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薛承德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宁天,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张宁天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自己下午还和他见过面,那时候的他分明还是鲜衣怒马,嚣张跋扈的阔绰大少,怎么五六个小时之后,他就成了这幅乞丐样子?
要不是两人的关系密切,薛承德说不定都认不出张宁天。
同时,他也想不通,张宁天是怎么进来的?薛家大院守卫森严,院落之间布置有诸多明岗暗哨,同时还有精密高效永不间断的仪器在进行探测,没有通报或者熟人领路是难以前行的。
张宁天虽然来过薛家大院,可是并不能算作密切成员,无法在院落中肆意通行,那些手下看到他肯定要进行通报,不可能放任浑身是血凄凄惨惨的他走进来。
那么,这其中肯定就有不寻常的事情过了。
“表哥,你没事吧,怎么伤成了这样子?赶快去医院啊,我现在就喊人派医生过来——”
薛承德紧张的不得了,要是张宁天死在自己的房间里那才叫真的完蛋,他可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所以张口就要呼喊下人。
张宁天抬手拦住他的动作,身体虚弱到必须倚着门栏才能站立,断断续续的说道:“不必......我是偷偷潜进来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快扶我进去......”
薛承德更加不明白了,看起来都快死了还不去医院,难道真想给自己找麻烦啊?
不过他也不能不听话,他想要成为薛家的第一继承者,那就少不了张宁天的帮助,所以即便是看着满身污秽的张宁天,他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恼怒,表面上依旧关切的扶着他走进卧室。
“承德,我现在说的每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这关系到你我的性命,只要能够撑过眼前的险境,我们就能翻身立于不败之地,否则一旦出现差错,那我们就彻底败了,你我的命都要搭进去。”
张宁天的话让薛承德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急忙询问。
“你先别急,我慢慢说,你仔细听,首先,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这里,以后你不准让任何佣人进来,但是也不能把他们全部赶走,要表现出和平常相同的状态,不让人发现端倪,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我在这里。”
“表哥,这是为何,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刚才没有人看到吗?”
“我当然是偷偷潜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至于为何让你这么做,你继续听就知道了。”
薛承德紧张的点点头,看着面前重伤垂死却无比冷静的张宁天,他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似乎有大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扣响,张宁天的表情紧绷起来,薛承德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慌慌张张的问道:“谁,谁啊?”
“回少爷,已经打探到消息了。”
听到是手下的声音,薛承德这才放心,张宁天压低声音说道:“你过去开门,不要太紧张,就当做我没有来过,千万要稳住,知道了吗?”
“那你呢?”
“放心,他发现不了我。”
薛承德心里慌得要死,根本不理解张宁天的话,你这么个大活人别人还能看不见,但是张宁天看起来信心十足,薛承德也唯有乖乖做事,站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是他的保镖,负责为他收集情报处理秘密事情。
打开门的瞬间,那保镖便亟不可待的朝着房间内看去,那模样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薛承德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中紧张无比,担心张宁天让人发现,忍不住回过头。
结果转身之后,薛承德发现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张宁天的痕迹,这么短的时间他去哪了?卫生间还是浴室?
但是不管怎样,薛承德心中已经有了底气和胆气,狠狠瞪着那保镖,骂道:“你这狗东西,看什么看?难道还想到本少爷屋里找女人吗?有事快说,要是没有正事,看我不撕碎你的嘴。”
保镖连连赔罪,说道:“少爷,大少爷已经回来了,据他说......他和张家大公子的宴会并不顺利,好像是酒店的设施出现了问题,火器爆炸,大少爷受了轻伤,而张家大公子则是摔下了楼,生死不明。”
“什么?你再说一遍!”
薛承德连忙抓住保镖的衣领,心中震惊无比,酒店爆炸......张宁天坠楼?
可是,自己房间里的张宁天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薛承德的内心混乱无比,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爷,事情就是这样,警方已经过去调查情况了,属下还未来得及打探,但是大少爷知道详情,少爷若是担心张公子的下落,不妨去问问大少爷。”
薛承德回过神来,狠狠盯着保镖,用力推开他,骂道:“滚,狗东西,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下次再敢乱说话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属下知错。”
“滚吧!”薛承德刚想关门,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你刚才说我哥受伤了......这样,你现在去见他,就说,说我刚才歇息了,听到消息后大为担心,正准备过去看他,让他注意伤势。”
“少爷,这......”
“你只管说就行,大哥断然不允我过去,届时你便寻个借口离开便可,这也算是尽了我做弟弟的心意,知道了吗?”
那保镖顿时醒悟,连忙退了出去,走下小楼,那保镖四处张望几番,然后便快步走出小院,院门外,薛奈和严琦正站在那里。
“怎么样?”薛奈问道。
“回禀大少爷,二少爷的房间里并无他人,属下把消息告诉他之后他显得十分震惊,似乎是真的不知情,同时,二少爷让我告诉您——”
听了保镖的话,薛奈忍不住笑道:“我这个弟弟啊,分明不想来看我,却还要耍这样的把戏,也罢,不跟他计较了,你让他不必过来,好好歇息便是,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你要记在心里,哪怕别人挖了你的心你也不能露出来。”
“是,大少爷请说。”
“严密监视承德的行动,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和谁通了电话,这些事情都要通通记下来,但凡有丝毫和张宁天有关的就要告诉我,但是也别太过了,别让他发现,知道吗?”
“属下明白。”
“好,退下吧!”
等到保镖退去,薛奈抬起头看着院落内的小楼,心里总觉得心神难安,张宁天坠楼按理说应该死了,可是却没有在现场发现他的尸体,本以为张宁天肯定要寻求薛承德帮助,可是竟然没有。
他知道张宁天身受重伤,绝对逃不远,要么是回张家,可是张家的线报却没有得到消息,那么他剩下的帮手就只有自家的人了,想着,薛奈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位张家明珠——薛承德的母亲张薇。
或许,能够在她那里找到信息,至于薛承德,就放在这里监视,逃不掉。
此时,在薛承德的房间里,看着忽然出现的张宁天,薛承德终于没忍住,喊道:“表,表哥......你,你怎么出来的?刚才你去哪了?大哥说你坠楼了,是真的吗?”
张宁天知道他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薛承德了。
薛承德是他现在能依靠的最有效的帮手,他不显眼却也不灰暗,薛奈虽然会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但是绝对不多,只要自己能够瞒过薛奈,那便能安然存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这里,只要不露出马脚,任凭薛奈怎么找也搜不到自己。
心中下了决定,张宁天缓缓坐下,十分平静的说道:“承德,你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但那起爆炸并不是酒店的原因,而是我引起的,你那位大哥请我赴了一趟鸿门宴,险些要了我的命,我唯有那样做才能逃生——”
紧跟着,张宁天把酒店内发生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同时也把他自己的魔王身份,以及薛奈藏着的所有秘密都抖露出来,他要让薛承德也成为知情者,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帮到自己。
故事讲了很久,薛承德听完之后呆呆的坐在那里,无法相信的说道:“表哥,这......这是真的吗?”
“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听起来就像是科幻小说,但是你现在必须相信,因为这就是事实,薛奈是个恐怖的家伙,他早早查清了我的身份,今天就是为了除掉我,而我实力不如他,更不知深浅,差点死在那里,我这浑身的鲜血就是他砍出来的。”
说到这里张宁天就觉得愤怒无比,他何曾受过那样的屈辱,让人踩在地上当做死狗般侮辱。
“承德,你若是不相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你以为我是怎么做到坠楼不死,怎么潜入进来的?这都是我的能力,睁大眼睛看清楚。”
说完,张宁天提起力量,忍着痛施展隐身能力。
在薛承德的注视下,张宁天的身子渐渐消失,先是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毫无痕迹,薛承德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
“现在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