去晨反,晨出暮归”,再发展到“从者并执铤矛,行人男女,及犬马牛驴,值无免者”,刘昱越玩越放纵,越玩越血腥,昼夜不分,阵势雷人。不管是走路的,还是赶车的,刘昱觉得谁不顺眼,谁就得翘辫子,见人杀人,遇狗宰狗,逢驴屠驴,以至于“民间扰惧,昼日不敢开门,道上行人殆绝”(《宋书》),昔日繁华的京城大街小巷被他搞得奄奄一息。
一开始,陈妙登看他年龄尚小,每次都“乘青篾车,随相检摄”,生怕他出现意外。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刘昱,非但不体谅母亲,感恩母亲,反而嫌母亲无聊多事。为了甩掉母亲,刘昱越发狂奔,陈妙登终究一介女流,只能望尘莫及,“不复能禁”(《宋书》)。无奈之下,陈妙登只好命仪卫追踪谏阻,竟被刘昱任情呵斥,甚至屡加手刃,“仪卫亦惧祸不敢追寻,唯整部伍,别在一处,瞻望而已”(《资治通鉴》)。没有了母亲的约束,没有了众人的监督,刘昱很快就从一个品行恶劣的顽童皇帝,变成了一个凶残嗜杀的魔鬼皇帝。
刘昱年龄虽小,杀起人来却头头是道。刘昱让手下准备了“白棓数十枚,各有名号;针椎凿锯之徒,不离左右”,杀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刑具,多用于“击脑、槌阴、剖心之诛”(《南史》),一旦有人“有忤意,辄加以虐刑”(《宋书》)。用棍子打脑袋,用锯了掏心脏,已然残忍血腥;用锤子砸人生殖器,则极其阴毒变态。一天下来,至少有几十个人遭此毒手,“日有数十”(《南史》)。刘昱以杀人为乐,看到尸横街头,就手舞足蹈,看到血迹四溅,就心花怒放;一天不杀人,刘昱便浑身难受,“天性好杀,以此为欢,一日无事,辄惨惨不乐”。尤其是“槌阴”这种下流酷刑,有人敢稍皱皱眉头,刘昱便龙颜大怒,定会给他好看,“尝以铁椎椎人阴破,左右人见之有敛眉者,昱大怒,令此人袒胛正立,以矛刺胛洞过”。在这种恐怖气氛下,“内外百司,人不自保,殿省忧遑,夕不及旦”(《宋书》)。
刘昱的暴行,最终招致了阮佃夫等人的密谋造反。元徽五年(477)四月,阮佃夫等人准备废掉刘昱,另立刘准。因事情泄露,刘昱派人将阮佃夫等人全部杀死。光看手下杀人,看腻了,不过瘾,刘昱便亲自操刀,亲手杀人。阮佃夫的腹心张羊被抓后,刘昱“自于承明门以车轹杀之”。六月,有人告发杜延载、沈勃、杜幼文、孙超四人与阮佃夫同谋,刘昱再次大开杀戒。杀杜延载、杜幼文、孙超时,刘昱“躬运矛铤,手自脔割”;闻到孙超嘴里有蒜味,刘昱又给他加了一项“剖腹视之”(《南史》);杜幼文的哥哥杜叔文被抓于玄武湖,刘昱不怕路远“驰马执槊,自往刺之”(《宋书》)。当时,沈勃在家丁忧,刘昱在“左右未至”的情况下“挥刀独前”,隔得老远就冲沈勃“投铤”刺之,随后“帝自脔割”(《南史》)。同谋杀了,还要满门抄斩,刘昱下令“悉诛之,刳解脔割,婴孩不免”(《资治通鉴》)。
除了杀百姓,杀叛臣,杀无辜,刘昱还对血脉相连的刘姓宗室下手,文帝第十八子刘休范、文帝之孙刘景素就先后死在他手里。该杀的,不该杀的,差不多都杀完了,下一步要杀谁呢?刘昱突然想到了皇太后王氏。王氏是刘彧的皇后,为人正直,对刘昱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经常以长辈的名义来训诫他,“每加勖譬,始者犹见顺从,后狂慝转甚,渐不悦”(《宋书》),刘昱很烦她,总想除掉这个指手画脚的老太婆。元徽五年(477)五月,“会端午,太后赐帝毛扇。帝嫌其不华,令太医煮药,欲鸩太后”(《资治通鉴》),左右劝他说,王太后一旦死了,皇帝要作为孝子哭丧守孝三年,期间不能外出游玩。刘昱一听,吓得连连撇嘴,这才罢休。
王太后可以不杀,但萧道成必须要杀。萧道成是刘彧时期的一员悍将,刘彧临死前,任命他为右卫将军、领卫尉,参掌机事。后来,萧道成在镇压刘休范叛乱中立下大功,被刘昱任命为中领军,兼南兖州刺史,留卫京师,并逐渐染指朝政大权。刘昱虽然不关心朝政,但对于皇帝宝座却看得很重。萧道成权重功高,在朝中颇有威信,一旦造反,后果不堪设想。为此,刘昱一直在寻找机会。元徽五年(477)六月,刘昱带人直入领军府,见萧道成光着膀子睡觉,便把他叫起来,命令他立正站好,“画腹为的,自引满,将射之”。萧道成大喊无罪,左右也求情,刘昱才极不情愿地改用软质骲箭“正中其脐”。不久,刘昱一边“磨铤”霍霍,一边叫嚷着“明日杀萧道成”(《资治通鉴》),最终被生母陈妙登强行拦下。
三番两次要杀最想杀的人,却均为得手,刘昱从小哪受过这等闷气,于是继续找机会杀萧道成。萧道成自从上次逃过一劫,吓得从此躲进领军府,大门紧闭。萧道成不出门,刘昱就找人雕了个萧道成木像,“画腹为射堋,自射之;又命左右,射中者加赏”。刘昱觉得效果不好,又带人去放火烧领军府,结果没烧起来;还多次前去诳门,始终也没诳开。萧道成越是抱定“坚卧不动”,刘昱越是“益怀忿患”(《南史》),必除之而后快。此后,刘昱无论看到什么东西,一律呼之为萧道成,连骂带踢。因为见不到萧道成,杀不了萧道成,刘昱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甚至一个侍从的马不小心掉进湖里,他都会借机歇斯底里地发泄一番,“左右张五儿马坠湖,帝怒自驰骑,刺马屠割之”(《南史》)。
刘昱不肯罢休,萧道成也不甘坐以待毙,整日躲在府中与王敬则密谋政变,干掉刘昱。作为萧道成的铁杆死党,王敬则除了每天晚上穿着黑衣,趴在路边,为萧道成探听观察刘昱的往来动向;还受萧道成委托,秘密联络刘昱左右的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等二十五人,伺机起事。杨玉夫是诸近臣中的一号人物,对刘昱一向鞍前马后,忠心耿耿,这段时间不知道什么缘故,刘昱突然变得对他很反感,“常得帝意,至是忽憎之”。此外,刘昱每次看见杨玉夫,都会恶狠狠地冲他说“明日当杀小子,取肝肺”(《资治通鉴》),而且咬牙切齿,面带狰狞。杨玉夫听得心里直发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理上渐渐疏远了刘昱。
萧道成这边紧锣密鼓地谋划,刘昱却浑然不觉,依然没白没黑地四处游荡嬉戏。元徽五年(477)七月初七,刘昱又出去折腾了一天,先到宫外的山冈比赌跳高,又去青园的尼姑庵调戏小尼姑,随后到新安寺偷了一只狗,接着又到昙度道人那里杀狗吃肉,很晚才晃悠悠地回到寝宫仁寿殿。刘昱是个小色鬼,在搞女人方面是一把好手,他九岁就娶了媳妇,十几岁就和侍从的老婆们私通,之后又多次淫乱尼姑庵。这天晚上喝了些酒,刘昱突然想起七月初七织女要渡过茫茫银河与牛郎相会的传说来,于是便想入非非,有了歪念。随即,刘昱安排杨玉夫“伺织女渡河”,并警告杨玉夫“见,当报我;不见,将杀汝”(《资治通鉴》)。莫说天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织女,就是有,她也断然不敢出来与这位好色的皇帝见面。
偷来的狗肉分外香,因此酒也喝得爽,刘昱回来时已经有些醉意了。打发出去杨玉夫之后,刘昱走进仁寿殿东的一个毡幄,看到几个宫女正在玩“穿针乞巧”的“七夕”游戏,乞求一双巧手和一份巧艺。七夕,源于汉代,盛行于唐宋,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也是一个极具浪漫色彩的节日。因为以乞巧为主题,以女性为主角,所以又称乞巧节、女儿节。此刻,宫女们每人拿七根针,用一根彩线穿进针孔,谁穿得越快,就意味着谁乞到的巧越多。刘昱从小就是个玩家,看她们玩得高兴,忍不住也玩起了穿针引线。刘昱本就醉眼朦胧,没玩了几把,眼前就模糊了,酒劲也上来了,“因与内人穿针讫,大醉”(《南史》),于是倒头就睡。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要么死,臣要么让君死。等织女,这项死了都不能完成的任务,最终把杨玉夫逼上了绝路。杨玉夫不想死,唯一的活路就是杀掉刘昱,然后向萧道成请功。刘昱最近玩得很疯,作息时间紊乱,居无定所。众人都知道刘昱古怪刁钻,喜怒无常,凶残暴戾,说一不二,是个典型的狂躁肆虐型皇帝,没人敢得罪他。为了方便刘昱出入,宫内的房门夜晚都不敢关闭,惟恐让刘昱吃了闭门羹。值班人员都藏在角落里,没人敢露面,生怕被刘昱逮了不是。寝宫门口的侍卫害怕无端被杀,都远远的躲着,也担心被皇帝寻了晦气。整个仁寿殿里外周边的安全保卫措施形同虚设,混乱不堪,一塌糊涂,“内外莫相禁摄”(《资治通鉴》)。最关键的是,刘昱今天晚上喝得不少,警觉意识和反抗能力都很差。
想到这里,杨玉夫与杨万年、陈奉伯等人轻松地潜入仁寿殿,“见昱醉熟无所知,乃与万年同入毡幄内,以昱防身刀斩之”(《宋书》)。杀人者,人恒杀之。刘昱,这位杀人不眨眼、视生命如草芥、顶尖凶残暴戾、极度荒淫无耻的皇帝,最终丧命于当年“七夕”,年仅十五岁,首级也于当夜传给萧道成。沈勃被杀前,曾“手搏帝耳,唾骂之曰:汝罪逾桀、纣,屠戮无日”(《资治通鉴》),仅过了十四天,刘昱又被别人杀死,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刘昱死后,王太后令曰:“昱穷凶极暴,自取灰灭,……可特追封苍梧郡王”(《宋书》)。值得一提的是,刘昱那把防身刀名为“千牛刀”,“千牛”谐音“牵牛”。七夕之夜,刘昱想代替“牵牛”与“织女”相会,不料却死在了自己的“千牛刀”下,令人捧腹。
哪位皇帝的皇后最放荡?
庭院深深,深几许。在平民百姓眼里,皇宫象征着权力、地位、尊荣和富贵,而事实上,皇宫却是悲剧最多、杀戮最多、甚至丑闻最多的肮脏、混乱场所。在这里,官员倾轧、陷害之事不可胜数,皇帝杀子、弑父之事屡见不鲜,皇后放荡、淫乱之事更是层出不穷。说起皇后淫乱,汉成帝赵皇后、晋惠帝贾皇后、魏孝文帝冯皇后、唐中宗韦皇后榜上有名,而若要论放荡指数之高、淫乱程度之烈,南齐皇帝萧昭业的皇后何婧英首屈一指。
何婧英,生年不详,庐江灊(今安徽庐江县)人,出身名门,祖父为刘宋司空何尚之,父亲为南齐抚军将军何戢,生母为侧室宋氏。永明三年(485),何婧英嫁给齐武帝萧赜之孙、文惠太子萧长懋之子萧昭业,成为南郡王妃。萧长懋身体很胖,健康状况一向不好。永明十一年(493)正月,萧长懋死在父亲萧赜之前,于是萧赜立萧昭业为皇太孙,何婧英也升格为皇太孙妃。同年七月,萧赜病逝,萧昭业即位,何婧英被立为皇后。
何婧英天性Y荡,嫁给萧昭业之前就与萧昭业的下属马澄有染。成为南郡王妃后,何婧英并没有就此收敛,更不满足只委身于萧昭业一人,而是继续红杏出墙,频频从丈夫的狐朋狗友中物色貌美清秀者与之交欢。对此,《南史》称“妃禀性淫乱,南郡王所与无赖人游,妃择其美者,皆与交欢”,马澄因为“年少色美,甚为妃悦”。为了掩饰与马澄的私情,何婧英还常常把马澄召入王宫,表面上是与其“斗腕较力”,实则伺机上床云雨。
后来,何婧英又恋上了杨珉之。杨珉之的母亲杨氏是个女巫,萧昭业曾让杨氏用巫术诅咒祖父和父亲,机缘巧合,二人果然相继死去,这让萧昭业觉得杨氏颇有法力,于是对其另眼相看。爱屋及乌,萧昭业对杨珉之也异常宠爱。杨珉之长相英俊,风流潇洒,《南史》称其“亦有美貌,妃尤爱悦之”,何婧英与杨珉之眉来眼去,勾搭成奸。萧长懋病重期间,萧昭业前去服侍,何婧英与杨珉之更是如胶似漆,以至于“与同寝处,如伉俪”。
萧昭业即位后,何婧英本应规规矩矩,母仪天下,但她淫心不改,依旧淫乱后宫。对此,《南北史演义》也有精彩描述,“更可丑的是皇后何氏,也是一个淫妇班头。……及迎入为后,……独宿中宫,担受那孤眠滋味。她前时既已失节,此时何必完贞。可巧昭业左右杨珉,生得面白唇红,丰姿楚楚,由何后窥入眼中,便暗令宫女导入,赐宴T情。杨珉原是个篾片朋友,既承皇后这般厚待,还有甚么不依,数杯酒罢,携手入帏,为雨为云,不消细说。”
杨珉,即杨珉之,《资治通鉴》也作杨珉。《南北史演义》虽非正史,却也不是空穴来风。一时间,南齐后宫秽声狼藉。何婧英淫乱,萧昭业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究其原因,一是萧昭业与何婧英夫妻恩爱,二是萧昭业本人也不是好鸟。这一点,单从萧昭业为父亲、祖父守丧时的荒唐举止可见一斑。父亲死时,萧昭业“每临哭,辄号咷不自胜,俄尔还内,欢笑极乐”;祖父死时,萧昭业“哭泣竟,入后宫,尝列胡妓二部夹阁迎奏”(《南齐书》)。
除了不孝,萧昭业的淫乱也可圈可点。父亲死后不久,萧昭业便盯上了亡父的宠姬霍氏,于是设计先让霍氏出家为尼,又将霍氏改姓徐,后接入西宫,占为己有。对此,《南史》记载较详,“帝(萧昭业)与文帝(萧长懋)幸姬霍氏淫通,改姓徐氏,龙驹劝长留宫内,声云度霍氏为尼,以余人代之”。此举,与唐玄宗霸占杨玉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唐玄宗是霸占儿媳,萧昭业是霸占庶母。此外,萧昭业还与杨珉之搞同性恋。
俗语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萧昭业与何婧英志趣相投,口味相近,甚至对同一个男人下手,如此淫乱夫妻搭档,历史上极其罕见。萧昭业本人举止肮脏,行为不正,又怎么有脸去约束何婧英呢,所以对何婧英愈发放任。何婧英本就Y荡,在丈夫的一再纵容下,变得更加放肆,以至于说话随心所欲,口无遮拦。有野史称,何婧英曾对婢女说:“与杨郎睡一次,胜过与其他人睡十次。”杨珉之这位双料男宠带给何婧英的性爱满足感,跃然纸上。
另外,有两件事对何婧英成为淫女荡妇也影响极大。一是,何戢的正妻山阴公主刘楚玉,曾以“陛下(刘子业)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为由,要求“置面首三十人”(《宋书》),供自己淫恣。无独有偶,萧昭业即位后,尊奉父亲的正妻王宝明为皇太后,又“置南左右三十人”(《南史》),为其充当面首。刘楚玉和王宝明,名分上一个是何婧英的继母,一个是何婧英的婆婆,二人如此享受,何婧英能不蠢蠢欲动吗?
南北朝时期的这种男女平权思想,激活了何婧英骨子里的Y荡,也激起了她对男色的贪婪。萧昭业三宫六院,任意宠幸,随处放矢,何婧英也不甘寂寞。每当萧昭业在别处鬼混,何婧英也不失时机地将“斋阁通夜洞开,外内淆杂,无复分别”(《资治通鉴》),通往后宫路径上的男人络绎不绝,人影不断。赵飞燕、贾南风、冯妙莲、韦香儿等人淫乱后宫时还秘密行动,有所顾忌,与她们相比,何婧英简直成了公共汽车。
何婧英淫乱后宫的那些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萧坦之实在看不下去了,以“外间并云杨珉之与皇后有异情,彰闻遐迩”为由,谏言萧昭业杀掉男色之首杨珉之。何婧英听说后,急忙为杨珉之开脱,强调“杨郎好年少,无罪过,何可枉杀?”(《南史》)不得已,萧昭业又急忙下赦令。不过,特赦令还没送到,杨珉之早已身首异处。事后,何婧英连哭带闹,萧昭业也觉得对何婧英有所亏欠,只能好言劝慰,并听之任之。
窗户纸一旦捅破,什么龌龊事也就变得公开和寻常了。此后,萧昭业上烝庶母,整日“裸身与霍氏相对”;何婧英下私幸臣,“至诸营署中淫宴”(《南史》),整个后宫“内外混漫,男女无别”(《南齐书》)。这两口子,你折腾你的,我淫乱我的,各自图欢,倒也无嫌无疑,可谓公平交易。然而,一对Y荡的帝后夫妻,如何能坐稳江山?隆昌元年(494)七月,萧鸾发动政变,杀死萧昭业,废何婧英为郁林王妃,不久也将其杀死。何婧英虽然只当了一年皇后,但她的叫床声却永久地回荡在了史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