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一个梦,才感觉清明快到了,因为每年都是这个时候,远在天堂的你,都会给我托梦。是你牵着爸爸的思绪,让我急急忙忙地,提前赶回老家,又立马上山去看你和你爷爷他们。因为我怕到了清明碰见熟人,问这问那,无话感觉不好,有话的我感觉尴尬,怕伤及那根神经,牵起深深的回忆。所以每年都是如此——提前,你也习惯了,每年在清明前给我托梦,叫我回去。那不是在踏青,实是在追寻亲人的足迹,没有能用语言表达的形式。只知道漫山遍野的山花开时,还有金黄金黄的油菜花开了,你就会出现在爸爸梦里。经常伸手去抓!是空,不管什么时候醒来,都会泪湿枕头,失眠还是伴着失眠,睁大着眼睛一直等到东方露白,外面鸟鸣声声,才迷迷糊糊地知道,天亮了,我要上高速看你们去了。
去了,看见苍翠的松树旁,一堆堆水泥坟茔,做不了什么,只能用缅怀给你和你爷爷他们点上清香,在你爷爷坟前点上几支香烟,我带着你的堂姐和堂弟,去摘来满地的野花,然后插在你们的面前,这是惯例,因为你爷爷在世时,香烟是他解压唯一的爱好。默默地注视着那曾经使我骄傲的名字。遗憾的是,我没有好好地把你培养成人,也没有好好给你爷爷尽孝。因为你爷爷走时爸爸只有14岁,连起码的对事物的了解都非常懵懂。顺着追忆,无不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还是叹息自己的命没那么顺心。
清明在我心里成了定时的信仰,作为努力时的稍息。坎坷也许孕育出桀骜与不屈的个性,用原先应爱你们的爱去爱世间的所有。这恰似无疆大爱。你在我身边的短短12年,和爷爷羽翼下我生活的14年,成了我深入骨髓的记忆。原本设想我是如此的幸福,但是,没有想到造化弄人。回想你离去时我的无能为力,心如刀割般地想把你留住,宁愿抛弃一切。但老天还是把你收入天堂,连乞怜和求救都那么苍白无助,思绪像电视画面一样在转换,就算只能在梦里和我团聚。
你无奈地离我而去,旋即敲醒了我一场酣睡已久的噩梦,我醒了,接下去就学会了付出,连目光都淡定了几许,也放下了许多,因为那梦太痛!太痛!以致每年这个时候会整夜失眠,失眠不能做什么,就是无端的思念,思念远方苍穹中的你和所有亲人。每年清明写下的文字,就像一张张欠条。感觉是愧欠你,还有你爷爷,你姑姑!无以回报,欠你们的下辈子加倍偿还于你们。
从此,我反复地翻看易经,查阅“轮回”。我坚信如有来世,我还是你的父亲,我还是你爷爷的儿子。若有来生我定好好爱你,珍惜你。让我们还做父子,更加孝敬你的爷爷。若干年后如在天国相见,也希望你们认出我是谁。因为我们都有血脉相承着。
刚刚失去你的时候,我几乎天天抱怨,老天对我的不公。不愿相信如此灾难怎会降临于我,不愿相信你离去的事实。连睡觉醒来还是感觉你睡在我身边。可后来不得不鼓起勇气继续生活,把你暗暗地放在心灵的角落。在没人的深夜搬出来,用月光晾晒!遐想你们在天国的生活,如此、如此。虽然有你的爷爷和姑姑在天堂陪着你,还是担心你会寂寞。
爸爸有很多朋友,闲聊时,好多不知情的人问我,你有几个孩子,我常常脱口而出,两个!但问到我,你们生活在哪里的时候,我只有低头沉思。无奈的追问下,一句冷得心寒的话说来:一个在天堂,一个在老家。一个有空定期可以去看,一个等我老了,走不动了,连哪里都不想去的时候去看。其实这些并不是丧气的言语,是事实,面对死亡,我们虽说无能为力,在一场场生与死的轮回中,我们唯一能做的,除了那定期的缅怀和追思外,就是好好地活着。珍惜那些有生之年给我们带来的充实的每一天。
缅怀就像是一支支摇曳的白色蜡烛,烛光里透着你们的笑容。看着我好好地活着,也好让你们在天国骄傲一番,好不枉我辛苦地一路追思。
又是一岁荣枯,还是那句:岁月安好,愿你们也在天堂一切幸福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