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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彭大诚背着黄春雁汗水淋淋地下了山坡,喘着粗气把她轻轻撂在路口旁。不一会儿截住了一辆开过来的吉普车,车主是一位要下乡的刚恢复了职务,来省里开会的县委书记,见此情形,急忙和司机一起帮忙,把黄春雁抬进车里,送到了附近一家医院。经医生诊断是由于感冒加上大脑过度疲劳,精神过度紧张而引起的突发性休克,没什么要紧,只需暂时住下,打打点滴再口服点药就可以了。

  “彭老师,我--”果然不出医生所诊断,黄春雁打上点滴后不一会儿,就渐渐睁开了眼睛。当她明白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觉得头脑有点儿发涨,就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了?”彭大诚坐在病床前一个小凳子上,向她探探身子回答:“没怎么的,医生说属于过度疲劳式的昏迷,没什么,休息休息就会好。”

  “噢……”黄春雁渐渐清醒了,“是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她理智了,回忆起来了,自己在小山上呼唤陈文魁,往回走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彭大诚从那棵大松树后突然闪了出来。想到这儿,黄春雁一皱眉头,疲劳的脸上绽出淡淡的笑容,“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这时,医生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走进来,笑笑说:“怎么样,没问题了吧,不用担心了,”他说着瞧了瞧黄春雁,黄春雁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难为情地笑笑。黄春雁点点头瞧一眼吊瓶,低下头来一眼就看见了医生手里卷着的报纸,只能看清半个标题“杜金生迫……”四个黑体字,一欠身子瞧瞧医生:“医生,借我看一下报纸好吗?”

  “可以,我刚取来还没看,”医生递过报纸说,“那就你看完我再看。”彭大诚接过报纸展开递给黄春雁,黄春雁接过报纸一看,是一份《新曙光日报》,她知道,省里成立革委会的时候,《人民日报》曾发表社论,题为《东北的新曙光》,这是省革委会的机关报,这篇报道被安排在头版头条,大粗字文题是“杜金生迫害女知青被判处死刑”。她一看这标题,忘了一切的要抬右手,被彭大诚一下子按住了:“慢点,别鼓了针。”

  黄春雁不好意思地一笑,继续用左手把报纸举在脸前读着这篇报道,当她在导语里读到:“通过艰苦细致的调查核实工作,杜金生利用女知青想入党、上学、进机关、招工等机会,采取种种卑鄙手段骗奸、诱奸、顺奸王某某等共六名上海、北京等地的女知青……”心情由紧张到松弛,细细的汗珠在额头上沁了出来,因为三个月以前,一伙号称是“杜金生问题专案组”的人来到学校,通过学校学生科把自己找到了办公室,说是要了解一个问题,当她听到办案人员拐弯抹角问杜金生和自己都有什么来往时,想起了丛娟娟说的“这事败露出去将难以做人”,一口咬定是经丛娟娟介绍找到了杜金生,杜金生给文卫科打了个电话,自己去文卫科盖了个章就回连队了,在农场办公大楼前后就呆了不到十分钟,调查组的人一听,和他们在八队了解的时间情况基本吻合,也就没再追问什么。她除了感到像是心上的旧伤疤在发作难受外,又一次滴下两滴眼泪……那以后她几次想起来纳闷,调查组肯定是找丛娟娟了。丛娟娟怎么样呢?提供什么情况了没有呢?这一些都无法得知,因为丛娟娟自从说自己是“插足”,并大闹过自己之后,再没有来过,当然,自己也不会去找她……其实,也曾想去找过,和她说清楚,又总觉得丛娟娟每次都那样神秘难测,特别是那种没有预料到的“泼”劲儿,更是让她难以下定决心去……

  “春雁--”彭大诚刚一喊出口,脸就忽地红了起来,忙改口,“黄春雁同志……”黄春雁发现了他的尴尬,忙解嘲地说:“这么喊没关系,我们同学之间常有这样喊的。”

  “这么喊没关系?”彭大诚听来感到那么亲近,可当她又道出一句“我们同学之间常有这样喊的”时,那种亲近感又被拉长了距离,同学之间要是女生与女生很正常,要是男生与女生之间恐怕不太可能,或许是有偷偷的恋爱关系,背后里这么喊。学校是不赞成学生谈恋爱的,别看是大学生,恋爱的同学总是背着人约会,总是到让人视觉难扫描到的地方去说悄悄话。彭大诚是知道现在大学这种俗情的。应该说,他对黄春雁的恋情,在上次大胆向她透露出来后,他一直很后悔,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不成熟,所以同她在一起时,总感工程处有些内疚,相信黄春雁应该能察觉出来。当然,在她没毕业之前,他是不会再提出来的,倘若让院里同事或者说学校里的老师、学生知道了,她会身价顿跌的。除此之外,他还觉得黄春雁对自己若即若离,除了丛娟娟的原因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包括她逢星期日上午九时左右就站在小山上呼唤“文魁”这个名字,到底这里有些什么情愫,虽然丛娟娟说过,他还是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春雁,”彭大诚笑笑说:“你不介意,我就这么叫了,报纸上有什么重要新闻?”

  黄春雁已经看完了这条新闻,瞧瞧吊瓶说:“我们农场的事情。”她说着把报纸递给了彭大诚。彭大诚接过报纸扫了一眼说:“噢,大概是两三个月以前,我们院来了两个人说是‘杜金生专案组’的,专门来找过丛娟娟……”

  “什么?”黄春雁身子一斜,瞧着彭大诚问:“专门找过丛娟娟,后来怎么样?”彭大诚说:“详情我并不清楚,都是院里领导接待的,就知道丛娟娟和他们谈着谈着大吵了起来,那两个人没多长时间就走了。”

  “是这样……”黄春雁笑笑,“这个丛娟娟,真是个丛娟娟呀……”“丛娟娟不是丛娟娟是谁呀?”彭大诚从黄春雁的口气、表情里,从这篇报道上像是已经猜透了什么。

  黄春雁平静了下来,笑笑说:“我们在开设的共同课文学专题讲座中,说文学作品中的典型人物就是这一个,丛娟娟就是‘这一个’。”彭大诚把积攒了这么长时间对黄春雁的认识借机说了一句:“你也是‘这一个’呀!”

  “我?”黄春雁睁大了眼睛,“我也是‘这一个’?”“当然了,你比丛娟娟还‘这一个’,”彭大诚说:“比如说,近四年来,每个星期天,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狂风暴雪,你都是按时登上那座小山,冲着精神病院一声又一声地高喊‘文魁’这个名字,这还不比‘这一个’更‘这一个’吗?我一直揣摩不透你的心底世界,但是这种猜不透中又充满了一种敬意或者说是佩服吧。”

  黄春雁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样,情不自禁地伸过左手紧紧抓住了彭大诚的手:“彭老师,您……”“我--”彭大诚瞧瞧一动不动的门说:“我,我还是像上次跟你说的那样,从内心里喜欢你,不管有什么情况。”

  黄春雁轻轻松开手摇摇头:“不,不,不……”“春雁--”彭大诚又紧紧抓住了黄春雁的手,“为什么?丛娟娟和我说过你和陈文魁曾是一对山盟海誓过的恋人,后来……”他说不下去了,停停问:“你是不是还想嫁给陈文魁?”

  “没想,”黄春雁摇摇头,“没……”“那你为什么呢?”彭大诚带有一点质问的味道了,“你站在山顶上这么喊,这岂不是既折磨自己又难为住院治疗的陈文魁,还包括他的父母双亲。”

  黄春雁又瞧了瞧吊瓶,几滴清纯的眼泪溢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每到星期天我到图书馆里就坐不住,也不喜欢和同学们上街,就情不自禁地到了汽车站点,第一次本来是想进精神病院里去的,但到了门口又没勇气,站在外面又瞧不着,想选择一个制高点等着陈文魁出屋时看他一眼,可是又看不清面孔,看着看着,病人都穿着一样的蓝条衣服,觉得都像陈文魁,又都不是,就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喊上半个小时回去以后,就像得到了一种解脱,心里能舒服几天,等到了星期天时,在学校里又呆不住了。”她说的那样真挚,那样深情,语言又是那么质朴,深深地打动了彭大诚,他很理智,想问一句话,但始终觉得不能问,便说:“我不知道你和陈文魁为什么分手,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和他结婚是不可能的了。”

  黄春雁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吱,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春雁--”彭大诚见此情形立刻转移了话题,“院里让我选择我这个专业的人才,我推荐了你,还写了情况,院长办公会上基本同意了。”“真的?”黄春雁高兴地问。

  “那还有假?”彭大诚借兴说:“我知道你们学校里正在给毕业生联系实习单位,你就到我们院里来实习吧,学校和院里我来沟通好了。”黄春雁激动地说不出话,嘴唇颤了颤说:“彭老师,我真不知该怎么感激您。”

  彭大诚笑着向黄春雁探探身子,抚摸着她的左手说:“春雁,那你就答应我爱你吧!”“彭老师,”黄春雁眼泪又溢了出来,“我不值得你爱。”

  “值得,值得!”彭大诚抓紧她的手说:“我认为值得就是值得,你漂亮,你深沉,你真挚,你聪明,你好学……”“不!”黄春雁闭上了眼睛,两个眼角溢出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一粒接着一粒滚落下来,很快打湿了枕巾,只是说:“不,不……”

  彭大诚的心像被重重地刺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呀?是不是还有别的男朋友?”“没有!”黄春雁忽地睁大眼睛说:“可以说,我并不是情愿和陈文魁断交的,给他的红墨水信,是心里滴着血写完的,他陈文魁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和他绝交,我要是嫁给他,实在是对不起他……”

  彭大诚追问:“为什么?”“我俩的事情--”黄春雁撒谎就心跳,她用左手擦擦眼泪,掩饰着心慌说:“刚才,你问我为什么总站在山顶上呼唤他,他曾为我写过血书,我一直保留着,时不时地就拿出来看一看……我对他有一笔还不清的债……”

  “春雁--”彭大诚激动地说:“我们要好,我们结婚,我会好好对你的,欠陈文魁的债,我们慢慢还,他住院了组织上关照不到的,我们都负责……”黄春雁听着听着,情不自禁地一头扑向彭大诚的怀里……

  “不能,不能,”彭大诚忙推开黄春雁:“要鼓针了,鼓针了……”

  “你们说,今天哪是开业务会呀?”牛东方走出服装厂的大门,对黄小亚和赵大江嘟囔:“又让老太太没鼻子没脸地把我们好一顿撸!”“还怪她老人家撸呀。”赵大江接话说:“人都六十多了,到现在还抱不上孙子,搁谁不急呀。”

  “都别瞎嚷嚷了,办正事吧!”黄小亚寻思了一会儿,“武总要请彭老师吃饭的事可别给耽误了,”他指了指牛东方,“你去联系车,然后去接人,”又对赵大江一招手,“走,你和我去海鲜大酒楼订菜。”“看来,老太太是真着急了,要搬彭老师出马了。”牛东方笑着,“这回有他武解放瞧的了。”

  “那咱们就快去忙活,好早点看武解放的热闹……”黄小亚鬼密地向牛东方做了手势,领着赵大江拐上了大街。

  华灯初上,夜幕下的街灯像一个个素妆的少女,来来往往的车辆如同滚动的河流。省城最繁华地段的街道,更是霓虹闪烁,人涌如潮,海鲜大酒楼开始吃客盈门了,周围的歌舞厅、夜总会也随之热闹起来。

  比约定的时间早一点的时候,武解放领着武大勤、郭颂美走进了海鲜大酒楼的前厅,在那里等候的黄小亚陪同下,上了二楼豪华包房,接着赵大江把陈永嘉和一名漂亮的女士领进来。

  “贵宾到!”武解放见赵大江陪着西装革履的彭大诚走进来,忙迎上去,“大家鼓掌欢迎。”众人一走响应,鼓起了掌声,包房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彭老师,来,”郭颂美彬彬有礼地向彭大诚招招手,然后向边上的空座位拍了拍:“你坐这。”

  “大妈,”彭大诚微笑着,连忙摆手:“我不能坐那儿,那是您老人家的座。”“今天你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武解放笑着,一挥手,黄小亚等三人一齐拥上去,把彭大诚摁到了座位上。

  彭大诚只好坐下,一眼注意到了陈永嘉:“哟,永嘉,你比我到的还早。”“彭老师,”郭颂美说:“听说陈医生是你的朋友,当年没有他的帮忙,黄小亚他们几个还说不上是上啥妈样呢,你们对我们都有恩哪。”

  “服务员,”武解放见武大勤示意上菜,便对身边恭候的服务员说:“抓紧上菜。”“好--先生。”服务员微笑着出去了。

  陈永嘉这工夫走到彭大诚跟前,拽了他一下:“你出来一下。”彭大诚跟着走出餐桌,到了旁边,问:“永嘉,有事儿?”

  “大诚,”陈永嘉笑嘻嘻地说:“你姐到我哪,看中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位护士,你注意点儿,看看行不行,要是行,就给我个话。”“怎么?”彭大诚也笑着,并瞧了一眼女护士:“你是约人家来和我相对象的?”

  “哪能那么简单呢,”陈永嘉说:“她还不知道,我是说武家请给陈文魁治病的辛勤人员随便坐坐,还说你姐也到场……”“哟,”彭大诚总算是放心地说:“那还好,那还好。”

  服务员开始上菜,武解放凑上来,笑着说:“彭老师,陈医生,我知道你俩好,有话一会儿喝酒时让你俩说个够,”他说完哈哈地乐起来,“请,上桌。”“好好好!”彭大诚说着和陈永嘉一起上了桌。

  “妈,”武解放见菜上得差不多了,就说:“你说几句吧?”“好!”郭颂美站了起来,又坐下,摸摸酒杯:“今天晚上,是咱们公司,也是我们全家,感谢彭老师,永远不忘……”“妈,行了,”武解放见老太太又是老一套,就抢过话说:“怎么每次吃饭都是这几句话……”

  “你看这孩子,”郭颂美不当回事:“这句话是我的心里话嘛,见了彭老师我就想说说,这有啥呀。”“妈,行了,还是我说吧。”武解放站起来,不管老太太乐意不乐意,说:“今天的主要内容不是感谢,是请彭老师帮我们公司一个大忙,大家随便一点儿,咱们边吃边喝边就把事儿办了。”

  “哟,”彭大诚感到有些意外,笑着:“我就是懂些农作物栽培的事情,别的我可帮不了什么大忙了。”黄小亚接话说:“准能!”

  “大家听着,”武解放说:“我们公司准备以优厚的待遇招收一名大学生,已经筛选出了五名,今天,想请彭老师给我们过目,当一回考官,然后给我们拍个板。”他说着向门外喊:“请进来。”五名大学毕业生衣着文明美观而又端庄地走进来,站成了一排。

  武解放走出餐桌,指指彭大诚,说:“同学们,这是为我们最后把关的考官彭老师,请你们先报名,交材料,接受面试。”彭大诚站起来,不知所措地说:“不好意思,事先怎么也不和我说呀,武总,我的武总!”

  “彭老师,”武解放笑着说:“别客气,选拔人才,您是轻车熟路,您请坐。”餐桌上有的瞧着儿名女大学生,有的对彭大诚说:“你就别客气了。”

  彭大诚坐下,一号女大学生走过来,鞠了个躬:“彭老师好,我叫王丽丽,是医大毕业生,这是我的资料表。”她微笑着递上个人的资料。彭大诚接过一看,资料表上贴着照片,然后就是自然情况。王丽丽刚走开,二号女大学生又走过来,鞠个躬:“彭老师你好,我是滨城师范学院艺术系的毕业生,叫姚靓丽,这是我的资料。”

  武解放注视着彭大诚的表情,等第四名姑娘走过来时,提醒似的说:“彭老师,你别走马观花,帮我们好好看看呀!”“这……”彭大诚有些哭笑不得:“一张自然情况表,只说一句话,也看不出什么呀?”

  “彭老师,”郭颂美有些憋不住了,就乐着说:“你主要先看看长得怎么样?哪个最理想?”彭大诚自主语道:“哪个?”

  “是啊,”郭颂美乐出了声:“那还能选儿个呀?”彭大诚一下子明白了:“姑娘们,快点儿。”很快五个姑娘就面试完了,然后走出了房间。

  “哎呀,我才明白,”彭大诚尴尬地乐着:“原来你们是密谋给我介绍对象呀?哪有这么搞的?”陈永嘉旁边的护士不好意思地走了。

  “彭老师,”牛东方说:“这是我们武总的主意,动了好多的脑筋。他答应杨大姐一定为你找个对象了。”“武总呀,”彭大诚无可奈何地问:“人家姑娘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

  “那怎么能让她们知道呢,”武解放回到了座位上:“你同意了,然后我再派人去攻关呀!”“武解放呀,武解放,”彭大诚开怀大笑着说:“出些花道道给我选对象,你的呢?”

  “彭老师,”彭大诚的话说到了郭颂美的心里去了,她看了一眼众人,接话说:“你说得对,这场合我不好开口,”她说着,瞧着武解放数落:“解放呀,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对象问题怎么办?啊?我老婆子奔七十的人了,还能活几天,我等着抱孙子……”“妈,咱不说这个。我抓紧考虑。”武解放岔开话:“服务员,倒酒!”

  “不行,”郭颂美真的有些生气了,板着脸说:“你,还有彭老师,非得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给我说出个时间来,要不,我走!不参加你们的宴席。”她说着站起来要走。

  武解放和彭大诚赶忙站起来,嬉皮笑脸地一个劲儿地说:“抓紧,我们一定抓紧!”“抓紧!抓紧!”武大勤始终没有言语,这时,他说:“得说个具体时间哪。”

  “爸妈,我保证--”武解放仍嘻嘻哈哈的样子:“今年内!今年内……”“不行,”郭颂美说:“时间太长,我等不得。”她又问彭大诚:“还有你呢?”

  “大妈,”彭大诚也嘻嘻地说:“半年之内。行不?”郭颂美撅着嘴不吱声了,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妈,”武解放赶忙说:“我也在半年之内。”

  “哈……”全桌人都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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