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4年12月2日,我出国十周年纪念日,我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梦断德克萨斯》。
从此,我的一部分生命便离我远去了,我可以轻松一些走未来的路。
仿佛一个在舞台上疲惫嘶喊了多时的演员,在曲终落幕之后,洗尽铅华,终于在静夜里有了无梦之眠。
从两年多以前开始动笔,我和自己笔下的人物一起走过了一条漫长的路。这中间泪流几许,已是一言难尽;无数次苦于自己的拙词稚语不能表达人物情感,几乎放弃。
但最终我还是一次次回到电脑旁,在键盘上尝试着谱写我生命里的一部心灵的音乐。
如果去年我没有搬到多伦多,我很难想象自己会完成这部小说。对生活中的许多人和事,一定要隔了一段距离来瞻望,而距离意味着空间和时间。我一回回在安大略湖畔散步,依恋着她春的柔和、夏的丰润、秋的姿彩、还有冬的清瘦。我似乎无意中用我的文字,伴入红枫青草做药引,添加碧水,借助清风,以温情之火慢慢炖煮,为自己制出了一副良药。由此我微弱的心跳恢复了它正常的节奏,而我曾一度迟缓的脚步又有了健康的韵律……
生活仍会继续。
《梦断德克萨斯》是一个关于奋斗、痛苦、流浪和选择的故事,但它并没有早期移民小说的成功或团圆的结局。对于女主人公舒嘉雯,生活是一个过程,一个不断寻觅自我、印证人性、寻求人生意义和精神圆满的过程。
心灵的成长才是这部作品的真正旋律。
舒嘉雯对美国梦由追逐到放弃,使她的性格在一系列的生活变故中变得坚韧。人生如鼓,而命运如槌,没有命运重槌的打击,生命中哪里会有回肠荡气的音乐?
舒嘉雯的彷徨、失落、甚至沉沦,也许代表了许多在海外生活的中国女人的心路历程,但她的自拔、自强和更新则使她的个性拥有了激励的力量。
正如罗曼·罗兰在他的长篇小说《约翰·克里斯多夫》中曾写到:“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没有黑暗的时间,只不过永不被黑暗所遮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没有卑下的情操,只不过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征服罢了。”
《梦断德克萨斯》承继了我早期写作的一贯主题:关注小人物,关注人性。小人物的悲欢离合牵动我的心弦,在这悲欢离合中的许多选择甚至迷误都显示了人性的生动。
而文学和人性从来都是孪生的姊妹。
多年以来我最不可以放弃的是文学,还有我的关于亲情、爱情和友情的记忆。因此我把这本书献给所有的曾经爱护过我、帮助过我的人们。你们曾给予我的每一句热情的鼓励,每一个关切的眼神,和每一次无私的扶持,都将成为凝聚着人类情感精华的音符,永远跳跃于我生命的乐章之中。
我写,我爱,故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