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闺蜜家住了几个月了,田副县长的老伴想闺女,天天在老田面前唠叨:“老田,把闺女接回家来住吧?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我们俩怎么活呀?现在的世道变了,不作兴门当户对了,再说你年轻的时候有啥呀,我不也嫁给你了?”
老伴这话真触动了老田,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对老伴说:“正因为我们就一个闺女,就更应该为她的幸福着想;正因为现在的时代变了,我对她未来的另一半要求,就应该更高。那小子一无文凭二无家底三本事,整个一个‘三无产品’,能给女儿幸福吗?”
老伴说:“你这些自然有道理,但你想过没有,女儿不是小孩了,她长大了。她的幸福,我们把握的了吗?你看看我们那些老同事的孩子,父母包办的婚姻,有几个是幸福的?孩子感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她会恨我们一辈子!”
“会吗?”老田又一次被怔住了,“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见老田有松动迹象,老伴趁热打铁,就把这件事和县长的爱人说了,她的意思是叫县长劝劝老田,她们以前是学校同事,平时走得比较近,无话不谈。第二天,县长碰到老田就开玩笑说:“老田,听说最近家门出状况了?”
老田知道县长的意思,苦笑说:“鸡犬不宁。”
县长认真地说:“老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是个县级干部,觉悟怎么还不如你家老伴呢?”
被县长这样一说,老田感觉是有点过分,不再反对女儿的婚事了。
老伴悬了半年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田雨,说:“闺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爸爸终于松口了,这个周末叫上那个小张一起回家吃个晚饭吧。”
一听固执的父亲终于松了口,田雨憋了半年的怨气顿时也烟消云散,想到给自己折磨了这么久的老爸,田雨突然感到非常内疚,含泪点头“嗯”了好几下。
一听田副县长要邀请他去吃晚饭,张忠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紧张、诧异地看着田雨说:“真的?”
田雨点头说:“我老爸是担心我,在意我,希望我幸福。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别看他人古板,其实心地很善良。”
为了彻底打消张忠良心头的顾虑,她说:“我爸这个人吧,看起来是有点凶巴巴的,但绝对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坏心。我妈就经常就说他,做了很多好事,却落不到人家讲好。我妈这个人就更加不用说了,典型的知识分子,知书达理、贤妻良母,我爸能够有今天,离开我妈这个贤内助肯定不行。”
田雨的家,位于县城河西,一处老式别墅楼,别墅楼建于上20世纪60年代,别墅楼群一字排开,总共有七八栋。别墅楼里住的都是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占地不大,但都是独立的小院。田雨家住在3号楼,老远望去,3号楼的小院里是松柏挺拔、满园苍翠。
看到田雨回家了,老田的老伴很是开心,她笑脸盈盈地对张忠良说:“小张,不要客气,随便坐啊。”
张忠良和田雨进门的时候,老田正给院子里的花浇水,看见很久不见的父亲,田雨赶紧叫了一声:“爸。”张忠良也拘谨地叫了一声“叔叔好。”老田看了女儿田雨一眼,又顺势瞥了一眼张忠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回到家,田雨如鱼得水,跑前跑后帮着妈妈在厨房打下手,张忠良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东张西望。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来田雨家,也是第一次走进县级领导的住处,有些神秘感。他细细打量了下田雨的家,发现和普通人家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客厅里是一套老式陈旧的家具,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奔马图显然是印刷品,上面是一幅书法,上书四个遒劲大字:“光明正大”;客厅的右侧有一个落地的西式摆钟,摆钟的旁边,是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口,楼梯口再往里,便是厨房。
田雨在厨房忙乎,张忠良插不上手,便一个人忐忑地坐在客厅里发愣,已经浇好花草的田副县长走了进来,张忠良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叔叔。”
田副县长也没正眼看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坐吧。”
在田雨的协助下,一顿丰盛的晚餐很快准备好,老伴一再催促,老田才磨磨蹭蹭地来到了餐厅,几个人坐好,田雨的妈妈从酒柜里拿出了半瓶“五粮液”,很客气地对张忠良说:“小张,你也喝点吧!”
没等张忠良拒绝,田雨把酒瓶抢了过来,对张忠良说:“陪我老爸喝点!”
张忠良乖乖地点头。
田雨先给父亲倒了一杯,然后也给张忠良倒了一杯。
老田默默看在眼里。
整个晚饭吃下来,基本上都是田雨和她妈妈二个女人在说话,老田几乎一言不发,他旁若无人地自顾喝酒吃菜。张忠良如坐针毡,一脸谦卑地看着田雨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扯着闲篇。
看到张忠良的酒喝完了,田雨还想给他再倒,张忠良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小声说:“我真喝不了。”
田雨说:“没事,再陪我老爸喝一杯。”
这时老田开腔了,淡淡说:“人家喝不了就算了,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父亲这么一说,田雨就不好再勉强。
吃完晚饭,张忠良和田雨又陪田雨妈妈坐了一会,田雨妈妈拉着田雨的手说:“女儿,你瘦了,妈妈心疼,你年纪不小了,要学会照顾自己。搬回来吧?”
田雨笑了笑:“老妈,我也想搬回家住呀!田副县长不松口,我敢吗?”
田雨妈妈说:“你今天不是看到了吗?你爸爸能有今天这个转变,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抗战结束了,我女儿——田雨,取得了全面胜利。”
大家都笑了。
从田雨家出来,张忠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天顿时亮了,像笼子里飞出来的鸟,有点绝处逢生的味道。他忘乎所以地抓了抓田雨温润的手,田雨好像心领神会,把手给他。两人手牵手、肩并肩地走着,幸福地走着。
两人默契地朝着附近的公园方向走去,微风把田雨的秀发拂在在张忠良的脸上,痒痒的,四目相对,迷离且充满朦胧。风情万种的田雨早已是面若桃花,她用欲拒还迎的暧昧,迎合着蠢蠢欲动的张忠良。田雨浑身散发的幽香完全把张忠良氤氲包裹其中,他贪婪地嗅着,喉头发干嘴唇发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会儿,两人就漫步在公园的林荫小道上,田雨看似平静的秋水,张忠良却早已心旌摇曳。他有点后悔前面怎么不再多喝一杯呢?酒真是个好东西,如果前面田雨再坚持一下,如果田副县长一直不说话,他当时是可以再喝一杯的。张忠良想:其实酒就是好东西,可以让人飘飘欲仙,这感觉太妙了。
夜阑已深,静静的金水河穿过公园,把县城一分为二。一河两岸,青砖小道,柳树成荫,雕栏玉砌,凭栏远望,微风徐徐,河水波光粼粼。借着夜色,张忠良再也不无法自己,他趁着田雨一个侧身,一把把她搂了过来,田雨不做任何挣扎,她双目含情脉脉,顺势倒在了张忠良的怀里。搂着田雨香酥柔润的身体,张忠良脑子全然一片空白,看着田雨颤抖的酥唇,他把嘴唇压了上去……
周围是如此的安静,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连一直鼓噪的蛐蛐也停止了呼吸。张忠良和田雨吻得天昏地暗、如醉如痴,柔软的舌尖肆意地缠绕着,仿佛要把对方深深地吸进胃、肺、心,以及其他的器官里去。吸吮中,田雨喃喃道:“你这个坏男人,你占我便宜……”张忠良把头紧紧地伏在田雨的酥胸上,如释重负地说:“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我们终于可以自由了,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