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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大哥蒋巨峰走了,蒋菊萍感觉像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历史使命。

  大哥刚走了没两天,车间又出事了。

  这天上午10点左右,刘春兰急匆匆跑来对蒋菊萍说:“姐,胡师傅不见了。”

  蒋菊萍没好气地问:“哪个胡师傅?厂里有好几个胡师傅吧,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呢?”

  刘春兰说:“就是把金师傅砸伤的那个胡师傅,是呀,我也觉得好奇怪,昨晚班人还在,上午人就不见了,大家都在分头找呢!”

  蒋菊萍心存疑惑,问:“是不是去县城看金师傅了?”

  刘春兰也是一脸茫然,说:“没去,李高明已经打电话问过金师傅了。”

  听刘春兰这样一说,蒋菊萍感到事态很严重,她赶紧默念了几声“阿弥托福”,便和刘春兰慌慌张张地往车间赶去。

  一路上,蒋菊萍看见李高明带着大家还在分头找,碰到李高明,蒋菊萍就问:“胡师傅几点下班的?”

  李高明说:“正常时间8点呀,下班就不见人了。”

  蒋菊萍说:“是不是去县城了?”

  李高明肯定地说:“怎么会呢?他从来不会一个人跑去县城的。”

  蒋菊萍心里想:这就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大家分头找了2个小时,不见人影,蒋菊萍越发是着急得不得了。

  看着李高明手里拿着个木棍,蒋菊萍就问:“你拿着这玩意干什么?”

  李高明说:“我四处翻暗沟呢,胡师傅好二杯小酒,怕是掉水沟里了。”

  蒋菊萍觉得好笑,说:“大上午的喝什么酒?他是不是跑回老家去了?”

  李高明很有信心地说:“不可能的,他没这个本事。”

  蒋菊萍想想也是,胡师傅一个农村老头,怎么坐车都不会,怎么会突然跑回老家呢?再说,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要走,也会等到发了工资再走啊,又问:“你是不是骂他了?”

  李高明知道蒋菊萍指的是金师傅那件事,说:“没骂他呀,那事又不是他故意的,我骂他干什么?”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唐气喘吁吁地跑来对大家说:“找到了,找到了……这个老东西害死个人,一直叫不醒呢!”

  听小唐说叫不醒,李高明觉得事情不妙。

  几个人跟着小唐慌慌张张绕过车间,来到一处围墙边的一个堆杂物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是工厂废弃的老化验室,小房间的里面还有扇门,门的另外一边是隔壁工厂的收尘室。

  小唐指着小房间对大家说:“胡师傅就躲在里面睡觉呢,我刚刚把门踢开才发现的。”

  一听胡师傅躲在里面睡觉,蒋菊萍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无讽刺地对李高明说:“你管的工人晚班睡大觉,还跟我说他是八点钟下班的,你是看见鬼下班了吧?”

  李高明也是百口难辩,心里就在骂:这个胡师傅,你什么地方不好躲,偏偏躲在这里睡懒觉?

  前两天在医院刚刚安排好金师傅,蒋菊萍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叫他去酒店陪她大哥蒋巨峰喝酒,虽然他从没见过蒋巨峰,但他的名气在老家早已经是如雷贯耳。李高明心想:蒋菊萍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今晚算是有幸能够见识见识了。

  那晚,李高明一进酒店餐厅包厢,宴席还没正式开始,不知道是菜还没上齐还是特意等他一个人?来不及多想的李高明当时很是受宠若惊。他很谦卑地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坐了下来,他用眼角的余光很快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凭他的感觉,一个身材中等、体型偏瘦、神情严肃、皮肤白净、短发微卷、坐在上席的中年男子便是蒋巨峰了。令李高明感到有些失望的是,坐在上席的蒋巨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只顾着和乡长侃侃而谈。一场酒喝下来,李高明始终找不到焦点,想和蒋巨峰喝吧,刚一举杯蒋菊萍就对他说,都是自家人,喝什么喝?他当然理解蒋菊萍的意思,她的言下之意是叫他一致对外。就那样李高明一个晚上几次把酒杯端起又放下,左喝也不对,右喝也不对,最后他索性自己一个人喝闷酒,酒是好酒,李高明酒量又不大,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喝醉了,回到宿舍他已经吐得不行。越吐越止不住,最后把头天吃的东西连本带利吐了个精光,好不容易撑到了天亮,老胃炎又犯了。

  昨天晚班,早上5点的时候,李高明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就对小唐说:“我回趟宿舍吃点胃药,你给我盯着点。”

  吃过胃药,胃痛还是不减,李高明索性就躺在床上休息一小会,谁知这一躺下去他就起不来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想起早上还没交班,又赶紧起床去了车间。

  胃痛了几天,今天碰巧胡师傅又闹出这么一处,不了解情况的蒋菊萍把所有的责任都强加到了他身上,李高明也是窝了一肚子气。

  李高明第一个就冲进了杂物间,杂物间堆了一些破铜烂铁,墙角有个废弃的烂钢丝床,胡师傅就蜷缩在钢丝床上。李高明叫了两声:“胡师傅,胡师傅!”无论李高明怎么叫,胡师傅就是没有半点反应,李高明把手伸到胡师傅的鼻孔处试了试,感觉胡师傅的呼吸很微弱,他又摸了摸胡师傅的脉搏,脉搏也很微弱。

  反应过来的李高明心想:坏了,赶紧对小唐说:“快打120.”

  旁边的蒋菊萍被吓得不轻,问:“怎么了?”

  李高明肯定地说:“一氧化碳中毒了。”

  看着已经人事不省的胡师傅,大家心里真是七上八下,一筹莫展,不知道等了多久,救护车终于开来了。

  在县城医院吸了一天一晚的高压氧,胡师傅的老命终于保住了,醒过来的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怎么就躺在了病床上,他刚想喊人,这时,躺在他隔壁的金师傅说话了:“老伙计,我们又会合了。”

  胡师傅感觉浑身无力动弹不了,好奇地问:“老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呢?”

  金师傅说:“你在陪床呢。”

  胡师傅有点生气地说:“乱说,我陪什么床?我早上还在厂里呢!”

  金师傅说:“你肯定是陪床呢,你不陪床,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胡师傅知道金师傅是有意报复他,说:“老金,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手滑了。”

  金师傅没理他,这时小唐进来了,对胡师傅说:“老佛爷,你老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上山为你拜佛许愿了。”

  胡师傅一看小唐进来了,忙问:“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呢?”

  小唐和金师傅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说:“陪床啊!你把金师傅整成这样了,厂里安排你陪床。”

  看到小唐和金师傅一个鼻孔出气,胡师傅哑口无言。胡师傅这几天心里其实也很内疚,他和金师傅是同乡,两个人工作生活都很默契,前几天两个人还商量着准备干到年底一块回去过年。金师傅一天不出院胡师傅就一天睡不好吃不好,加上这几天上晚班人又闹肚子,胡师傅就感觉整个人浑身不得劲。下半夜5点的时候,他第八次去厕所,从厕所回车间的途中正好要路过那个堆杂物的小房间,走到小房间,胡师傅就有点走不动了,他身子一歪居然就把杂物间的门给靠开了,一看杂物间还有个钢丝床,胡师傅想都没想就躺上去了,心想,反正李厂长也不在,躺一会再干活也不迟,谁知道一躺下去,他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面了。

  金师傅和胡师傅虽然都有惊无险,但还是把蒋菊萍吓得半死,两个老工人虽然没摊上什么大事,但医疗费肯定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唉。”想到医疗费,蒋菊萍心里就纠结,这如果是在老家,恐怕就可以省去很大一笔钱了,现在是在外省,胡师傅和金师傅的农医保根本起不到作用。蒋菊萍也想过替工人都买份保险,她都叫刘春兰去问过几次了,结果最后都让她一直拿不定主意,有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工厂的工人总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叫她怎么去买保险?

  这天上午,蒋菊萍和刘春兰就去医院探视胡师傅和金师傅,从医院出来之后,她们就去大街上买点日用品。路过一家大药房时,刘春兰闪着她那对大而有神的大眼睛,看着蒋菊萍说:“姐,我这个月好像又推迟好几天了。”

  蒋菊萍说:“这很正常,你比我好多了,我现在乱得很,不是提前就是推迟,没一回是正常的。”

  “唉。”刘春兰轻声叹了口气。

  经刘春兰这么一提醒,蒋菊萍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她对刘春兰说:“我给你介绍一味药,以前吃过挺管用的。”说完就进了药店。

  从药店出来的时候蒋菊萍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一个很奇怪的号码,她大概明白了是谁的电话,看了看身后的刘春兰,她不动声色地摁了。

  蒋菊萍猜得没错,这个电话确实是张忠良打来的。

  §§第五章 不一样的“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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