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看着悦昕,面色微动,对方亦坚定而执着地回望着他,一时间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静谧在房内流转,气氛却有着淡淡的温馨。
他忽然嘴角一翘,朝她露出一个炫目至极的笑,“元悦昕,本王平时还以为你木讷得很,谁知竟是小瞧了你去,这情话,甚得本王的欢心,本王决定,以后你每日都要来这么一段。”
悦昕被他的无耻雷得脚下一个踉跄,心里正努力将此人祖宗招呼一遍,却在看到对方欠扁的笑容时,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待好不容易站正,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睨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果然厚得非比寻常!
“元悦昕,你那是什么态度!”对方见她此种表情,心下明了,她这又是在心里骂他了,正不快,却突然忆起刚刚她对轩辕意的温柔,顿时醋意大发。
悦昕仍旧记恨他今日所为,朝他摆摆手,便转身往外走去,“王爷,昕儿今儿个并没有心情和你说话,便先告退了。”
“你!”轩辕澈三步并成两步,将她裹进怀里,“元悦昕,你的胆子真是越发地大了!”
“那也是王爷您给宠的。”她朝他甜甜一笑,大有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架势。
“看来今日本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倒真当本王是吃素了的!”他说着手便往腰间挠去。
悦昕受不得痒,不可自制地笑着左右躲避他的手,无奈人家武功底子敦实,自然频频得手。
半响,悦昕终于忍不住求饶,“哈哈,王爷,王爷,昕儿知道错了,您放过我吧,昕儿再也不敢了。”
“真的?”对方怀疑地自上而下觑着她,这人的不良记录太多,轩辕澈的怀疑理所当然。
悦昕忙将他的手从她腰间拿开,自己则竖起掌心,“王爷,张良一事,真的不是我告密的,昕儿跟你发誓,若是我泄露出去的,我天打雷劈不得…”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强行止了口,对方急切中匆忙出手,便忘了控制力道,悦昕的嘴被撞得生疼,忍不住拧眉,刚想骂人,却被轩辕澈的厉眸一扫,顿时收声,对方气急败坏道,“元悦昕,你再如此肆无忌惮,你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对方却忽然眯弯了眸,她抬手指指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轩辕澈又警告地瞪她一眼,方才挪开。
悦昕抓着他的手,笑靥如花,眸里一抹晶亮,流光溢彩,“王爷,昕儿绝不背叛你,昕儿舍不得背叛。”
轩辕澈闻言双手一僵,随后嘴角邪气地勾起,“元悦昕,这话本王亦是喜欢,你以后也可日日提一提。”
悦昕被他说得脸颊发热,她嗔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甩开,摊手做爱莫能助状,“可惜昕儿,轻易没有兴趣。”
她说完在对方有所行动前,转身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轩辕澈摇头失笑,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无法对她置气。
之后悦昕便照常跟在轩辕澈身边,萧光景那边的调查未曾中断,而悦昕亦着人深入查访,是何人告的密,以期能有所收获,只是事情的进展却迟迟未能有突破。
要查皇上书房的秘事,这简直难如登天,而她,也只能是让人将那几个可能的时辰中,出入皇宫的人一一查出,再进行推理。
原本以为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可能,但是结果却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那个时间段内,太子和二皇子皆入过宫,而其他诸如掌管官员调任的吏部,司法行政的刑部,皆在那个时间段进宫面过圣,因此这一条路,行不通。
和楚宣几次商量无果后,悦昕的心情也慢慢地焦躁起来。
这一日,阳光格外明媚,王府的羊肠小径上,轩辕澈和悦昕正行色匆匆。
原来今日上午,王雪因为身体不适,在自己的院落里昏倒,后来经大夫诊断,她已怀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轩辕澈刚刚下朝,得知此事,赶紧换了朝服便往她的院子里去。
“雪儿,”轩辕澈人还未踏进房门,开心的声音已透过门扉先传了进去。
待刚踏入,便见她的床边,司马云已经在了,她见他们进来,忙起身请安,随后亲昵地拉着轩辕澈的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姐姐已经有孕快三个月了,很快王爷就要有小世子啦!”
对方亦眉开眼笑,他在王雪的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雪儿辛苦了,大夫怎么说?听说刚刚摔倒了,可有如何?”
王雪见他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心和笑意,脸颊开始泛热气,渐渐酡红。
她娇羞地看了他一眼,便极快地低头,手仍旧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王爷,是雪儿不对,这么大的事,却如此不小心,幸亏没什么事,否则雪儿怎么对得起王爷的厚爱。”
“没事便好,雪儿不要自责,好好休息,本王即刻修书一封给王叔,他知道了定然也极高兴。”轩辕澈朗声笑道。
对方轻嗯了声,刚欲开口,司马云的声音便先传来,“王爷对姐姐真好,妹妹好生羡慕,姐姐要好好休息,早日为王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王雪眼里被打断的不满,教她后面说的小世子吹得消散在空中无影无踪,她笑着道谢。
对方继续道,“子嗣是大事,姐姐最近安心修养就好,府里面的事儿,妹妹能帮得上忙的,姐姐尽管开口便是,妹妹一定义不容辞。”
这话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但确实点醒了轩辕澈,他欣慰地看了眼司马云,“云儿真是善解人意,想得如此周到。”
随后又转头对王雪说,“雪儿,没错,你刚刚才昏倒,大夫也让你尽量卧床休息,府里的一些琐碎之事,就交由管家去办,云儿亦可帮衬一些,你自己还是以身体为重,明白吗?”
“谢王爷,雪儿明白,雪儿一定会更加小心。”王雪感激地看了眼站在床边的司马云,“先谢谢云儿妹妹了。”
对方嘴角噙笑,“姐姐哪里话,这是妹妹应该做的。”
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外撇了眼悦昕,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皆在王雪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
悦昕站在所有人的外围,看着王雪宛如小女人般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前方的男子,手小心地一下一下轻抚着肚子,轩辕澈温柔地笑着,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
悦昕想,王雪此时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她为他生儿育女,他对她倾注柔情,这么简单,却是所有女人的心愿。
她浅浅笑着站在一旁,眼里却有着茫然。
她其实理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她觉得她应该难过,应该失落,可是仔细想想却却也并没有。
那是他的孩子,她打从心底里为他高兴,而且现在这个时刻,有了子嗣,皇上那儿也会龙颜大悦,因为毕竟是孙儿,人老了,总是希望看到新生,看到延续。
只是心里却仍旧止不住空落落的,好像是一件一直悬而未决的事,忽然被一刀斩下,然后漂浮的感觉不见了,剩下的便是一种类似于麻木的感觉。
她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那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情。
大概是她其实知道终有一天会有此结局,于是心里便有了预期,但是当事实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又下意识排斥。
她很羡慕,却并不嫉妒,这就是她此时的感受,这是作吗?
她脑袋微偏,认真思索,旋而否认,自嘲一笑,她又能如何,似乎并没有选择的余地留给她。
司马云见她如此淡定,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随后却忽然笑开,她冲她一笑,“昕儿,王妃姐姐怀孕了,你不开心吗?怎么都不说话?”
悦昕不意她会突然发问,一时错愣,反应不及,但在某些人看来,却又有么不同的意味。
王雪略带不满地看着她,她身旁,轩辕澈正蹙眉凝着她,眼里暗得让她看不分明情绪。
她忙福身,“云妃娘娘说笑了,王妃娘娘怀上小世子,昕儿当然高兴,只是看娘娘和王爷之间气氛如此美好,便舍不得打扰,倒是让娘娘笑话了。”
她虽然没有一开始便如此,但这几句话,却说到了王雪的心坎里,她心里很欢喜。
她喜欢轩辕澈,她最希望的,一是有他的陪伴,二是为他生一个白胖小子,所以此时,她感受到圆满。
她难得得朝悦昕善意地一笑,“谢谢昕儿,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们了。”
“娘娘这可是折煞昕儿了,这些都是昕儿应该做的。”悦昕垂首回应,不卑不亢。
她知道司马云在期待什么,她以为她会将不满表现出来,而她自己也以为她会,但最后,她的平静,连她自己都惊讶。
轩辕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和王雪一一将细枝末节交待清楚。
皇室血脉,自然需要呈报皇上,而同一时间,消息也传到了和慈宫里,太后听了很高兴,赏下不少东西,而皇上处亦是专门派了近身公公带着赏赐前去问候,足见其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