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向薛林溪表明自己的心意,薛林溪得意地大笑,嘲笑我的痴心妄想。琳达终于找到了我,对我非常生气。她号令大家一起把我钉在木板上,她则负责往我身上抹奶油。我没办法,只能向薛林溪求救,薛林溪走上来亲吻我的嘴唇:“刚才你吃我,现在轮到我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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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都没等到车,坚硬的高跟鞋让脚疼到发麻。我脱下高跟鞋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不住地翻着手机通讯录,悲哀地发现唯一有车,并且能来接我的就是王亚伦了--算了,就麻烦他吧,谁让他是我姐夫呢?
我想着,鼓足勇气打了电话,王亚伦一口答应来接我。半小时后,我终于坐上了车,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我挺不好意思地道歉说:“王亚伦,这儿太偏我打不到车,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王亚伦温文尔雅地回道:“没关系,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儿,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来看一个朋友。”我含混地说。
他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我忍不住八卦地问:“你最近和我姐怎么样?”
“正在进行第101次求婚。”他一边开车,一边轻松地说。
“什么?我姐为什么不答应嫁给你?”我诧异地问。
王亚伦没有回答,而我自言自语:“不应该啊!你聪明、工作好、家庭好、长得好,总之什么都好,我都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姐,她居然还不答应嫁给你?”
“你的意思是你姐不够好吗?”王亚伦微微一笑道。
“不是,当然不是--她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我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优秀男人择偶观是怎么样的?你们喜欢的只会是和你们一样优秀的女性吗?”
我问出了一直困扰我的问题,非常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我想他告诉我,优秀的男人就是喜欢扶贫,就是喜欢傻傻笨笨的灰姑娘,可是他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一下子就郁闷了。
“有些男人喜欢漂亮性感的,有些男人更青睐工作得体的,也有男人喜欢头脑聪慧的,但她们无论是什么类型,都会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在某个领域里是最优秀的人。从基因学来说,找到同样优秀的伴侣,生下优秀孩子的概率比较高,所以我认为对女人的喜爱,可以归结于为了下一代更加优秀的、来自基因的原始冲动。正是由于这种原始冲动,男人们会有寻找同类的渴求,所以在见到对方的时候会出现类似‘啊,我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的想法,中国传统的‘门当户对’也正是因为此。很有趣的理论,对吗?”
“好吧,我找不到男朋友是因为我不聪明,只会生一个傻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我苦恼地抱着头。
是啊,王亚伦会选择顾凌,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管他们的脾气、性格如何,只要他们都是学历高、聪明、风度翩翩,那他们就是彼此最合适的伴侣。我读书不好、脾气倔强,还管不住嘴巴,所以我拒绝了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只想和我玩玩的薛林溪。我真是太聪明啦!
我应该很高兴,但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王亚伦从后视镜里看我,问:“你最近还好吗?”
我忙仰起头,道:“挺好的,和以前比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我终于摆脱了讨厌的工作,一个人住在家里别提有多清净了,我还交了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就是不能和别人说……”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而王亚伦一直认真聆听。当他终于把车停下的时候,他说:“顾盼盼,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着他。
“他告诉过我一个很有趣的理论,那就是人越缺少什么,就会越炫耀什么。你觉得,是这样吗?”
我想,我真的看错他了。
什么温文尔雅啊,这家伙就是披着喜羊羊皮的大尾巴狼!他喜欢显摆他的臭心理学就找顾凌去,找我干吗啊!浑蛋!
就算不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色有多难看。王亚伦走下车,帮我开车门,笑着问:“生气了?”
我沉默地走下车,扭着头不理他。我往家里走,而他突然似是叹息般说:“盼盼,如果凌凌能和你一样就好--至少,我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王亚伦,而他笑了,笑容是那样无奈:“我和凌凌在大学里认识,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着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头发乱蓬蓬的,正在大口大口吃三明治和薯条。她一边看书,一边把番茄酱抹到了手上,周围许多人都在笑话她,可我觉得她简直是可爱到了极点。我和她不是一个系,学校又太大,我只好希望能在同乡会上见到她,可是她从来不参加聚会,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我只好和她一次次‘偶遇’,但最后只是让她对我有些眼熟,她甚至警惕地问我为什么一直跟着她,还威胁我要报警。”
是的,顾凌就是这样不解风情!我来了兴趣,问:“那你们怎么好上的啊,姐夫?”
也许是我的这句“姐夫”让他龙心大悦,他乐呵呵地说:“我和她‘偶遇’了两年,她终于知道了我的名字,所以我给她派对邀请函的时候她虽然很犹豫,但到底没有拒绝。舞会后我们聊了很多,我很高兴,以为会和她顺利在一起,没想到凌凌她突然休学了一年,我和她失去了联系。”
“什么,顾凌休学?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她是不是挂科了?”我诧异地问。
王亚伦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因为她没有说过,我也想给她一些私人空间。一年后她来上学,和以前比憔悴了很多,也变得越发不爱与人接触。我怕她和上次一样不辞而别,每天都去找她说话,和她一起学习,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问我为什么总是和她在一起。”
“然后你怎么回答的?”我紧张地问。
“我说,我喜欢她。然后,你姐给了我一个巴掌就跑了。”王亚伦笑着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姐会这样!你别看她一副清高的样子,其实她根本没有谈过恋爱,男人靠近点她就会紧张。那后来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实在好奇,而王亚伦慢条斯理地说:“她需要一部孤本专业书,我正好有,然后她答应了我的追求。”
“什么‘正好’啊,你肯定蓄谋已久!不然你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你怎么会有她的专业书啊!”
面对我的指责,王亚伦并没有反驳,其无耻程度真是令人发指,也让我暗暗担心姐姐是不是会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姐姐的话,谁愿意花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去追求一个只知道念书的“冰块”啊!而且,那冰块的脾气还非常糟糕。
王亚伦一提起姐姐就打开了话匣子,脸上有着奇异的光晕:“我们在一起后,就面临着回国还是留在美国的选择。当时有很多家科研机构想让你姐姐留下,但她都拒绝了,因为……”
“因为她要照顾爸妈。”我接了下去。
“和妹妹。”
王亚伦帮我补充完整,而我瞪大了眼睛。夜晚的风拂过我的发丝,我听见王亚伦说:“盼盼,虽然凌凌不希望我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那房子根本不是我同学的,而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租金的差价也是她暗暗补贴,她真的很爱你。她总是说起你,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凌凌口中那个倔强不认输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确实给我惊喜,从来不让我失望。”
我没想到房子居然沾了顾凌的光,心情很复杂,轻声说:“什么倔强不认输啊,是总是很任性,总是闯祸,总是给家里人丢脸吧。”
王亚伦摇头道:“盼盼,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能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答应我,继续快乐地做自己,不要变成自己所讨厌的那一类人。”
我从来不知道,王亚伦温柔的嗓音会这样令人动容。我鬼使神差般说道:“王亚伦,你知道吗,高中时期你是我们的校草。全校女生都喜欢你,包括我。”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我说自己其实是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觉得报了一个很大的仇,哈哈大笑道:“你别自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年少无知,看别人暗恋谁,自己也跟着去暗恋,简直是荷尔蒙分泌过剩。所以,顾凌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简直是又羡慕又妒忌,就不明白为什么什么好事儿都被她抢走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都说了是年少无知的事情啦。”
看着王亚伦紧张得好像怕我突然强暴他一样的表情,我就来气。我瞪着他,然后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也不,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其实,以前的男神,能做自己的姐夫也挺好的,至少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怎么变老变胖,然后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去让大家心酸。未来姐夫,房子的事情我就装作不知道,不过你可要努力啊。我姐早点嫁出去,我家那房间可就都是我的了。”
“没问题。”
王亚伦显然松了一口气,自信满满地点头应道,我突然是那么羡慕顾凌,觉得她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王亚伦问我周末会不会回家吃饭,我说好,因为我突然很想念父母。
和王亚伦告别后,我疲惫地进了家门。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中一直浮现着薛林溪被我拒绝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快意慢慢退去,开始难过了起来。
所以,就这样彻底和他说“再见”了吧……看不到他别有用心的关怀,看不到他隐藏阴谋的保护,因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们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两个陌路人。他会和女朋友继续恩爱缠绵,而我一个人孤寂到发霉……
一想起薛林溪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我的心就好像被绞碎了一般疼痛。负面情绪突然铺天盖地袭来,我知道抑郁症又要来找麻烦了,而我这次不想被情绪影响。为了不让自己瞎想,我把音乐声开得大大的,挽起袖子开始大扫除,房间干净得真是可以“舔一下”了。我想起当初和薛林溪说的那个笑话,苦笑一声,任由睡意向着疲惫到了极致的身体袭来,然后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我是那么担心出门的时候会和薛林溪撞见,所以鬼鬼祟祟地出了门,幸好狗血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在父母家门口的时候,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不敢进去。我问自己,不打电话就这样来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万一他们有其他的事情可怎么好?就在我在门口不住徘徊之际,妈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顾盼盼,你在门口傻站着干吗?快进去!”
“啊……”我愣住了。
“没看到我手里拿着菜吗,快帮忙拿一点,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妈妈不由分说地把购物袋分给我几个,我忙接了过来,跟在她身后进了门。爸爸正在拖地,见到我愣了一下,急忙抢过我手里的东西,搓着手说:“盼盼,爸爸不知道你今天要来,都没买你喜欢吃的笋干和蚕豆。你等等啊,我现在就去买。”
“爸,不用那么麻烦!”我忙说。
“一会儿就好。”
爸爸说着,不顾我的拦阻硬是出了门,让我心里又酸又甜。妈妈在厨房洗菜,我怎么都找不到顾凌的踪迹,于是问:“妈,姐去哪里了?”
“和王亚伦去超市了。”
“王亚伦也来了?”
“是啊,他中午来吃饭。”
“我怎么不知道?”我诧异地问,因为他昨天根本没和我说过他也要来我家。
“你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有什么事情你会知道?前几天你爸心绞痛都住到医院了,你不是也不知道。”
“什么,我爸住院了?为什么,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吗?”我傻了。
“人老了,当然会有三灾五难的,谁会和年轻时一样啊。”妈妈淡淡地说。
我愤怒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爸怕你担心。”
妈妈说着,已经把菜都洗好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走了出来,而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顾盼盼,你还有脸说别人,你简直是和顾青一模一样的浑蛋!我又懊悔又自责,这时爸爸回来了。他的手里提着满满的菜,额头上满是汗水,妈妈笑话他:“王亚伦来了也没见你准备这么多,闺女来了立马变了,你这可是差别待遇啊。”
“那小子只是凌凌的男朋友,还算不上自家人,可盼盼是咱闺女。”
爸爸说着,对我温和一笑,而我看着爸爸花白的头发,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我不再羞涩犹豫,从包里拿出新手机,轻声说:“爸,给你这个。”
“新手机?我有手机啊,给我这个做啥?”
“充话费送的,不要钱。”我撒谎道。
“你留着自己用,我不用这么好的东西。”
我拼命让爸爸收下,他拼命推辞,后来实在没办法只能接受。他不住地说:“盼盼,谢谢你啊!多少钱,爸把钱给你。”
“爸,都说送你的了,你怎么还这样啊!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我板着脸看着他,心里在发酸。我自己用着大几千的苹果手机,却从没想过给他买一台几百元的老年机,就会让他激动成这样。其实,父母想要的,真的很少很少,我们给了他一点点,他们就会觉得得到了整个世界。
“好,不说了。谢谢你啊,盼盼。”爸爸笑着说。
“谢什么啊,你是我爸。”我轻轻说。
2
虽然爸爸口口声声说不用新手机,也不懂那么多功能,但他立马找了个借口回房间摆弄手机,而我和妈妈相视一笑。在我帮妈妈剥蚕豆之际,顾凌和王亚伦回来了。看到王亚伦时,我对他嘿嘿一笑,而他也回我一个微笑--因为我们突然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这时,顾凌突然起身,我听到妈妈问:“凌凌,你怎么又回房间啊?”
“我还有点工作要做。”顾凌的声音听起来倦倦的。
我们都不敢打扰她,继续在客厅聊天,一直到吃饭的时间顾凌才出了房间。妈妈今天心情很好,破天荒地持续了三十分钟没有骂我,简直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可惜,在第三十一分钟的时候,她问我:“顾盼盼啊,你不是做那什么策划吗,我有个跳广场舞的小姐妹,她儿子要结婚,我就让她去找你了,也算是给你做点业绩吧。”
妈妈一脸得意,而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声说:“妈,我辞职了。”
“什么,你辞职了!”
妈妈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眼神简直要在我身上戳个洞。在妈妈的目光下,我清清嗓子,说:“嗯,我想换个环境。”
“你做得好好的辞职干吗,你不知道现在工作有多难找!”
“盼盼是大人了,她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你少说两句。”爸爸开口。
“随你吧。”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妈妈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居然不再骂我。我觉得世界更加不真实了,呆呆地问:“妈,你不骂我了?”
“你还想我继续骂你不成?”妈妈翻了个白眼。
“不,不是。”
“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们可管不了你了。反正是福是祸你都自己担着,活不下去了我们可不管。”
“你妈不管,我管。”爸爸笑呵呵地说。
妈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边嘟囔“你们就一起气死我吧”,一边给我碗里夹了一个鸡腿。这样的场景是最熟悉不过的,熟悉到让我的眼睛开始发酸。我发现,在我自以为叛逆的时光里,错过了太多触手可及的幸福。幸好,现在还不晚,一切都来得及。
“姐,你那儿有跳跳的消息吗?”
我到家就想起跳跳,寄希望于无所不能的姐姐,但她轻轻摇头:“没有。”
这时,王亚伦接口说:“我们找遍了全市的宠物店和救助站,也在朋友圈里发动大家一起去找,可都没找到跳跳。最近我们正在做一个找猫的小短片,希望可以扩大影响力,让更多的人帮我们寻找。”
我自责极了,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跳跳不会丢。”
王亚伦摇头,温柔地看着我,说:“只是意外罢了,你也不想这样的。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现在一定也在想方设法回家,你们肯定会再次见面的。”
“嗯,希望吧。”
我对王亚伦微微一笑,突然觉得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扭头一看却是顾凌在盯着我。我狐疑地反望回去,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她却不再看我。饭后,顾凌又去书房看书,而我帮妈妈洗了碗,又陪爸爸下了一盘棋才离开,更是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要经常回家看看。
我疲惫地回到出租屋,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门铃就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按门铃的会是薛林溪,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我深吸一口气,一再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才有勇气去开门。我慢慢抬起头,看到来人时准备了许久的“你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平淡神情一下子就破功,惊讶地说:“张亦池?”
“顾盼盼!”他一下子抱住了我。他的身体在发抖,烟草的味道冲入鼻腔,我从未见过这样无助的他,急忙问:“张亦池,你怎么了?”
“我好想你,顾盼盼。”
“有话进门慢慢说。”
我把张亦池拉进了家门,给他泡了一杯热茶。一个月不见,他憔悴了很多,漂亮到极致的脸蛋上那孤单无助的样子,简直会让每个女人都母性大发。他慢慢喝着茶,神情逐渐舒缓,我担心地问:“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这是什么茶啊,我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他皱眉说。
“喂!”
“没什么,就是挺想你的。”他看我生气,顿时露出了乖巧的笑容,“盼盼,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我看得出张亦池想回避我的问题,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我绘声绘色说了赛车的事情,张亦池懊恼极了:“当时我在英国,不然肯定赶回来收拾这帮臭小子!不过那个顾青好像还小有名气,你是怎么赢的?”
“这个不重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琳达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到底出去干吗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出去散了一下心。”他淡淡地说。
“现在心情好了?”
“嗯,好了。我很想你啊,顾盼盼。”
他在微笑,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了浓重的悲伤。我忍不住问:“你看起来挺累的,多久没休息了?”
“两天,或者是三天?”他不确定地说。
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我的母爱开始泛滥,说道:“你要不要在我这里洗个澡,休息一会儿?”
“可以吗?”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眼睛亮得惊人。
“当然可以……喂喂你在房间里脱衣服干吗啊!去浴室脱,快走!”
我皱眉把已经脱了上衣的张亦池推到浴室,猛地关上门,但眼前浮现的一直是他那结实的六块腹肌。我摇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帮他把毛巾放在了浴室门外,在客厅里无聊地翻着书。这时,门铃突然又响了,我没多想就去开门,却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薛林溪。
这是我拒绝他后,第一次看见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现在也没有任何好说的。所幸,他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口道:“顾盼盼,这是你的快递,今天下午你不在家。”
“啊,谢谢。”
我接过了快递的盒子,却不受控制地想着那天也是为了拿快递去了他家,然后看到了那双红色高跟鞋。那艳丽的颜色在脑中挥散不去,我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薛林溪突然开口:“顾盼盼……”
“什么?”
“上次……”
“盼盼,你有没有T恤给我穿?”
这时,张亦池系着浴巾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正好和薛林溪打了个照面。两个男人同时愣住了,一个脸色铁青,另一个则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笑容。张亦池额前的头发还在滴水,他的容颜在水汽下显得格外魅惑,而他搂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声说:“盼盼,我能穿你的T恤吗?”
他突然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我非常不自在,正想让他离我远一点时,薛林溪已经转身离开。张亦池继续保持搂住我的姿势,恢复了正常语调:“这小子找你做什么?”
“给我送快递……张亦池,你快去把头发擦干吧,我家的地板都要湿了!”
我愤怒地逼着他去擦头发,张亦池乖乖地去了,出来的时候恢复了精神,又是一副迷倒众生的模样。他和我一起出门,一边开车一边问:“刚才那人有点眼熟,我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他是我以前的老板,和我一起来找过你。”我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刚才的那一幕肯定会让薛林溪以为张亦池和我有关系。不过,我们本来就有关系,他也没有猜错。更何况,为什么他可以有女朋友,我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心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实诚啊,顾盼盼!
我不住给自己打气,张亦池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嘴巴毒的小子!你怎么和他做了邻居?”
我敷衍他:“巧合罢了。”
“嗯,还真巧。”
张亦池点头,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他现在毕竟是我男朋友,我生怕他误会,忙说:“我也不想和他做邻居,现在在看房子,找到合适的就搬走。”
“我倒有几处不住的房子,你看看哪套喜欢,给你一套就得了。”他轻飘飘地说。
我吓了一跳,忙说:“不用,到时候新闻就该说你金屋藏娇了,琳达抓我也就更方便了。”
“好吧,随你。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和我说一声。”
张亦池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也松了一口气。其实,我当然怕琳达的怒火,但我更不想欠张亦池人情,更别提和他莫名其妙同居。我们一起去吃夜宵,我很明显察觉到张亦池心不在焉。虽然他还是在笑,但是他的笑容渗透不到眼里,走神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的精神状态让我有点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他自杀未遂的事情,便极力找让他高兴的话题。我装作兴奋的样子:“新闻里都说你要开演唱会了,真的吗?”
“嗯,第一站是香港红馆。”
我夸张地捂住了脸:“这么厉害!去那里唱歌的可都是巨星!你好棒!”
他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公司安排的罢了。”
“你要开演唱会了,我要不要送你什么庆祝下?”
我只是随口客气一下,但他当了真,认真想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贵的你也送不起,你要是能亲手做点什么就太好了。”
“我亲手送你个大嘴巴好吗?”我笑靥如花地问。
“不要强迫自己,对着这张脸就没人能舍得。”他义正词严地说。
张亦池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些活力,我也放了心,更努力地说笑话给他听,成功地让他不再露出那样的神色来。饭后,他送我回家,在我下车前,他低下头似乎想亲吻我,但是被我躲开了--我真的没做好和他亲密接触的准备。一时之间,我很尴尬,他深情地看着我:“盼盼,你真是个好姑娘。”
“啊?”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看着他,是那么担心他下一句话是“对不起”,他却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被这样的男人表白,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愣了几秒钟后干脆捂着脸逃走,一口气进了房间。我从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大明星居然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在床上翻滚了无数遍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我去洗手间,认真地照镜子,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顾盼盼,小时候没人夸你好看,那是因为你大器晚成,就和红酒一样年纪越大越有味道。你看现在,有个大明星喜欢你,绝对能让所有人都羡慕到恨不得自戳双目。没男友有什么啊,开得早的那是狗尾巴花,你的桃花在你三十岁才开,绝对秒杀一切杂草。”
我怀着最喜悦的心情,认真考虑要送张亦池什么东西,最后决定亲手做个蛋糕给他。我哼着歌,很快就做好了一个蛋糕坯子,并打算做一个张亦池的翻糖小人哄他开心。张亦池是什么样的呢?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认真做着糖人,甚至把他西装上的扣子都做得很逼真,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张亦池总是穿得很休闲,而小人穿着一身西装;张亦池的头发是栗色的,这小人是一头黑发;张亦池总是笑容满面的,这小人的嘴巴紧紧抿着……
这不是薛林溪吗!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把薛林溪给做了出来,脑中一片空白。我拿着糖人,轻轻叫着他的名字,轻轻张口。我吻着“薛林溪”的额头,吻着“他”的嘴唇,然后一下子把“他”的头咬了下来。
“他”的头嚼起来“嘎嘣嘎嘣”的,还蛮好吃,我快活地想。
3
一整晚,我都在做梦。
梦里,我向薛林溪表明自己的心意,薛林溪得意地大笑,嘲笑我的痴心妄想。琳达终于找到了我,对我非常生气,她号令大家一起把我钉在木板上,她则负责往我身上抹奶油。我没办法,只能向薛林溪求救,薛林溪走上来亲吻我的嘴唇,说:“刚才你吃我,现在轮到我吃你了。”
“咚咚咚!”
“铃铃铃!”
就在我被噩梦缠身之时,耳边突然满是噪音,我被迫睁开了眼睛。我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发现手机和门铃一起响了,来电的人是唐蕊,门外的却不知道是哪位。我拿着电话往门外走去,懒懒地说:“喂,你这么早找我干吗?”
“顾盼盼,你看报纸没,你可是名人了!”
“我最近没学雷锋也没见义勇为,成什么名人啊,你又耍我,难道终于有人发现我长得艳绝天下,想让我做明星?哎哟,那可怎么办啊!”
我自恋地开着玩笑,而唐蕊的语气是那么焦急:“报纸上说你和那个张亦池谈恋爱,还拍了你们在泳池抱在一起的照片!现在论坛上都要疯了,大家都在人肉你!你还是小心……”
唐蕊自顾自说着,而我正好打开房门,一下子愣住了。在开门的瞬间,有十几个人对着我拍照,闪光灯晃得我简直睁不开眼睛,他们的声音更是好像从外太空传来。
“顾小姐请问您和张亦池之间的恋情是真的吗?”
“据说你们以前是青梅竹马,已经做了他十年的情人对吗?”
“你对他和琳达之间的不正常关系怎么看?”
他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我的手机终于掉在了地上。我反应过来后迅速关门,但他们牢牢顶住门不让我回去,甚至要冲到我家里。在争执中,我的头发被人拽住,衣服也被撕扯。他们逼着我承认和张亦池的关系,我咬紧牙关什么话都不说,觉得自己就好像被脱光了衣服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样无助。我还记得,就在上个月,那个记者一个人就把我逼到想消失……可是,这一次虽然有十几个人围着我,但我不想逃避!我只是用尽了声音大吼:“你们擅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没有人理会我,他们只是迫切地想从我口中得到他们想知道的信息。我被他们推来推去,几乎站立不稳,大声求救:“薛林溪,薛林溪!”
我是那么渴望他在我身边,而他居然真的出现了。薛林溪从人群中挤到我面前,伸出了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中,然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被他一把抓进了电梯。当那帮记者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往下了,我们赢取了宝贵的逃离时间。薛林溪把我塞进了车子,迅速发动车子离开,而我现在还是惊魂未定。我不住地颤抖,问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报纸上说你是张亦池的女友,这帮记者肯定是来抢头条了。”薛林溪说。“怎么会这样!我要看报纸!”
“后座上有。”
我依言朝后座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份报纸。我迅速翻到娱乐版,发现他们果然拍下了我和张亦池拥抱在一起的场景,我痛苦地捂住了脸,然后强打着精神迅速往下看。
那新闻把我形容成长得难看又有手腕的心机女,我从小到大的简历通通成了公开的秘密,甚至连我居住的小区都报道了。我好像在看最荒谬的故事一样看我和张亦池的“恋情”,缓缓把报纸揉成一团,面无表情地说:“呵,都说明星用绯闻上新闻,名媛用桃色上新闻,普通人用悲剧上新闻……我总算可以体验一把名媛的感觉了。只是这照片把我拍得也太难看了吧!早知道他们今天会来,我就穿得漂亮一点了。”
我的语气是那么轻松,可我嘴巴里简直苦涩到发麻。我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发现因为刚才被他们拉扯,以至于我身上的小熊睡衣破了几个口子,甚至隐约露出了内衣。我的头发就像被雷劈过一样杂乱无章,而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疼。我正对这样的状况郁闷无比,膝盖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却是薛林溪的外套。他说:“冷的话就披上。”
“谢谢。”我低着头,轻声说。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薛林溪会这样对我。就在前几天,我刚狠狠得罪了他,他袖手旁观的话也很正常,但他居然……他真的一点不记恨我吗?
“你要去哪儿?”薛林溪问我。
我呆呆看着他,愣住了。唐蕊那儿不方便去,出租屋不能回去,回家的话肯定会被爸妈骂……可是,就算被骂,我也那么怀念那个嘈杂的房子,怀念爸爸做的菜,甚至怀念妈妈的唠叨声。
我要回家。
我说了我家地址,薛林溪把我送了回去,开门见到我的时候妈妈吓了一大跳,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盼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告诉妈妈!”
“没事,就是想你了。”我眼睛一酸,极力忍住泪水。
妈妈疑惑地看着薛林溪:“盼盼,他是谁?你们这是……”
“他是我的老板--以前的。”
“阿姨好,我叫薛林溪。”
薛林溪很有礼貌地朝妈妈打招呼,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和蔼。她热情招呼:“小薛啊,进来坐,吃了午饭再走吧。”
“薛总他很忙的……”
我说着,拼命对薛林溪使眼色,但薛林溪似乎没看到。他笑着说:“那就麻烦阿姨了。”
妈妈让顾凌给薛林溪端上了茶水,茶叶居然是西湖龙井,心疼得我直抽抽。顾凌在招呼薛林溪,妈妈一把把我推进了房间,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捂着脸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妈妈沉默很久,终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行啊,和明星好上了,还真是瘦田无人耕,耕了人人争,不过你没脸又没胸的,他看得上你?”
“妈!”
“那报道在哪里,我看看。”
“网上应该有吧。”我无力说着。
“我喊顾凌来上网。顾凌!”
在妈妈的咆哮声中,顾凌走了进来,和我对视了一下,然后转移了目光。她果然找到了和我有关的新闻,妈妈兴奋地看着,不断对我的穿衣打扮评头论足,然后开始担心记者会不会来采访她,她要抓紧时间贴个黄瓜面膜。她疑惑地再次确认:“死丫头,你真的在和张亦池谈恋爱?你们好了多久了?”
“也不算恋爱,只是比较谈得来罢了。妈,我能不能……回家住?我会交房租的。”
我咬牙,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然后低下头不敢看她们。我知道自己有多丢脸--我以为可以脱离他们独立,可以一个人就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最终却发现我还是离不开他们。可是,他们还会要我吗?还会爱我吗?
“顾盼盼,你脑子烧坏了啊!回自己家住交房租,你还能再矫情点不!你要交房租可以啊,把三十年的房租都给我!我来算算多少钱啊……”
妈妈说着,一掌重重打在我的肩膀上,很疼,但我笑了。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他们永远不会放手。
“对了,那个薛什么的好像被我们晾在外面很久了吧……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妈妈问。
“不是,不是!我们什么关系都没。”
“随口一问罢了,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不过那小薛长得真不错,我给他做饭去。”
妈妈说着,一溜烟地走了,剩下我和顾凌面面相觑。沉默很久后,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又闯祸了,而且又要住回来,和你分房间了。”
“都和你住了三十年了,早就习惯了。”
顾凌说完,不再开口,我也沉默。我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好像在看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更美丽、更优秀、最令我向往的自己。为了缓和气氛,我轻松地说:“姐,你和王亚伦怎么样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想为王亚伦说点好话,而顾凌说:“如果你还是我的妹妹,就闭嘴。”
“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分手了。”她淡淡地说。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我真是诧异极了,而顾凌平淡地说:“就是前几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他们瞎说。”
顾凌说着,起身离开,而我真不知道就在几天前,王亚伦还想着怎么向顾凌求婚,现在两个人却就这样形同陌路。我还想追问顾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妈妈招呼开饭,我只好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
妈妈做了一大桌菜,可是把好吃的菜都夹给了薛林溪,甚至把我喜欢的鸡腿都放到了薛林溪的碗里。我愤愤不平地扒饭,突然看见饭碗里多了一个鸡腿。我呆呆看着碗,暗想今天这只鸡是不是有三条腿,好在顾凌、薛林溪之后也可以给我一个,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妈妈正对我挤眉弄眼,而薛林溪的碗里空空的。我看着他,他面色平静地说:“你最近瘦了。”
……
请不要一脸正气地说这么暧昧的话好不好!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而妈妈看薛林溪的眼神简直是嗖嗖嗖冒绿光。我觉得特别丢脸,用眼神警告妈妈别乱说,而妈妈用更凶残的眼神制止了我的抵抗。后来,我败下阵来,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而妈妈清清嗓子说:“小薛啊,盼盼之前在公司一直麻烦你照顾了,阿姨谢谢你。”
薛林溪放下筷子,有礼貌地说:“阿姨客气了,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
妈妈越发来劲了:“盼盼这孩子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真是辛苦你了。那啥,她最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才把她开除了?”
什么开除啊,都是什么年代了,是我自己辞职的好不好!
我刚想解释,薛林溪认真地说:“不是。是她不想看见我,所以辞职。阿姨,您有空帮我劝劝盼盼,公司都很期待她来上班。”
别说谎了,薛林溪。他们都那么讨厌我,怎么会希望我去上班,更何况我还惹了那么多事情……所以,不要骗我好吗?我很傻,我会当真。
“妈,别说这个了,吃菜,呵呵,吃菜。”我尴尬地招呼他们吃菜。
我以为薛林溪吃过饭就会回去,没想他在我家足足待了一下午。他陪爸爸下棋,陪妈妈聊天,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他对老人有这样的好脾气。爸爸一向自负棋艺精湛,可是薛林溪回回都能赢他,气得他这样温和的人都忍不住拍桌子。我不知道薛林溪为什么这么不给爸爸面子,顾凌却说:“这小子居然那么了解爸爸。”
“什么?”
“他赢了,爸爸反而更高兴,你看不出来吗?”
顾凌说完就不再理我,而我发现爸爸虽然看起来在生气,可是他的眉眼都是带着笑意。我去阳台浇花时,爸爸在我身后说:“我可是区里业余大赛的第一名,这小子能回回胜我,水平还真不差。丫头,你的眼光不错。”
我无奈地说:“爸,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知道你们小丫头都喜欢什么明星啊,帅哥啊,可是爸知道这样的人才是过日子的。丫头,好好珍惜啊。”
爸爸摸着我的脑袋,笑呵呵地说,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和薛林溪之间的复杂关系。我是喜欢他,可是他有女朋友,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就算,他再一次救了我……我看着不远处的薛林溪,眯起了眼睛。
因为还有很多东西在出租屋里,天黑后薛林溪陪我去拿。车子开到楼下,我怎么也不敢上去,非让薛林溪先去探个风声才敢露面。我蹑手蹑脚进了自家门,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觉得今天耗费了我所有气力。我的眼睛酸涩无比,强撑着收拾东西,薛林溪却把我按在沙发上,说:“你休息会儿,我来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我打着哈欠说。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你去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那我真的去睡了?”
“去吧。”
“那好,谢了。”
我实在太累,打个哈欠就闭上了眼睛,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见所有的东西都被装了箱,房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简直不像是我住过的地方。我揉揉眼睛,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薛林溪正在把我的书一本本放到箱子里。他小心地把一本绿色的小册子放在了手中,就好像对待情人一样细心地擦去它身上的灰尘……等等,那是我的日记本!我心中一惊,急忙冲了出去:“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