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啦!季风旗歪头一看,进来的人正是王筱柠。
两个人相视而笑。
我来看看奶奶呀!奶奶呢?王筱柠见奶奶不在病房,于是问道。
我爸妈陪奶奶做检查去了,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坐会吧!季风旗边说边将自己坐的椅子让给了王筱柠。
接下来的近两分钟,两个人不知是尴尬还是默契,都没说话,只是脸上都留着笑。
还是王筱柠先开口:本来准备一早就来的,可上午工作实在放不下,忙完手头的事就直接过来了。
都快三点了,还没吃饭吧?季风旗还算心细。
中午在公司吃了点,还好!王筱柠答道。
两个人从加班一直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似乎越来越谈得来。
半个小时候后,就听到门外传来奶奶的声音。
王筱柠忙站起来,待奶奶进了病房,便迎上前去,喊着,奶奶!
老太太愣在了原地足足半分钟,着实感到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来呢?她来干什么呢?她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一个接一个问题直涌心头。
王筱柠热情地向奶奶问寒问暖,但此时的老太太显得有些尴尬和迟钝,可能是那几个问题萦绕在心头,抹之不去。
十分多钟,始终是王筱柠在说,老太太在听——明显没有之前的那般热情。风旗爸和季风旗似乎并无察觉,但风旗妈到底心细些,或听或看,隐约看出些不对劲。于是故意问老太太:妈、妈,筱柠来看您了,您怎么,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老太太答得很含糊。
又寒暄了几句,奶奶便吵着要回家!
对了,检查结果怎么样?可不可以回家了?季风旗这才想起来,忙问他妈妈。
都还好,医生说注意保暖,明天再打一天的针就好了。风旗妈说道。
回去,回去,你奶奶想回去就回去吧,反正明天都休息,我和你妈再带奶奶来医:打针好啦!风旗爸一句话正中老太太心思。
好、好,走走走!老太太有些迫不及待了。
出了医:大门,老太太叫季风旗给王筱柠去拦辆的士先走,季风旗立马服从命令,招了辆的士。王筱柠想让奶奶先走,可两个回合下来,还是拗不过老太太,只能先上车了。
后一辆载着季家人的出租车上,季风旗和奶奶盯着窗外想着事,而风旗爸妈几次对视却欲言又止。两个人心里都很纳闷,要是以往,老太太定会拉着王筱柠一起回家吃晚饭,可今天,老太太为什么让季风旗拦辆车让王筱柠先走了呢?还有在医:里,和王筱柠说话时,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到家里,近五点了。奶奶张罗着要做饭,可风旗爸妈坚持让老太太坐沙发上休息,特别是风旗爸。
今天的伙食我全包了,谁都别跟我抢功!我来!风旗爸说完,便让风旗妈给老太太倒水,然后陪老太太坐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季风旗看了会电视,觉着有些没趣,索性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浏览着各类网页。
没过一会儿,手机响起。季风旗接听了电话,原来是老同学陈浩宁。陈浩宁和季风旗同年,是小学一直到初中的同学兼挚友,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之前在部队服役,今年光荣退伍,昨天才到的家,今天晚上就想请老同学们一起聚一聚。
总算回来啦,怎么都没打个电话叫我们去车站接你!季风旗笑着说。
没事,当兵的走得快,一溜烟就到家了!晚上多喝两杯,六点半,迦澜酒吧。对了,把你女朋友也带上啊!电话那头一阵笑。
好啊!一会见!挂了电话,季风旗忙关上电脑,整理整理衣服准备出门。
风旗爸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眼看还有最后一个大菜——啤酒鸭就开席吃饭了,季风旗从房间里走出来,将刚才电话里的事跟奶奶和妈妈说了一遍,便出门赴约去了。
于是风旗爸好不容易做的一顿丰盛菜肴由四个人缩减为三个人分享。
饭吃到一半,风旗妈实在忍不住揣了一下午的疑问,她故意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太太:妈,中午筱柠来看您,她好像瘦了点!
没想到老太太立即停下筷子,叹了口气。
果然有事!风旗爸妈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老太太也憋不住话儿,说出了自己拨打筱柠电话以及自己联想的事情。说完,风旗爸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妈,您想得太多了,早餐,难道,难道只能给男朋友买啊!待一口饭咽下去,风旗爸才忍着笑说道。
老太太没有作声,拿起了筷子,继续慢慢地吃着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底真是,还是自己想多了呢?
是啊,妈,我想您是想多啦!风旗妈也在一旁应道。说完,她看了风旗爸一眼,眼神里,全然没有风旗爸那般谈笑轻松。或许老太太猜想得对呢,看季风旗和王筱柠在一起的时候,全然没有恋爱的样子啊,特别是季风旗。风旗妈嘴上支持着风旗爸的观点,但心中也有些疑惑。
哎,妈,您想想,如果筱柠没跟咱们风旗在一起,那她到医:来看您做什么呢?完全没必要啊!风旗爸的这句话进一步打消了老太太的猜疑。而风旗妈也觉着风旗爸说得有道理,暗自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餐桌上,三个人不再话语。待大家吃完饭,风旗爸收拾好碗筷,两代人便各自进房间休息。
而另一头,音乐和灯火喧闹下的季风旗和老同学们推杯问盏,谈笑调侃。
而大家伙调侃的话题之一,就是季风旗孤家寡人出席聚会。看着到场的十来个老同学,要么带着女友,要么带着老婆,更令季风旗有点不自在的是,陈浩宁还邀请来四位原来一起玩的女同学,其中的一位是季风旗的初恋。这是当时全班皆知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忘记。这位女同学已经结婚了,而她老公也来参加了聚会。老同学们还是一脸坏笑,旁敲侧击。季风旗真有些招架不住,没有女友,没有盟友,那就喝酒,酒仿佛是这时季风旗的女友兼盟友,于是就听到不停响起的野哧冶的一声撬啤酒瓶声,和越来越结巴的说笑声。
聚会一直到十一点才结束。若不是几个女同学看着大家都喝得烂醉,坚持散伙回家,几个酒鬼还意犹未尽,喝到第二天真有可能。
两个人来的,便是两个人回去。一个人来的,最后也是两个人回去,这零时拼凑的两人就是陈浩宁和季风旗。陈浩宁酒量到底大些,似乎还撑得住,神智还算清醒。而季风旗已睁不开眼,倒地就像烂泥一般。
于是陈浩宁一一和同学道别后,便送季风旗回家。最后一个打招呼的沈静怡,一边搀扶着老公,一边和陈浩宁说再见,末了,还特地嘱咐他一定要将季风旗送到家。
你就知道关心他,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借着酒劲,陈浩宁调侃道。
沈静怡故作生气地白了陈浩宁一眼。陈浩宁连忙夸张地瞪圆了眼睛盯着她搀扶着的老公,然后捂住嘴巴。
沈静怡的老公也喝得够多,早已听不清两人说了些什么。于是沈静怡扶着老公上了出租,而陈浩宁接着扶着季风旗——沈静怡的初恋,上了另一辆出租车,向夜色深处驶去。
这一夜,季风旗睡得很沉。
而这一夜,直到季风旗回家睡下,平日不到九点便睡的老太太却依然没有睡意。
王筱柠到底有没有对象?如果确实没有,孙子到底有没有和筱柠在一起?还有,邹慧慧又和孙子是什么关系呢?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孙子结婚?要到什么时候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