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粮食是我们种的
和兰老师奉了支部的命令，当天晚上高兴地叫学生们带她到他们家里去，告诉村民“我们这里也可以吃大户了”，饥民们感到眼前一亮：真如久旱逢甘露，他们有生机了！不会饿死了！自从荒年来到北仑等地，人们早已经听说过哪里哪里地方已经吃大户了，哪里地方开义仓分粮了，没有想到现在横河地区也开始可以吃大户了。
但是也有少数几个妇女不敢去吃，她们说：“白吃白拿人家是罪过，下世要被罚落做牛做马的。”冯老师告诉她们：“这些粮食本来就是大家种出来的，是老板们秋收后从你们家里收租收去的。你们有些还是雇工，那些粮谷是你们替他们亲手种出来的，他们又没有劳动过，实际上是他们白拿了你们种的粮食，是他们剥削了你们，罪过的是他们！可是这社会的法律总是向着地主老板们，过去我们没办法，如今我们没有饭吃了，想吃大户，是吃我们自己种的一些粮食而已。”大伙听冯老师这样说，感到也有道理，而且自己家里早没有一粒粮食了，铁镬冷灶的，孩子们都饿得哇哇地哭，俗话说“依着官法要打死，依着佛法要饿死”，人都快饿死了，什么罪过不罪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后来听说第一家先到纶房李琯卿家去吃，大家更没有什么顾虑了，因为在过去荒年的时候，他家也常主动赊粥赊米给大家吃的。大家都高兴地拿着碗筷奔到李纶房门前的明堂里。
一会儿，那些穿得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的农民们，带着老婆孩子都快脚快手地奔到小李家来，成群结队地来到李纶房的明堂里。一时间纶房门前闹闹嚷嚷地挤了许多人，他们把两手插在破棉袄袖筒里，都坐在石板明堂上，人们手里拿着碗筷，在那里敲得叮叮当当响。他们睁着发亮的眼睛，嘴里还高兴地大声嚷嚷着：
“喔，吃大户了！吃大户了！”
“唉，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啦！”
不一会儿，从屋里飘出来诱人的米饭香味，大家高兴地说：“嗯，闻到米饭香味了，闻到大米饭香味了。这饭真香呀！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米饭香了。现在不要下饭菜，就是给我淡饭吃，我一口气也可吃三大碗。”饥民们一个个议论着，他们已经馋得流口水了。
他们等呀等，有人向里面催了好几次：“怎么只闻饭香味，不见拿饭来，怎么还不来呀？饭还没有煮好呀？”
和兰老师进去看了看后，叫大家不要急，饭正在煮。
等到快中午时，果然见李侠民和李健民、李偀民等李家的子弟媳妇们，扛着一桶一桶喷香的大米饭出来。大伙“哗”一下拥了上去。这时正在维持秩序的和兰老师对大家说：“大家不要乱，排一下队，让老人孩子先来，每个人都有的，先每人一碗。”
饥饿的人们听冯老师这么说，就排起队来，把孩子和老人先推上去。李家兄弟媳妇们有的打饭，有的递碗，一碗一碗地打给饥民们。那些饥民们看见那香喷喷的大米干饭，捧过饭碗就啃着大吃起来，也不用筷，就用手抓着吃，一下子就把一碗大米饭狼吞虎咽地吃光了。这时有人吃完又来排队打第二碗，旁边的人就大声嚷嚷：“你已经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呀？”那人说：“我是替我家孩子他娘盛的，我家孩子娘已经饿得爬不起来了。”有人出来作证说：“他家的女人是已经饿得病倒了没有来。”在旁边看着的和兰老师对排着队的群众说：“你让他带一碗去给他妻子吃吧。”于是群众就让他上去再盛一碗。
一会儿，一大桶饭就没有了。排在后面的人嚷嚷着：“我们还没有吃过呢，怎么就没有了？”想拥进去看。里面帮忙的人说：“你们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里面正在煮呢。”果然不到半个钟头，又抬出一大桶饭出来。大伙继续上去打饭。那一桶一桶的大米饭扛出来，一会儿就打光了，李家几个煮饭的人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事先借来的三四石米很快就煮光了。因为横河村的灾民少，所以村里的饥民们基本上都吃到大米饭了。等到邻村的饥民们得知这消息奔过来吃时，纶房的大米早已煮完吃光了。李侠民、李健民和冯老师等向大家说：“真对不起！今天饭没有了，米也煮光了。明天吧，明天你们再来。”有人说：“怎么吃没吃着就吃光了？你们纶房就这么一点点大米？我们不相信，你们藏着不肯再给我们吃是不是？”旁边一个艺友说：“纶房里现在确实是没有米煮了。这些米还是借来的。”群众听了张口结舌。
和兰老师对他们说：“等明天吧，明天我们还在这里隔壁的恺房和悌房分稻谷。请大家早点来。”
这些后来才到的饥民们无可奈何，只得慢吞吞无精打采地回去了。
但是也有少数几个妇女不敢去吃，她们说：“白吃白拿人家是罪过，下世要被罚落做牛做马的。”冯老师告诉她们：“这些粮食本来就是大家种出来的，是老板们秋收后从你们家里收租收去的。你们有些还是雇工，那些粮谷是你们替他们亲手种出来的，他们又没有劳动过，实际上是他们白拿了你们种的粮食，是他们剥削了你们，罪过的是他们！可是这社会的法律总是向着地主老板们，过去我们没办法，如今我们没有饭吃了，想吃大户，是吃我们自己种的一些粮食而已。”大伙听冯老师这样说，感到也有道理，而且自己家里早没有一粒粮食了，铁镬冷灶的，孩子们都饿得哇哇地哭，俗话说“依着官法要打死，依着佛法要饿死”，人都快饿死了，什么罪过不罪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后来听说第一家先到纶房李琯卿家去吃，大家更没有什么顾虑了，因为在过去荒年的时候，他家也常主动赊粥赊米给大家吃的。大家都高兴地拿着碗筷奔到李纶房门前的明堂里。
一会儿，那些穿得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的农民们，带着老婆孩子都快脚快手地奔到小李家来，成群结队地来到李纶房的明堂里。一时间纶房门前闹闹嚷嚷地挤了许多人，他们把两手插在破棉袄袖筒里，都坐在石板明堂上，人们手里拿着碗筷，在那里敲得叮叮当当响。他们睁着发亮的眼睛，嘴里还高兴地大声嚷嚷着：
“喔，吃大户了！吃大户了！”
“唉，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啦！”
不一会儿，从屋里飘出来诱人的米饭香味，大家高兴地说：“嗯，闻到米饭香味了，闻到大米饭香味了。这饭真香呀！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米饭香了。现在不要下饭菜，就是给我淡饭吃，我一口气也可吃三大碗。”饥民们一个个议论着，他们已经馋得流口水了。
他们等呀等，有人向里面催了好几次：“怎么只闻饭香味，不见拿饭来，怎么还不来呀？饭还没有煮好呀？”
和兰老师进去看了看后，叫大家不要急，饭正在煮。
等到快中午时，果然见李侠民和李健民、李偀民等李家的子弟媳妇们，扛着一桶一桶喷香的大米饭出来。大伙“哗”一下拥了上去。这时正在维持秩序的和兰老师对大家说：“大家不要乱，排一下队，让老人孩子先来，每个人都有的，先每人一碗。”
饥饿的人们听冯老师这么说，就排起队来，把孩子和老人先推上去。李家兄弟媳妇们有的打饭，有的递碗，一碗一碗地打给饥民们。那些饥民们看见那香喷喷的大米干饭，捧过饭碗就啃着大吃起来，也不用筷，就用手抓着吃，一下子就把一碗大米饭狼吞虎咽地吃光了。这时有人吃完又来排队打第二碗，旁边的人就大声嚷嚷：“你已经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呀？”那人说：“我是替我家孩子他娘盛的，我家孩子娘已经饿得爬不起来了。”有人出来作证说：“他家的女人是已经饿得病倒了没有来。”在旁边看着的和兰老师对排着队的群众说：“你让他带一碗去给他妻子吃吧。”于是群众就让他上去再盛一碗。
一会儿，一大桶饭就没有了。排在后面的人嚷嚷着：“我们还没有吃过呢，怎么就没有了？”想拥进去看。里面帮忙的人说：“你们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里面正在煮呢。”果然不到半个钟头，又抬出一大桶饭出来。大伙继续上去打饭。那一桶一桶的大米饭扛出来，一会儿就打光了，李家几个煮饭的人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事先借来的三四石米很快就煮光了。因为横河村的灾民少，所以村里的饥民们基本上都吃到大米饭了。等到邻村的饥民们得知这消息奔过来吃时，纶房的大米早已煮完吃光了。李侠民、李健民和冯老师等向大家说：“真对不起！今天饭没有了，米也煮光了。明天吧，明天你们再来。”有人说：“怎么吃没吃着就吃光了？你们纶房就这么一点点大米？我们不相信，你们藏着不肯再给我们吃是不是？”旁边一个艺友说：“纶房里现在确实是没有米煮了。这些米还是借来的。”群众听了张口结舌。
和兰老师对他们说：“等明天吧，明天我们还在这里隔壁的恺房和悌房分稻谷。请大家早点来。”
这些后来才到的饥民们无可奈何，只得慢吞吞无精打采地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