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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阿红和张忠良一前一后从妇幼保健站走了出来,走到车旁,张忠良对阿红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阿红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看着一脸苍白的阿红,张忠良于心不忍,说:“听话,上车,我送你!”

  阿红的态度也很坚决,说:“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有事你忙去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看到阿红一再坚持,张忠良想了想对阿红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就一会儿。”

  张忠良说完朝着离妇幼保健站不远的银行跑去,以最快的速度取了两万块钱出来,阿红不知道他去银行干什么,只好乖巧地站在原地等。

  利用车子做掩护,张忠良把两万块钱递给阿红说:“拿去买点补品,这几天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回头记得跟田雨姐请个假。”

  阿红脸一红,说:“张哥,我不需要钱,我真的不需要钱。”

  张忠良说:“你先拿着,我已经对不住你了。”

  阿红说:“张哥,你别误会,我真不是图你的钱,这事跟你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张忠良有些急了:“拿着,你这样我情何以堪?”

  阿红莞尔一笑,说:“张哥,你回吧,被熟人看见了不好。”

  阿红说完就走回到妇幼保健院门口,很快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张忠良在车上发了很久的呆,阿红的所作所为,让他感觉十分震撼。

  突然,手机响了,田雨的电话,告诉他:“你不用来动物园接我们了,我和儿子自己打车回去了。”

  张忠良开着车驶出了妇幼保健院,漫无目的地在大马路上兜着圈子,他脑子很乱,车子开着就很别扭,几次都差点撞着了行人。

  张忠良把小车停在一个小区的门口,打开了车窗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刚刚发生的一幕就像一个梦,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挣扎徘徊着,怎么挥也挥不去。

  阿红前面的感觉没有错,张忠良在妇幼保健医院确实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个熟人是妇幼保健院的一名女医生,这个医生是田雨闺蜜的同事,从妇幼保健站出来之后,张忠良才反应过来,田雨的闺蜜就在这家医院上班。

  县城很小,小得街头喊一声街尾都能听得到,县城小生活圈子就小,张忠良这几年生意做得又风生水起,在县城也是一个名人,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田雨闺蜜的同事在医院遇到张忠良也很奇怪,问:“张总,你怎么跑我们医院来了,有何贵干,需要我帮忙吗?”张忠良已经顾不上许多,他反应算快,语气却有点慌张,说:“谢谢谢谢,不用不用,我陪朋友办点事……”

  田雨闺蜜的同事还不依不饶,说:“张总,有事真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女医生,张忠良赶紧把阿红引到了手术室。想到那个女医生,想到田雨的闺蜜,张忠良惊出了一身冷汗,开始后怕了,他想: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为防万一,这种事本来完全可以委托朋友来帮忙处理,但他张忠良确实做不出来,看到阿红这么通情达理,这么单纯,又像惊弓之鸟,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挺身而出。不管怎么说,孩子是自己的,错误是自己犯下的,有什么后果自己都得担着。

  张忠良恍恍惚惚、无精打采地回到家,田雨正陪着儿子看电视。一看张忠良回家了,田雨说:“好不容易盼个周末,你就不能在家好好陪下孩子?”

  张忠良无话可说,有点抱歉地看着儿子,说:“实在没办法,一个朋友有点急事非催着我过去。”

  田雨感到纳闷,说:“什么朋友?什么急事?是牌友输光了找你借钱吧?你那些朋友我还不知道,没几个好东西。”

  周一,田雨送儿子上学后,准备去公司。这时,闺蜜来电话了,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田雨感觉她话里有话,说:“就这样呗,不好也不坏,有什么情况?”

  闺蜜说:“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田雨说:“靠,你还跟老姐打什么马虎眼,看来我们是白认识几十年了?”

  闺蜜说:“你现在方便吗?要么我们见面聊。”

  田雨说:“来我公司吧。”

  闺蜜说:“公司不方便,我们还是去情人岛咖啡吧。”

  田雨说:“那行,半小时后见。”

  情人岛咖啡吧。

  闺蜜还没到,田雨挑了一个卡座,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流,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想:好端端的约在这里见面是什么意思呢?是她的事还是自己的事呢?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吧?正胡思乱想着,闺蜜到了。

  点了一壶摩卡,闺蜜和田雨相互仔细打量了对方,田雨说:“小女人,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闺蜜说:“就知道拿小妹开玩笑,再漂亮也比不上你这个大美女漂亮。”

  田雨问:“最近忙吗?”

  闺蜜说:“还好,行政工作比手术室轻松多了,这个还多亏你帮忙。”

  闺蜜以前在住院部当护士长,因为太累,想换个轻松点的岗位,田雨为了帮她,便去找了刘副县长,刘副县长分管卫生系统,这个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田雨问:“今天约我来,不是光喝咖啡的吧?”

  闺蜜看着田雨,认真地问:“你和张忠良最近怎么样?”

  田雨感觉闺蜜问得有点莫名其妙,说:“什么怎么样?”

  闺蜜一脸严肃地说:“到底过得怎么样?”

  田雨依然不解其意,问:“你是说感情生活还是?”

  闺蜜有点咄咄逼人,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田雨说:“还好啊!就这样呗,老夫老妻了还能有什么要求?”

  “哦……”闺蜜若有所思。

  发现闺蜜今天有点古怪,田雨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的亲妹妹,姐姐都被你急死了。”

  闺蜜又问:“你们公司的阿红,有男朋友吗?”

  田雨更加糊涂了,傻傻地看着闺蜜,说:“好像没有,你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啊?”

  田雨知道闺蜜认识阿红,闺蜜以前去公司的时候她们见过几次,但凭田雨的感觉闺蜜和阿红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来往。

  闺蜜的表情是少有的认真,她不接田雨的话茬,再次问:“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田雨感觉闺蜜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事态严重:“没有。”

  “那就奇怪了,没有男朋友那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呢?”闺蜜终于说出了她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孩子?她怀孕了?”田雨有一种不祥预兆。

  “是,她前几天还去了我们医院做了人流,是我以前的同事帮她做的,我同事说一个男人陪她去的。”闺蜜说。

  “人流?一个男人?”田雨心跳厉害,“那个男人你们认识?”

  闺蜜点点头。

  田雨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问:“星期几的事情?”

  闺蜜想了想说:“上个星期周六,好像是下午。”

  “上个星期周六下午?”田雨懵了,那个时间,不正是陪儿子逛动物园,张忠良接电话就走了那天吗?田雨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闺蜜小心翼翼地看了田雨一眼,发现田雨的脸花容失色了。

  看到田雨被惊成这样,闺蜜马上换了一个笑脸,她想把气氛搞得轻松一些,说:“也许是一场误会呢,回头问问他情况就知道了。”

  田雨终于明白了闺蜜找自己的真正原因,问:“你确定是张忠良陪她去的?”

  闺蜜说:“这事还能开玩笑,我开始以为你知道这事,但回头想想又不对,这种事情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出面呢,所以我才想起来要问问你。”

  看到苦不堪言的田雨,闺蜜又说:“姐,你没什么事情瞒着我吧?你们之间真没事?”

  田雨很坦然地说:“我们真得没什么事情,不过……”她想起了3个月前阿红去省城帮忙处理业务的事情,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过什么?”闺蜜感觉田雨话里有话。

  田雨稳定了一下情绪,盯着闺蜜说:“我老公侠肝义胆,可能是帮忙吧。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我自己最清楚他的为人。”

  闺蜜点点头:“但愿如此。”

  几个小时过去了,情人岛咖啡屋里舒缓的音乐一直响个没停,和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田雨一直被闺蜜搞得心绪不宁、焦虑不安。难道张忠良和阿红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难怪那次出差回来就感觉到张忠良有点不对劲。难道就在自己的眼皮里底下,这对男女居然给自己来了个暗度陈仓的好戏,这个小姑娘真是看不出呀,真是让自己大跌眼镜了,她太高明了,隐藏得也太深了,居然把戏演得如此瞒天过海、天衣无缝。自己和张忠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容易吗?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要把大牙都笑掉了,这还不把我田雨给笑话死?

  田雨一直在胡思乱想,她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想象力,把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结果都筛选了一遍,此时此刻,她不再是一个怨妇弃妇,而是一个最好的美剧和编剧老师,一个高明的情感专家和凄美爱情的策划师。

  “也许真是一个误会,医院这么多熟人,他不会这么傻吧?除非……”闺蜜的话打断了田雨的思绪。

  田雨问:“除非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闺蜜也不再藏着掖着:“除非他真不想和你过了,除非他们真决定在一起了,否则他没理由陪她去。”

  闺蜜想想,又说:“看他也是昏头了,什么事情不好陪着去,这种事情怎么好陪着去呢,他不为他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想想,现在很多同事都知道了,背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呢。”闺蜜越说越有些抱怨张忠良的意思,“那个阿红还真看不出来呀,看上去挺单纯的一个姑娘也会干出这样的事?”

  田雨无奈地看了看闺蜜,理性地说:“这事除非人赃俱获,否则真不好办。”

  闺蜜说:“那倒也是,捉贼捉赃擒贼擒双,除非抓奸在床,否则谁都不会承认的。”

  田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没有事实依据,我们也不能冤枉他,凭我的判断,相信他是清白的。”

  “如果要证据其实也不难……”闺蜜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田雨忙问。

  “这个事情嘛,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容易……”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吞吞吐吐的,费劲。”

  “姐,DNA鉴定呀。”

  “有把握吗?”田雨惊愕地看着闺蜜。

  “不过这个事情风险大,弄得不好我的工作都会丢掉,胎儿流产物我想办法留下来了,如果要鉴定,还需要你提供张忠良的样本。”闺蜜说。

  “你还真有心,我都没想到这么复杂。”田雨感觉闺蜜为了她的事情,真是很卖力。

  打定了主意,田雨果断地对闺蜜说:“你抓紧时间去办。我明天就给你提供你需要的东西。”

  从咖啡屋出来,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街道上到处是急匆匆赶着回家的人流,一个超市前,一群人正围着看热闹,田雨好奇地凑了上去,一看是两个女人在打架。

  一个牛高马大的中年女人明显占据了上峰,她一手扯着另外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发,一手照着那个女人的脸噼里啪啦地抽着耳光,年轻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打得披头散发、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年轻女人完全处于劣势,牛高马大的女人一直不松手,她揪住了她的一头黄发,边打边骂:“死不要脸的贱货,我叫你贱,叫你做二奶……抽死你,你这烂货……”

  牛高马大的女人越打越气,越气越骂,越骂越气,那个挨打的女人半跪着身体,任凭那个女人怎么打都不还手,实际上她也根本还不了手,她披头散发,大家也看不到她真实的面容,她使劲挣扎着,跪在路上,膝盖磨出了血,她穿得极少,P股露了大半,两个白花花的大奶子,因为不停地被撕扯时隐时现。

  牛高马大的女人终于打累了,对着身下的女人吐起了口水,接着骂:“老娘打死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看你还敢出来勾引男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一个老头喊:“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女人说:“打死她算了,勾引我老公,死狐狸精,骚货……”

  一个老太太说:“别打了,打死人要坐牢的。”

  女人说:“坐牢有什么?我家都快散了还怕坐牢?”

  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妇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打得好,活该,这种人不给她一点教训,还会去祸害别人的家庭。”

  听到有人声援,女人像斗红了眼的公鸡。

  这时,一个男孩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有种回去教训自己家的男人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女人装着没听见,朝着地上的那个使劲踢了一脚。

  这时,110警车闪着警灯驶了过来,有人说:“110这只老蜗牛,人都打死了才来。”

  警车一到,围观的人轰的一声散去了大半,还有不少人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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