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甫林的眼神微微低沉,眉头再度皱了起来,这已经是杜修认识张甫林以来见过他最为惊慌的时刻。
“我和你说过,裁判的存在只是为了不让勇者和魔王的力量彻底丧失,并且将残存下来的力量保持在相对稳定的水平线,我确实拥有监管和插手的能力,但是当力量超过我能控制的极限,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张甫林细细说道:“柴灵清原本就拥有魔王之眼,现在更拥有魔王之心,几乎没有谁能够在她面前讨到任何的好处,哪怕是拥有圣剑的文珂,这是能力和层次的差别。”
“而我,差的更多些,毕竟我只是守门者,那些道具无法为我所用。”
叶玚轻轻点头,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联系,张甫林虽然是裁判,可以对魔王勇者之间的力量总数插手进行处理,但是也只限于此,毕竟现实中的裁判也无法彻底拦住两方选手的行动。
“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叶玚问道。
“办法的话,很简单,毁掉魔王之心,拦住薛奈,等到没有威胁时将我体内所有道具取出,最后,哪怕薛奈上门,我也顶多是把转换正负能量的裁决之力给他而已,无伤大雅。”
叶玚顿时不再言语,这样的办法确实很简单,不过只是局限在口中,真要实施起来,难比登天。
就像谁都知道炒菜无非是将佐料和食材加工出来,可是真正要做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完成,这就是办法与可行度之间的矛盾。
沉默许久之后,叶玚说道:“关键是谁能够把魔王之心毁掉,文珂都没办法稳胜柴灵清,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张甫林忽然笑了起来,那副样子让叶玚皱起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把我叫来,并且专门把你的秘密告诉我,该不是,想让我找柴灵清吧?”
“难道不行吗?”
叶玚站起来说道:“你觉得行?连文珂这样拥有圣剑并且等级到达八星的勇者都做不到,我才是六星魔王,你觉得我有可能让柴灵清毫无还手之力吗?”
张甫林将手掌下压示意叶玚坐下,语气轻松的说道:“我知道,凭借实力,你没办法和柴灵清抗衡,就算是把你的自我恢复运行到极限,也只是有可能和柴灵清对抗,不过——为什么非要击败她呢?”
叶玚撇撇嘴,感觉张甫林把自己当成了傻子,说道:“不把柴灵清击败,怎么有机会毁掉魔王之心,而且......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缓解问题吗?能不能让魔王之心不伤害柴灵清?”
听完后,张甫林直直盯着叶玚,问道:“你不想让柴灵清受伤?”
“......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我们真的有可能击败她,毁掉魔王之心,可是毁掉魔王之心的同时,柴灵清也就没命了,只要让柴灵清不再受魔王之心影响不就可以了吗?”
“几乎没有这样的可能,但是也不好说,也许还有时间挽回。”
叶玚立刻问道:“什么时间?”
“魔王之心确实能够把能力掠夺,包括宿主的能力,不过,这是需要时间的,张宁天拥有魔王之心长达两个月之久,早就无药可救,所以即便你已经帮助他维持住了伤情没有让他立刻死亡,但是他也活不了太久,现在只是在等死罢了,但是——”
张甫林敲击着桌面说道:“柴灵清拥有魔王之心还不到三天,由于自身的抗拒,魔王之心没那么容易就把蕴含能力的血液吸收,速度很缓慢,据我估计......大约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彻底吸收,所以,只要能在十天时间毁掉魔王之心,柴灵清就不需要面临元气大伤浑身无血的必死情况。”
叶玚咬牙思考着,十天时间......那留给自己的只剩下七天,有机会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叶玚狐疑的看着张甫林,问道。
之所以怀疑,是因为叶玚对张甫林并没有多少信任可言,两人以往的相处经验让叶玚不敢相信张甫林,所以总是抱着警惕的想法。
面对叶玚的质疑,张甫林笑了笑:“我都把自身最重要的秘密说出来了,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叶玚咬牙不语,他能够感觉到,关于双面裁判的事情,张甫林应该没有欺骗自己,因为没有必要,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真切的利益混合,而柴灵清......他真的不敢保证。
但是现在的叶玚只有相信张甫林才能够有救下柴灵清的机会。
“我们之间本就不存在仇怨,只是私人问题而已,现在是关系到所有人存亡的大问题,我有必要欺骗你吗?”张甫林说道。
叶玚轻轻点头,问道:“那好吧,就算真的有时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毁掉魔王之心?”
“这个嘛,说来也简单,柴灵清虽说已经让魔王之心影响,不过还算保留下了自己的神智,并不至于沦为行尸走肉,只要能够在她清醒的那段时间控制她,那么毁掉魔王之心并不是难事。”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是清醒的,而且,该怎么控制她?”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杜修看着张甫林,等待下文。
“你和柴灵清的关系应该不错吧?”忽地,张甫林问道。
叶玚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心跳加速跳跃,眼神不再那么的坚定,底气不足的说道:“她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们的关系也就只是这样......”
张甫林轻笑几声,淡淡道:“没有你说的这样简单,单以你魔王的身份而言,她对你就肯定要和寻常学生区别开来,再者,你应该很清楚,她内心在意的是什么,而你,能够满足她。”
叶玚抿着嘴唇,他想要反驳张甫林的话,可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在他没有成为魔王之前,确实,他和柴灵清的关系就只是单纯的师生,不过随后,两人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远到医务室那次的交锋,近到病毒事件的救治。
叶玚和柴灵清都很清楚,双方的关系不再停留于简单的师生,但是也不复杂。
而柴灵清真正在乎的事情,叶玚能够想到的就只有那份对于教育的热情和执着,而他自己,无疑是柴灵清教育生涯中最为优秀的学生。
尽管陆芈同样也很优秀,不过对于柴灵清而言,感觉不相同。
陆芈的优秀是因为自身的素质,跟柴灵清的教育教导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别说两人之间的关系素来恶劣,而叶玚,他是在柴灵清的培养下而走进了优秀学生的行列。
这是别的学生不曾对柴灵清产生的影响,所以叶玚内心也忍不住想过,自己对柴灵清而言......是不是有些特别?
“现在需要的是让柴灵清有松懈,所以必须要找到能够让她不仇视不冷漠的人,而整个学校,我觉得只有你可以做到这点。”
“我——”
叶玚张口就欲说话,可以脑海中不由分说的浮现出了那晚的旖旎场景,那股炙热和柔软让他做不出任何的反驳言语。
“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才能让我们拥有机会,换了其他人,无论是文珂,陆芈,还是谁,都只能激起柴灵清的防备心思,兴许就是大打出手的结果,所以,想救柴灵清,你自己就可以做到。”
叶玚沉默许久,幽幽说道:“具体该怎么做?”
“首先,自然需要你找到柴灵清,并且要在她保持理智的时候接近她,其次,你应该知道,你还受着魔王之眼的契约控制吧。”
叶玚点点头,那份异常牢固的主仆契约让他根本没有和柴灵清抗衡的资本,同样地,陆芈也不行。
“契约虽然厉害,但是我们就是要利用契约的效果,从而达成控制柴灵清的目的。”
叶玚看向张甫林:“什么意思?”
“柴灵清想要控制你就需要付出很庞大的精神力量,那时候,你将感觉到浑身丧失行动能力,无法自由支配,就像身体中出现了第二位灵魂,这时候,你的反抗将引起身体的剧烈痛苦,这就是契约的控制原理。”
叶玚点点头,契约生效时确实是这样,反抗将引起巨大疼痛,而且毫无作用,顶多是能够减轻柴灵清的控制作用,但是并无大作用。
“只是你应该不知道,契约的作用是双向的,就像一把手铐,拷在你们两人手上,柴灵清的力气更大,所以能够拽着你前进,而你并非没有挣扎之力,只要你——赌上自己的性命。”
“性命......”
“是的,主仆契约有规定,柴灵清无法剥夺你的生命,并且你的生命消失对她有着不小的影响,所以,你需要把自己的所有能量都用来自毁身体,这样的话......柴灵清必然能够感受到威胁,肯定要放弃对你的契约控制,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了。”
“你想让我用能量毁掉自己的身体?”叶玚看着张甫林,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惊惧。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柴灵清主动解除对你的控制,而你,由于自我恢复的效果,可能要受重伤,但是不至于丧命,而柴灵清由于解除契约的副作用,精神将有片刻虚弱,行动也自然无法敏捷,这就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