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多,就听得屋外人声喧哗,小憩片刻的黄山又沸腾了,我和同伴猛然从床上跃起。黄山观日出的激动,是会让人废寝忘疲的,尽管昨日爬了一天山路,晚上又与友人酣聊至更深。
屋外还是漆黑的,借助营地电灯的亮光,依稀可辨登峰的路径。林间的石径湿漉漉的,树叶上“嘀嘀嗒嗒”地往下滴着水。黄山好大雾啊!记得昨夜睡前屋外混沌一片,而今白雾化水,漫山“嘀嗒”作响,平地里下雨也不过如此吧。
天空幽蓝,无染的天幕上悬着一弯金钩。不知名的山鸟已在亮嗓清唱了,“叽悠就咕、叽悠就咕”,是为早起的人们而歌,还是幽怨人们惊碎了她的好梦,我不得而知!反正幽怨也好,欢歌也罢,鸟的啼叫是悦耳的,给凌晨的黄山添了几分生气。
观日出的人真多呀!老的少的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人们拾阶而上,不时有那些精壮的小伙姑娘夺路而从身边擦过,抢先去占领观日的最佳位置。待我们登高来到山巅时,清凉亭等处观日的好地方已是“人满为患”了。我们便自寻出路,找到了一处视野极好的地方静候起来。
4月的黄山,山风凛冽,单衣薄裳的我不禁有些颤抖。环顾四周,方才觉得我们是有些笨。原来,观日出的人竟是这样的千姿百态:着大衣的、披毛毯的,更有那锦被裹身者,真让人忍俊不禁。一些人的如此扮相,若是在山下不被人视之为疯子才怪,但在黄山之巅,这一切都是极正常的,而且正常得透出机灵劲。你看我们几个单衣薄裳的冷得直颤,还真后悔没让那床绣花锦被派上用场呢。
天色朦胧,山色朦胧,朦胧之中依稀可见黄山的峻峰秀杉的剪影。人们置身于如画的黄山美景之中,静候着日出东方。
时到7点,太阳仍迟迟不肯露脸,云太厚了,雾也浓了,些许人失去耐性,失去了期冀,蹒跚下山去了,但更多的人仍在峰巅翘首东方,一个个竟是那样执着、那样的专注,因为太阳从那里升起,希望在那里蕴藏……
原载1994年《九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