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汤山花园B18别墅的钥匙,蒋巨峰回到了嘉华酒店。
在7楼没有门牌号的豪华套房内,蒋巨峰想起远在江浙省的幺妹蒋菊萍,想起张忠良,刘副县长“张忠良这事你怎么看?我是被这小子害死了,最近天天有人找我要人……”这些话又萦绕在耳边。
蒋巨峰把房间里的灯全部熄灭,特意让整个身心沉浸在幽暗的世界里,世界是多么繁复,他闭上眼睛,思维在不停地挣扎,身体所有的器官都在和喧哗鼓噪的内在世界做抵抗,各种不同的声音一直在脑子里不停地吵吵闹闹,他被搅得心烦意乱。这时,门铃响了,蒋巨峰感觉天突然就亮了,那些身体里的喧哗和鼓噪不见了,那些长在心里烦人的声音也消失了。门一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沁人心扉,这是蒋巨峰最为熟悉的味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开始思念这种味道了,事实上,蒋巨峰对淡淡的胭脂粉黛从不排斥,他认为,这点已经被田雨发挥到了极致,除了欣赏,他体会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感觉。
田雨还是第一次主动来到蒋巨峰的套房,一进门,田雨扮了个鬼脸说:“意外吧,我是不是不应该不请自来?”
蒋巨峰轻轻地把田雨搂在怀里,说:“我是随时经得起领导查岗的。”
“我可没有查岗的资格。”田雨说,“前两天没和你商量我叫经理把那个房退了。”
“照你说,我也不应住在这里?”
“你和我不一样,你住的是心情,我可是遭罪。”
“有什么不一样?”
田雨把房间简单浏览了一遍,说:“男女有别嘛。”
蒋巨峰问:“还是笑话我啊?”
田雨说:“有必要笑你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很多事情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不需要对别人做太多解释。你们男人其实活得比我们女人累,我们女人累是累在表象,你们男人累是累在心里。”
蒋巨峰觉得田雨这个话题很有意思,说:“你的见识不一般啊,有点意思。”
田雨苦笑说:“还有更有意思的呢。”
蒋巨峰饶有兴趣地说:“我洗耳恭听。”
田雨说:“对于女人,好男人有多种:第一种,他懂得尊重你;第二种,他的追求很有诚意;第三种,他对你嘘寒问暖;第四种,你的家人朋友欣赏他;第五种,他提很多对你有益处的要求;第六种,他胸襟开阔,宽容忍让……总之很多很多,不一一列举了。”
蒋巨峰说:“坏男人呢?”
田雨说:“很简单,前面加个否定词就可以了。”
蒋巨峰听得很认真,在他的印象里,田雨在自己面前很少聊到有关男人的话题,今晚看到她兴致这么好,觉得非常新奇,问:“那你是喜欢坏男人还是好男人?不是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田雨凄然一笑,说:“这些歪理邪说是骗小丫头的,不过,这好男人和坏男人也要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蒋巨峰对田雨的话很赞许,当听到她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时不由想到了张忠良,好像是在为张忠良开脱,她和他还会藕断丝连吗?
想到这些,蒋巨峰故意问:“那我就问个俗气点的问题。”
田雨说:“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蒋巨峰猜想田雨肯定是误会他要问她和张忠良之间的事情,他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呢,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
田雨微微一笑说:“果然很俗,好与不好,其实都在你心里,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分什么好男人坏男人,因为好男人坏男人没有标准。”
蒋巨峰边听边频频点头,说:“听出了一点哲学的味道。”
今夜的田雨因为聊兴浓而楚楚动人,蒋巨峰内心的火焰一再被她优雅淡然的气味点燃,他终于无法自我,轻轻走上前去帮她宽衣解带,面对被自己脱得精光的丰硕肉体,蒋巨峰又露出了老狼般的贪婪本性。
在一声声轻喘低吟的迎合之中,蒋巨峰的身体和灵魂一并淹没在了浩瀚的海洋里,在无边无际的海洋深处,蒋巨峰使劲地游啊游啊,很快,由于过度兴奋和前奏太足,他终于游不动了,他疲惫地匍匐在波浪微浮的海面上,看着漫无边际没有终点的海岸线,绝望和沮丧。蒋巨峰挣扎着起了身,满含愧疚地对田雨说:“如果真有来生,我非你不娶。”
田雨泪流满面。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到凌晨2点,田雨起身把衣服穿好,对蒋巨峰说:“我要回去了。”
蒋巨峰说:“都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
田雨说:“已经破了你一次规矩了,我还是回去吧。”
蒋巨峰说:“什么规矩不规矩,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看到田雨执意要走,蒋巨峰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绝。”
田雨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收回去吧,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又不缺房子。”
蒋巨峰说:“就让我再俗一次吧。这栋别墅你就收下吧,我必须对得起你,如果你不接受,我是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实不相瞒,我们蒋家的生意已日薄西山了,以后想送你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田雨不再说话,蒋巨峰把那串钥匙塞进了她的挎包。
§§第十章 挣扎在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