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位于鄂西北。相传,因炎帝神农在此以古藤搭架(梯)采药而得名。这块保护得还算完好的原始森林,以其独有的神奇与神秘为世人所瞩目、所关注。人们纷纷走进神农架,或游玩赏景,或探秘猎奇,大凡去者,哪怕是因为赶上个或是云雾缭绕或是雨雪纷飞的天气而未能如愿地撩起其神秘的面纱,一饱眼福,只是在木鱼镇住上了一晚,我以为也是不冤的。因为这里的空气真是太好太美了,对于经年在水泥森林里饱受霾害的人来说,来到这天蓝云白、风清气醇之地,吸上那一日一宿的真正原生态的绝美绝甜绝清纯新之空气,难道不是一种淋漓尽致的洗心洗肺又洗脑的畅快享受?
我们是经宜昌在中午时分到达神农架的,虽然只是匆匆过客,但福气运气似乎特别眷顾我们,仅是半天一夜的时间,大家伙不仅在清纯之气中洗涤了五脏六腑,而且在吐故纳新的享受中虔诚地拜祭了炎帝神农,并在揽胜观景的同时,寻觅听闻到神农架不少的趣闻奇事。
神农架至今仍有许多地方人迹罕至,已开发的核心景区当属“神农顶”最为有名。“神农顶”海拔3106米,属华中地区第一高峰。还真是要感恩天公作美,我们头遭来到这里就有幸一睹其神奇神秘而又美轮美奂之尊容。因为这里的天气反复无常,如同孩儿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我们在去“神农顶”的路上了解到,虽然现在已是五月天了,但在“神农顶”上见到漫天飞雪却一点也不奇怪。当地人告诉我们,“神农顶”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不愿“见客”的,就是那三分之一的好天气,也可能是“一日游四季,两脚踏春秋”。像今天这样天高云淡、日丽风和还真是少有。因而陪同人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调侃我们:“个个都是好丈夫,人人都是正经人”,否则,难有今日的好运气。说笑间,我们来到了“神农顶”的“神农谷”。在路上我们就获悉,“神农谷”海拔2820米,每日下午大约两点时分就会起雾。还真是奇了,我们到达“神农谷”时,恰好是两点多一点,下得车来,只见雾自谷中生,随风奔腾急,山涧里窜跃起一阵汹涌澎湃的白雾。初时,还可见大雾自谷底飞起,那磅礴的气势,煞是壮观,瞬息,则就是云蒸雾漫,混沌一片了。正当人们心中暗自叫苦:“‘神农谷’算是白来了”时,一缕阳光“杀入”迷雾之中,眨眼的工夫,日出雾散,漫天的白雾随着轻风缥缈而去,谷涧景色尽收眼底,就连那深涧谷底中的异草艳花、峥嶙怪石都清晰地让人一览无遗。眼前这绝美的景色撩拨得大家心醉神迷,人人都不见了平日里那种矜持与斯文。在“板壁岩”,我们平生第一次在海拔3000多米的地方观赏到了“高山石林”的奇观。千姿百态的俏石奇岩,给人以无限遐思和想象的空间,那各具形态、惟妙惟肖的奇鸟怪兽,不仅让人拍案叫绝,还让人不能不敬赞大自然的造化之伟力。
神农架堪称是植物王国,这里已知的植物有3700多种,各色植物随着海拔高程的不同而色次分明。在这里,我们充分领略和体味到了唐代诗人白居易那“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情画意。五月天的神农架,山下已是青翠欲滴、碧海连天,而高山上的树木方才吐芽;人间“早已尽品”谷雨“清明”之春茗的沁人清香,而神农架的山上方才开始采茶。别的地方各色的杜鹃花早已“香消玉殒”,而“神农顶”上的那三四米高的杜鹃花树方才竞相开放。这里的杜鹃花树高花大,白色的、粉红色的、红色的,一簇簇、一团团、一片片开得是那么自信、那样舒展。特别让人称奇难忘的是,我们在海拔3000多米的“神农顶”观赏到了“杜鹃仙子”应时而变,感知到了严寒便能够自我防护进入休眠的状态,那“叶干花悴”的休眠模样,惹得我们这些七尺男儿也不得不油然而生无限的疼惜和怜爱。神农架虽然因海拔高,植物处于严寒的环境中而生长缓慢,但百年以上的树却比比皆是。当地人告诉我们,海拔2500米以上的山地上,大凡一人两手不能合围的树,树龄都在300年以上。我们不仅在“神农坛”,虔诚地参拜了那六人也合抱不了的枝头挂满红布条的千年以上的“神树”,还有幸在“神农顶”的“太子桠”景区观赏到一片树龄全在300年以上的笔直参天的原始冷杉林。其中,不乏五百龄、八百龄以上的“老仙翁”。因这片原始冷杉林千百年来虽然饱经风吹雨打,历尽霜摧雪压,但依然不歪不弯、不媚不俗,根根挺拔向上,个个正气凛然。神农架人崇尚其风骨,誉之为“不阿林”。神农架的植物还有两种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种是生长在海拔二千五百米以上的“剑竹”。这里虽然没有大熊猫出没,但剑竹却有不少。当地人告诉我们,这一米多高的剑竹60年才开一次花,结一回籽,其籽名谓“竹米”。竹米60年一结,因而特别金贵。据说是营养价值极高,富含多种维生素及人体必需之多种氨基酸和钙、铁、磷等,食之可以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尤以给坐月子的女人催奶有特别之奇效。还有一种是生长在海拔2500米以下的“红桦”。这“红桦”树,虽然名字好听,但品相却不雅,满身皮开肉绽的极不入目。因其树干终年绽裂脱皮,当地人还送了它一个极不中听的“诨号”,谓之为“不要脸树”。其实,“红桦”虽然不中看,但却极具“灵性”。它之所以“皮开肉绽”,完全是一种强力抗御细菌感染的自我“切割”。让受到感染的“皮肤”绽开脱落,虽然给人的看相不好,也不讨人喜欢,但却得以保全树干不受细菌侵害,终而能够在“病害缠身”中健康地生存生长。这种自我保全的“切割”,让人不得不佩服“红桦”的理智与聪明。真的,这种树的灵性与聪慧,似乎一点也不逊色于人。另外,当地人还告诉我们,“红桦”的“诨号”虽然极难听,但这种终年自行脱落的成块的褐红色的树皮却有着妙用,因其色红且具韧性,而且字写在上面又永不褪色,因而成了当地人的一种爱情信物。至今,这种褐红色的桦树皮都还被当地的姑娘小伙子用来写情书,以示海誓山盟的爱情永不褪色、永不变心。
神农架既是植物王国,也是动物的乐园,这里有2000多种动物,而且还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丝猴的主要栖息繁衍地。当地人说,这里的金丝猴很通人性,以气味认同形成群居部落,不仅各自有着不可侵犯的领地,而且还过着一夫多妻制的典型家庭生活,成员之间相互关照,一起觅食,一起玩耍休息,雄性猴王对整个群居部落负有着保护之责任,看来真是“猴变人”的进化只剩下“最后几公里”了。在神农架,20世纪90年代还发现了别的地方见不到的“白化”动物。有语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在神农架却有着白色的乌鸦,还有白乌龟等。涧溪中不仅多有娃娃鱼出没,而且在前些年还发现并捕获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娃娃鱼。据专家检测考证,这条一米多长的娃娃鱼,年龄至少在一百年以上。这条百年龄的“娃娃鱼精”现就养在一处景区供人观赏,虽然我们因时间关系没能去看看这百年的“娃娃鱼精”是番什么模样,但神农架现养着一条百岁“娃娃鱼精”却是不争的事实。
走进神农架,多是些到此一游的匆匆过客,如同我们一样仅是略微感知到一些神农架的皮毛。因为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观感和听闻,对于我们这样的过客来说也就足够了。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愿意为揭秘神农架甘愿吃苦甚至献身的人。当地的人不无敬佩地告诉我们,安徽大学有一张姓教授就曾一个人独自在神农架的原始森林中苦苦生活寻觅了十多年。张先生是为“野人”去的。因为神农架的“野人”,史有记载,人有亲见,物有毛发、粪便,寻有“野人”足印,但却至今还是一个不曾解开的谜。据悉,不仅历史上曾不止一人亲眼见过神农架的“野人”,而且神农架林区也曾有过五位区领导人外出开会回来时,同车在傍晚时分亲眼见到过“野人”从路上一掠而过。为此,他们还一同往上面有关部门写过报告。神农架的“野人”,没曾想见的见过,苦心想见的却见不到,这神秘的“野人”,一直在和人们“捉迷藏”。科考队也好,个人探秘也罢,尽管吃尽千般苦,用尽现有的一切科学设备和手段,最后都只是无果而终。张先生信心满满,既为“野人”而去,也像“野人”一样生活,喝山泉、吃野果,蹲山洞、宿草丛,不理须发不洗澡,也几乎不食人间烟火,希冀着以“野人身”、“野人气”而融入“野人”之中,遗憾的是奇迹并没能像张先生期待的那样出现,而在山野中独自生活了十多年的张先生,出山时自己却成了一身“野人气”、一副“野人样”,就连说人话也十分不灵便的“野人”。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付出与收获永远都会是成正比例的。历尽千辛万苦,几成野人的张先生,虽然无缘在神农架见到“野人”,但却采集到了不少“野人”的毛发、粪便等物证,积累了大量的亲历研究资料,终而成为当今世界上对神农架的“野人”之谜最具权威、最有发言权的人……
原载2014年江西《光华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