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姑娘

第一章 糟糕的第一印象

　　核桃第一次遇见张兆阳是在酒吧。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DJ播放着流行的欧美电子音乐，灯光忽明忽暗，人影穿梭，大部分看起来都很快乐，小部分在忧郁。

　　酒吧的名字叫Tree，核桃和默默，还有几个好朋友偶尔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张兆阳那天也出现在酒吧，属于另一帮朋友。这个城市不大，喜欢泡吧喝酒的几个朋友难免重合，就这样两个人相遇了。两帮朋友相互搭讪聚在了一起。

　　核桃第一眼就看到了张兆阳，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庞俊朗，留着长发，高个清瘦。花色的裤子，胸前标着阿玛尼LoGo的黑色T恤，本来雪白的手臂纹了一条鲤鱼，看起来非常扎眼。核桃打量兆阳这身打扮，第一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像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少年。

　　核桃今天是被默默拉来的，她不太喜欢这样的酒吧，觉得环境嘈杂，不过她喜欢这里放松和略带诡异的暧昧气氛，每个人过来像一次冒险，你可能遇见你喜欢的人，或许相反。就像这次眼前遇见了张兆阳，核桃一想到还要应付这个浪荡公子，心里有点不高兴。

　　核桃正打鼓，没想到兆阳还过来找她搭讪喝酒。

　　“我叫兆阳，你好。”

　　“哦，你好。”

　　“你是核桃对吧？”

　　“对，我叫核桃。”

　　“我觉得你很特别。”

　　“什么？”核桃轻蔑一笑，老套的搭讪。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兆阳的话，尽量不表现出厌恶。

　　核桃穿了身黑色的亚麻长裙，一头黑直长发，自然散着，衬托着她的皮肤更加白皙。这身文艺装扮和酒吧的环境格格不入，与这帮朋友总有一种疏离感。

　　核桃想找个借口离开，她想起来在一旁的好朋友默默。她倒是很高兴，有点人来疯，和围着她坐的几个帅哥美女开始一轮又一轮喝酒。

　　“我过去看一下我朋友。”核桃说了声抱歉，躲开身边一直在找话题的兆阳。她有点担心默默喝多了，过来帮默默解围，让她少喝点，准备把她拉出这个混乱的场子。

　　“别喝了，走吧，走吧！”核桃说着要伸出手去拉起坐在沙发里的默默。

　　默默身边一个男的忽然拉住核桃的胳膊。核桃抬头一看不认识他。这男的似乎有点喝多了，红着脸，看着核桃靠近，在酒精的作用下语速都有点慢：“美女，你这是干嘛？你不让默默喝，那你来喝！”

　　核桃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反感就写在脸上，生气地瞪了醉酒男一眼。

　　“别闹，别闹。哥哥，别让我们喝了，女孩子喝醉了多不好。”默默试着推开了那个劝酒的男子，过来缓和气氛。默默认识醉酒男，她也还清醒，“要喝我和你喝，你拉核桃干嘛？”

　　“对，默默，你不还能喝的嘛。来，来，美女叫什么？一起来。”其他几个朋友开始起哄，并且还拿着酒，拉拉扯扯起来。

　　大家嘻嘻哈哈的，核桃也不好发火。本来想拉走默默，没想到一起陷入了困境。核桃心想一个兆阳就够讨厌了，结果躲开一个来了一帮“烂人”。

　　核桃最讨厌这么劝酒，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忍着。思考着如何才能抽身。她好几次给默默眼色示意她赶紧找机会离开，默默耸一耸肩膀表示无奈，看起来意犹未尽，根本没有要撤走的意思。

　　“我和你喝，别为难她们俩了。”本来被核桃晾在一旁的兆阳插了进来，说话让人感觉有点横。

　　核桃有种不祥的预感。

　　醉酒男抬眼看了一眼兆阳，问边上的默默，“你们认识啊？”默默没回答，气氛忽然变得有点紧张。

　　醉酒男脸色有点难看，心想本来几个人在玩笑，忽然半路被兆阳呛声，当然是觉得很丢面子。强压着怒气，慢慢悠悠地说：“帅哥，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出来玩，你这算什么啊？过来英雄救美？那我们成什么了，流氓啊？”其他几个朋友跟着哄笑起来，本以为一笑了之，缓和气氛。

　　兆阳却不说话，面无表情，明显不想让步。兆阳的严肃反应让其他人的哄笑显得异常尴尬。

　　有人过来在醉酒男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听不太清说的是什么，大概能猜出是说兆阳是谁，什么背景，醉酒男听完却轻蔑地笑了笑。

　　“嗨，有意思，你要喝酒，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和谁喝就能和谁喝吗？”醉酒男开始发飙，质问兆阳。

　　“我是她们的朋友。”兆阳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也没有耐心再解释，说完拉起核桃准备离开。

　　核桃还想着也带着默默一起走，眼睛看着默默。默默却为难了，一走就得罪了身边的朋友。旁边另外的朋友觉得架势有点不对，上前来开始劝。

　　醉酒男显然被兆阳的无视给惹怒了：“行，你厉害，你英雄。”说完醉酒男转身要离开，一边嘟囔着，“妈的，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装什么大头，还不就一个废物。”

　　声音不大，核桃却听见了，张兆阳自然也听到了。核桃看了张兆阳一眼，看他没有理会只是歪嘴笑着。

　　核桃觉得总算抓到机会了，转头要拉默默也走。再一回头，意外地发出“啪”一声。兆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忽然拿起手边的啤酒瓶追上去就给了那醉酒男的脑袋上砸“开”了。

　　酒溅洒了一地，有个胆小的女生一声尖叫，醉酒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头上开始流血。也顾不得擦血，大叫着反扑回来。兆阳出手奇快，都没看清就把醉酒男放倒了。

　　另外朋友一看打了起来，不知道是劝架的还是帮谁的人，扭打在了一起，一场混战。默默和几个姑娘就躲在一边不知所措。

　　核桃几次想上去劝阻，场面混乱，不知道如何是好。默默一直拉着核桃不要去：“你别管，你别管。”

　　核桃想，这事儿因为她而起，也得她解决，哪能不管。决定“以毒攻毒”，拿起空酒瓶子往没人的地上一摔，又是“砰”一声脆响，空气忽然凝固了，打架的人的注意力都短暂地吸引了过来。

　　“别打了，你们发什么酒疯？”核桃站到了兆阳面前，拉住了他，“你干吗动手打人啊？”

　　兆阳混乱中被人拉开，急红了眼，一瞪眼才发现是核桃。

　　“我……”兆阳想解释又找不到理由。眼前发生的情况有点突然，本以为英雄救美，核桃应该感激才对，怎么这女人还对着自己发脾气了？

　　“你们闹够了嘛？”核桃继续教训兆阳，气势汹汹地又瞪了一眼说：“你觉得有意思吗？太肤浅了，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吗？”

　　兆阳就被骂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核桃骂完兆阳，走到受伤的醉酒男子身边，示意默默过来帮忙。默默一脸不愿意地过来。

　　“先送你去医院吧。”

　　醉酒男子现在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酒也醒了。

　　核桃和默默一起扶着受伤的朋友去了医院，其他几个打架当事人怕出事，跑得跑，散得散，只剩下兆阳一个人，一片狼藉。

　　核桃和默默把受伤的朋友送到医院，挨打的醉酒男头上缝了5针。

　　“这小子下手真黑，别让我碰见他，碰见他，看我怎么收拾他。”受伤的醉酒男现在包扎着的白色绷带的脑袋，口齿不清地叫嚣着。核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醉酒男可怜又可笑的模样，心里更是反感兆阳：都是些什么人啊，尤其这个张兆阳太能惹事了，以后再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

　　兆阳的“英雄救美”并没有给核桃留下好印象，反而这种“流氓作风”是核桃最为讨厌的。她从小到大已经被纠缠了太多次了。核桃觉得，男人，尤其不成熟的男人，总希望通过斗狠逞能来表现出自己强悍的一面，来赢取女孩子的关注或者爱慕。核桃也不是需要大哥保护的刚刚踏入社会的小姑娘。在核桃眼里，眼前这种行为除了幼稚肤浅之外，真的没有什么魅力可言。

　　可核桃自己也没想到这么个“流氓”，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和她有着扯不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