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里来

第十九章 武夷排歌

　　人说，到了武夷不坐排，一趟武夷算白来。的确，武夷山最富特色的游览乃是荡排九曲溪。漂流在奇山秀水间本已良多趣味，加上那排工高歌，妙语乐人，更是景中添趣，趣中见景，让人流连忘返。

　　九曲溪，乃武夷山山挟水转的一涧清流，全长约七至八公里。从星村坐上竹排顺流而下，九曲十八弯，曲曲有景，弯弯出奇，山山有轶事。排行不远，就有座“磨盘山”。确也奇了，只见溪中有一圆形石山，石山孤立也就绝了，更让人叫绝的是那圆形石山中间的四周都有裂缝，把圆形石山，分为上下两块，酷似两扇磨盘，那滩头激起的白色浪花倒也确像是从磨盘中流出的豆浆水。“磨盘山”因此而得名。

　　溪流中的那“蛤蟆望天石”，不由得使人想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说。或许是排工看透了我们的心思，他指着岸边立着的一块呈棱形的巨石说：“那是鸡胸石，癞蛤蟆吃不到天鹅，吃了一只鸡，把鸡头鸡翅全啃了，觉得味道不如天鹅美，便丢下鸡胸在望天长叹。”风趣幽默、景趣相融的解说，逗得排上人个个捧腹。

　　“晒布岩”，百丈高几百米宽，巨壁刀砍斧削般笔直，石壁上有几缕垂直的印纹，远远望去恰似一匹匹布从岩顶飘垂而下。“那是狐狸庙”，顺着排工的手指望去，但见此庙建于绝壁上。排工告诉我们，相传朱熹系狐狸精所变，死后葬于此处，故称为“狐狸庙”。野史传说，当不得真，众人一笑而已。

　　排至“金鸡潭”，只见潭水碧绿，平缓如镜，排工指着潭边巨壁下说道：“那里有个金鸡洞，金鸡藏于此洞之中，相传曾有大福大贵之人排至此潭闻见鸡鸣。”我们乃凡夫俗子，自然无福听到鸡鸣。但确是见过小白龙从此潭中出世之奇观。《西游记》中小白龙出世之景观，就是在此潭中实拍。

　　记不清是到了第几曲了，顺着排工的手指，看到了几处悬棺，棺木依稀，稻草缕缕。百仞绝壁间，凿崖悬棺真不知古人如何为之。赞叹唏嘘之余，蓦然记起一位伟人说过，世界上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凝神间，猛然听得身旁朋友欢叫“那峰奇哉”！

　　顺声望去，只见曲流尽处，有一奇峰恰似秀女亭亭玉立。那千年不动、万年不移、秀发长垂、含情脉脉立于溪畔的“玉女”，确是比那置于崖上的“欢迎天下客再来”的标语更具魅力。

　　原载1993年《九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