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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 章太炎生平与学术行年

  1868年(同治七年)

  十一月三十日(1869年1月12日)生于浙江杭州府余杭县东乡仓前镇。父名濬,字轮香,时正在杭州府知府谭钟麟幕中。母朱氏。兄箴、篯。

  初名学乘,后改名炳麟,字枚叔,号太炎。

  1869年(同治八年)

  谭钟麟擢授河南按察使,章濬返余杭任县学训导,兼杭州诂经精舍监院。

  1873年(同治十二年)

  开始入塾就读。

  1876年(光绪二年)

  外祖父朱有虔从海盐来亲自课读,根据清代汉学由声音、文字以求训诂、由训诂以求义理的治学要求,对外孙严格要求,使他从小便在文字音韵方面受到严格训练。

  1877年(光绪三年)

  章濬被革去训导一职。

  1880年(光绪六年)

  外祖父课读四年后返回海盐。父亲亲自督教,课以律诗及科举文字。

  1881年(光绪七年)

  读到蒋良骐的《东华录》,见到清代文字狱的记录,心中愤激,时发狂论:“明亡于满清,不如亡于李自成!”

  1883年(光绪九年)

  奉父命赴余杭县应童子试,这是为取得生员即秀才资格而举行的初级考试。考试中途,癫痫症突然发作,不得不退出。此后,父亲同意他不再耗费精力去作八股制义,他因此得以专心学业。

  1884年(光绪十年)

  初读《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文选》及《说文解字》,通过了解字义、训诂了解史传。

  1885年(光绪十一年)

  读顾炎武《音学五书》、王引之《经义述闻》、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郝懿行《尔雅义疏》等一批文字音韵学方面的权威性著作,在其兄章篯指导下,一意治经,文必法古。

  1886年(光绪十二年)

  从这一年开始,用了两年时间通读了《学海堂经解》一百八十八种共一千四百零八卷。

  得《明季稗史》十七种和王夫之《黄书》,受到明末清初反满思想很深影响。

  1888年(光绪十四年)

  通读《南著书院经解》二百零九种一千四百三十卷,兼治老、庄、荀、韩诸子著作及史传。

  1890年(光绪十六年)

  父亲去世。离家赴杭,进入诂经精舍从俞樾学习,并向高治平问经,向谭献问文辞法度。

  始读《通典》,其后反覆研读七八遍。

  1891年(光绪十七年)

  开始撰写《膏兰室札记》,对《管子》、《墨子》、《吕氏春秋》、《淮南子》等诸子著作及《诗》、《礼》、《易》、《春秋》等经书进行考释驳论。由是书可知,在此期间,他已相当认真而广泛地阅读了江南制造局、同文馆、广学会所出版的西学书籍,故札记中多处引用欧几里得《几何原本》、侯失勒《谈天》、雷侠儿《地学浅释》等书。札记共四册,约用三年左右时间写成,生前未刊刻。

  1892年(光绪十八年)

  开始撰写《春秋左传札记》,所见辄录,不随经文编次。该书历时五年方写成。

  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

  母去世。

  《诂经精舍课艺文》第七集刊刻问世,内收录章文十七篇,俱光绪十六年至十九年之作。

  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

  十月(11月),康有为在沪设立上海强学会,章纳会费十六圆加入。

  1896年(光绪二十二年)

  撰成《春秋左传札记》,更名为《春秋左传读》,共九卷九百则,诠释古言古字、典章名物,疏证《左传》体例、传授统系。另撰《驳箴膏盲评》等。

  七月(8月),《时务报》在沪创刊,梁启超任主笔,汪康年任经理。章氏为该刊撰稿,并被邀于岁末离开诂经精舍至沪任《时务报》笔政。

  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

  春,因阅西报,知伦敦使馆有逮捕孙文之事,对孙蓄志倾覆清政府心甚壮之。

  三月(4月),因不同意康、梁昌言建立孔教,与时务报馆内康氏门徒大哄,愤而离开时务报馆。返杭撰《新学伪经考驳议》。

  《诂经精舍课艺文》第八集刊成,内收章氏课艺二十一篇,系光绪二十年至二十二年间所作。

  五月(6月),在杭州与宋恕、陈虬等发起成立兴浙会,号召振兴浙江,进而振兴中国、振兴亚洲。

  七月(8月),与宋恕等创刊《经世报》,任总撰述,发表《变法箴言》等文。

  八月(8月),与王仁俊等创刊《实学报》,任主笔,后因与王思想不合,便不再为该刊供稿。

  十月(10月),与恽积勋、董康等组织译书公会,创刊《译书公会报》,任主笔。

  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

  年初,德军强占胶州湾、俄军侵入旅顺港、英法等国乘机觊觎息壤,瓜分之形日著,为此上书李鸿章,要求联合日本以阻遏俄、英、德、法势力的扩张。

  三月(3月),赴武昌,应张之洞之邀拟主持《正学报》。因不赞成张之洞“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流露了反对清王朝统治的情绪,被逐返沪。

  七月(9月),汪康年将《时务报》改名为《昌言报》,章被聘为主笔。

  八月(9月),慈禧太后发动政变,使百日维新失败,谭嗣同等六君子被杀。章氏打算设奠黄埔,写了《祭维新六贤文》,并发表了《书汉以来革政之狱》,结合历史总结改革运动失败经验。

  十月(12月),因被清廷列名通缉,离沪赴台北,任《台湾日日新报》特约撰述。

  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

  春,同康有为、梁启超等书信往还,在梁启超主编的《清议报》上发表诗文多篇,其中以《儒术真论》、《菌说》、《客帝论》为最重要。

  五月(6月),应梁启超及留日学生监督之邀,东游日本,首次会见孙中山。

  七月(8月),由日返沪,并由沪转浙。

  夏秋间,编定论学论政的第一部专著《訄书》,包括文五十篇,由梁启超题名,木刻印行。

  孟冬,北游天津,但饿莩满陵原,猛兽据关隘,他愈加深切感到不进行推翻满清统治的革命,中国必难以振兴。

  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

  年初,因被列名各省寓沪绅商反对立大阿哥及废黜光绪的通电,又一次被缉捕。

  五月(6月),八国联军进军津、京,清廷决定宣战,刘坤一、张之洞等商定“东南互保”。章太炎致书李鸿章、刘坤一,策动他们据两广、两江独立。

  七月(7月),唐才常在上海召集中国议会,推容闳、严复为正副会长。章氏反对以勤王为目标,并剪去辫发,公开与清廷及保皇主义决裂。

  七月(8月),唐才常组织自立军汉口起事失败,章氏因曾列名自立会与中国议会,又一次被指名追捕。

  1901年(光绪二十七年)

  正月,在余杭家中度岁,因捕者跟踪而至,避走僧寺,复出上海,居友人家中。

  夏,为驳斥梁启超《积弱溯源论》,撰《正仇满论》,发表于东京出版的《国民报》。

  七月,赴苏州至东吴大学任教,继续宣传革命。

  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

  正月朔旦,正在家中过年,获悉清廷捕者即至,匆匆经沪附日本舟东渡走避。

  三月(4月),与秦力山、孙中山等在东京举行中夏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为日本警方阻挠,改在横滨举行。

  在日停留三月,与孙中山密切往还,共商革命大计。

  四月(5月),由日返国,潜回乡里,删革《訄书》,着手编写《中国通史》,并为广智书局润饰译稿。

  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

  二月(3月),应蔡元培之邀,赴沪至爱国学社任教,参加中国教育会活动,经常至张园发表革命演说。

  三月(4月),留学日本的邹容、张继、陈独秀因强行剪去湖北留学生监督姚文甫的辫子,悬于留学生会馆示众,被迫秘密回国。章太炎与他们相识,并同邹容、张继及由南京陆师学堂退学来爱国学社的章士钊结为兄弟。

  四、五月(5、6月),撰《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为邹容《革命军》作序,将《苏报》变成宣传革命的喉舌,引起强烈社会反响。

  闰五月(6、7月),清廷与租界当局勾结,逮捕章太炎、邹容等,制造了震动中外的《苏报》案。章太炎、邹容等在法庭上坚持斗争。

  十月(12月),会审公廨额外公堂判处章、邹二人永远监禁,舆论大哗,领事团被迫宣布判决无效。

  1904年(光绪三十年)

  四月(5月),清外务部会同各国公使共同决定章监禁三年,邹监禁二年,罚作苦工,期满驱逐出租界。章、邹被移送上海西牢关押。

  在狱中的章、邹从事苦役,并受到狱卒虐待。为此,他们绝食抗议,坚持七日,后改事裁缝役作,并获准阅读《瑜珈师地论》、《因明入正理论》、《成唯识论》等书籍。

  冬,推动蔡元培、陶成章建立光复会。

  《訄书》修订本由日本东京翔弯社于4月铅印出版,10月加圈点重印,随后又多次重印。修订后的《訄书》,包括前录二篇,正文六十三篇,由邹容题写书名。

  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

  二月二十九日(4月3日),邹容暴卒于狱中。章太炎狱中境遇引起舆论关注。在各方调护下,章氏改任炊务。

  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

  五月八日(6月29日),三年监禁期满出狱,当晚即在同盟会总部派来迎接的代表陪同下,离沪赴日。

  五月十六日(7月7日),由孙中山主盟,孙毓筠介绍,加入同盟会,接任同盟会机关报《民报》总编辑和发行人。

  九月(10月),孙中山由南洋返回日本,章氏与孙中山、黄兴每日相聚,共同制定革命方略。

  夏、秋间,建立国学振起社,举办国学讲习会,作了《论语言文字之学》、《论文学》、《论诸子学》等讲演。

  是年,在《民报》发表《演说录》、《俱分进化论》、《无神论》、《革命之道德》、《建立宗教论》、《箴新党论》、《人无我论》、《军人贵贱论》等一批重要论文。

  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

  三月(4月),与幸德秋水、保什等倡导组织亚洲和亲会,参加者有中、日、印、安南、菲律宾等国志士,以反抗帝国主义,期使亚洲已失主权之民族各得独立为宗旨。

  七月(8月),刘师培、张继等创办社会主义讲习会,发刊《天义报》,章氏积极支持,并在讲习会中作了《国家论》等演讲。

  春、夏间,因日本当局迫令孙中山离境,参加同盟会的八名日本人互相克伐,在同盟会领导层中挑起了误会与纠纷,章氏曾与张继等要求罢免孙同盟会总理职务,因黄兴等力谋调解,风波暂时平息。

  十一月(12月),因脑病发作,辞《民报》总编辑职,《民报》第十九号至第二十二号改由张继、陶成章总编。是年,在《民报》发表《社会通诠商兑》、《讨满洲檄》、《中华民国解》、《五无论》、《定复仇之是非》、《国家论》等论文。

  撰《新方言》,在《国粹学报》连载。

  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

  春、夏间,复任《民报》总编辑兼社长。除揭露清廷伪立宪外,还同《新世纪》展开论战。这期间,在《民报》上发表了《排满平议》、《驳神我宪政说》、《驳中国用万国新语说》、《哀陆军学生》、《革命军约法问答》、《四惑论》、《代议然否论》、《规新世纪》等一批论文和多篇时评。

  二月至九月(3月至10月),为留学生开设讲座,讲授《说文》、《庄子》、《楚辞》、《尔雅》等。为朱希祖、钱夏(玄同)、周树人、周作人、龚宝铨、许寿裳等单独开设一班,另行讲授。

  九月(10月),日本政府为诱使清廷在东北作出更多让步,接受清廷要求,勒令《民报》停止发卖。章氏向日本内务大臣及警察总监等提出强烈抗议。

  十月(11月),日本当局对章氏威胁利诱不成,由东京地方裁判所对章开庭审讯。12月12日判决《民报》禁止发行。

  完成《新方言》一书。

  1909年(宣统元年)

  继续在东京讲学,撰写《庄子解诂》、《小学答问》等著作。

  七月(8月),《新方言》刊于日本东京。为在南洋筹款受挫,陶成章迁怒于孙中山,于是月向同盟会总部提出罢免孙中山总理职务的要求。章氏表示同情。

  九月(10月),汪精卫从南洋到东京秘密筹备《民报》复刊,自行编辑出版了《民报》第二十五号和第二十六号。章太炎见自己完全被排斥于事外,撰写了《伪民报检举状》,斥责汪精卫,词连孙中山。由此,以章太炎、陶成章为一方,以孙中山、黄兴为一方,双方在报刊上互相攻讦,彼此伤害,导致同盟会组织上逐步分裂。

  1910年(宣统二年)

  正月(2月),光复会在东京重新建立,章太炎任会长,陶成章任副会长,以《教育今语杂志》为公开的对外联络机关,在南洋成立行总部,代总部行事。

  夏,黄侃创办《学林》杂志,刊登章太炎《文始》、《五朝学》、《封建考》、《信史》、《思乡愿》、《秦政记》、《秦献记》、《医术平议》等许多重要论著。

  是年,撰定《文始》、《齐物论释》。编定《国故论衡》,由日本秀光社铅字排印出版,上卷小学十篇,中卷文学七篇,下卷诸子学九篇。

  是年,还对《訄书》再次修订,原件现存北京图书馆。

  1911年(宣统三年)

  继续在东京讲学。

  八月十九日(10月10日),武昌起义。消息传到东京,章氏中断讲业。

  九月初五(10月25日),以中国革命本部名义在东京发布《中国革命宣言书》。在此前后,还发布《致满洲留日学生书》、长篇论文《诛政党》及《支那革命党及秘密会社序》等。

  九月十三日(11月3日),上海光复。章氏闻讯后,即离东京赴神户,于11月11日乘轮离日返沪,11月15日回到上海。

  十、十一月(11、12月),章氏返国后,劝说吴淞都督李燮和去都督称号,改称总司令,奉程德全为江苏全省都督,结束江苏一省五都督的局风;积极支持攻宁、援鄂;要求承认武昌军政府为中央临时政府,在民选总统前,首领只宜称元帅、副元帅;建议以黎元洪为元帅,黄兴为副元帅;与程德全共同倡议建立中华民国联合会;为反对以一党组织政府,致电各省代表会议议长谭人凤,倡导“革命军兴,革命党消,天下为公,乃克有济”。

  1912年(中华民国元年)

  1月3日,中华民国联合会在上海江苏教育总会开成立大会,正式成立,章太炎、程德全分任正、副会长。次日,《大共和日报》创刊,章氏任社长。

  1月14日,陶成章在沪被刺身死。其先,因浙江都督汤寿潜被任命为南京临时政府交通总长,章太炎推荐陶成章继任浙督。陶死,光复会势力大挫。

  2月初,孙中山任命章氏为总统府枢密顾问。2月7日,章氏至南京与孙中山晤面,旋即返沪,不久,即为反对以将汉冶萍公司改为中日合办为条件向日本财团借款,以及反对建都南京而要求继续以北京为首都,同孙中山发生冲突。

  3月2日,中华民国联合会改组为统一党,章太炎、张謇、程德全、熊希龄、宋教仁当选为理事。主张统一全国建设,强固中央政府,促进完美共和政治。

  4月9日,被袁世凯聘为总统府高等顾问。

  4月下旬,离沪抵京,在京活动。

  5月9日,统一党与共和建设讨论会、民社等合并组成共和党,黎元洪当选为理事长,张謇、章太炎、伍廷芳、那彦图为理事。

  6月5日,章氏在北京重组统一党,被推为该党总理。

  7月下旬至8月中旬,访武汉,会见黎元洪,答应担任共和党理事,邀请黎元洪担任统一党名誉总理。

  8月下旬,因不满共和党、统一党现状,宣布脱党,并要求袁世凯、黎元洪、孙中山三人都超然于所有党派之外。

  10月,沙俄加紧胁迫外蒙当局签订《俄蒙协约》与其附约《商务专条》,日本亦加紧经营东北。章氏赴东北奉天、长春、哈尔滨等处就此进行考察,返京后上书袁世凯,要求加强漠北与塞外的建设,但未有结果。

  12月1日,发表《发起根本改革团意见书》,要求推进政治革命,认为“革命小成,力未及于政治则乱;革命大成,力已及于政治则治”。

  12月下旬,袁世凯任命章氏为东三省筹边使,但一不拨给经费,二不给予编制,只是一个虚名。

  1913年(民国二年)

  1月3日,章太炎离京赴长春,于旧道署衙门设筹边使署,率领很少几名随员到处勘查,拟定发展东北实业计划书,但处处受到掣肘,无法有所作为。

  1月27日,返京向袁面陈东三省情形,毫无成效。

  2月中旬,再度赴长春,率员实地测量运河开凿线路。

  3月20日,宋教仁在沪被刺身死,章氏要求查究元凶。

  4月17日,章氏从长春赶回上海,与孙中山、黄兴等共谋解决宋案对策,要求铲除腐败、专制。

  5月上旬,通电要求罢黜四凶:梁士诒、赵秉钧、陈宦、段芝贵,翦除袁世凯羽翼。

  5月中旬,赴武汉游说黎元洪。

  5月下旬,袁世凯下令授予章氏勋二位。章氏到京与袁面争。

  6月4日,离京南返回上海。

  6月15日,由蔡元培主婚,与汤国梨在哈同花园举行婚礼。

  6月18日,致电袁世凯及国务院,辞去东三省筹边使职务。

  7月12日,李烈钧在江西兴师讨袁,二次革命爆发,旋即失败。黄兴、孙中山先后离沪赴日,再度流亡。

  8月,章氏不愿再次亡命,为推动国民党、共和党议员合作,利用国会制定宪法及选举总统的机会同袁世凯一搏,决定冒危入京。

  8月11日,章太炎抵达北京,住化石桥共和党本部。袁氏党羽立即派四名巡警对章氏出入行动严密监视。

  9月下旬,发表《驳建立孔教议》,反对定孔教为国教。

  10月,袁世凯强迫国会选举他为正式大总统,章太炎痛骂袁贼。几次欲南归,都被军警阻止。

  11月,袁世凯企图以国史馆总裁及开设弘文馆为饵,诱使章氏缄口,为章所严词拒绝。袁氏所派军警加紧对章监视。

  12月,在共和党本部会议厅开办国学会,由章主讲经学、史学、玄学、小学。

  1914年(民国三年)

  1月,章太炎决定冒死出京。7日晨,他只身一人赴总统府要求面见袁世凯。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国务总理熊希龄出面与章虚与委蛇。延至下午,章将招待室器物击毁几尽,被宪警押往石虎胡同军事教练处拘禁起来。消息传出,舆论哗然。

  2月20日,被移送南下窪龙泉寺,由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负责监视。关于时局的所有文字均禁止外传。

  6月上旬,因幽居五个月,深为愤疾,开始绝食,持续七八日。引起各方关切。

  6月16日,被移至本司胡同铁如意轩医院,表面上撤走军警,章始复食。

  7月24日,经黎元洪等再三疏解,迁入东四牌楼钱粮胡同一家民房,由巡警充当门卫。但黄侃、钱玄同、吴承仕、周树人、朱希祖、许寿裳、马裕藻等一批学生获准可以前来探视。获得一定读书和写作的条件。

  秋、冬,开始修订《訄书》,改名为《检论》。

  12月,因为与章氏同住的黄侃突然被警察强制迁走,章氏再次绝食。经弟子再三劝解,吴炳湘答应放松对章氏门人及友朋入访的限制,他方才复食。

  1915年(民国四年)

  4月,上海国学书室出版钱须弥编《太炎最近文录》,收录章氏辛亥以来文电演说。章太炎对此书深为不满。

  5月,《国故论衡》增订完毕。《检论》定稿,共分九卷,正文六十篇,附录七篇,大半为新写或据《訄书》旧稿重新写定。

  7月,上海右文社出版《章氏丛书》,铅字排印,共两函二十四册,包括《春秋左传读叙录》一卷、《刘子政左氏说》一卷、《文始》九卷、《新方言》十一卷附《岭外三州语》一卷、《小学答问》一卷、《说文部首韵语》一卷、《庄子解故》一卷、《管子余义》一卷、《齐物论释》一卷、《国故论衡》三卷、《检论》九卷、《太炎文录初编》文录二卷别录三卷。

  8月,杨度、孙毓筠等成立筹安会,要求改共和国体为帝制。章太炎用七尺宣纸篆书“速死”二字高悬于壁,表示决不与帝制共存。

  冬,口述玄理,令吴承仕笔述整理,是为《菿汉微言》。为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秘密联络张謇、黎元洪等,筹划倒袁事宜。

  1916年(民国五年)

  春,完成《菿汉微言》。

  1月,护国战争爆发,章太炎大为兴奋,图谋出京,未成。

  4月,为阻遏南军中以袁世凯退位为息兵条件的妥协倾向,撰写一份《对于时局之意见书》,托日本正金银行职员携出,转交南军,要求南军不要半途而废。

  5月18日,在日本海军军官安排下,以看病为名,换上和服,企图乘火车去天津转道南下,被监视的巡警发现,中途被强行截回。

  6月6日,袁世凯殒命。7日,黎元洪继任大总统。由于身为内务总长的王揖唐多方留难阻挠,至16日方才获得自由。26日离京南下。

  7月,返回上海,复返杭州。一再通电,反对取消南方各省独立和军务院,要求清除盘踞于中央的“国蠹”。但这些呼吁都未能奏效。

  7月中、下旬,与孙中山、黄兴等在沪相会,强调帝制余孽犹未剿除,墨吏贪人布满朝列,非震以雷霆霹雳之威,不足以廓清。

  8月下旬,南下两广护国军都司令所在地广东肇庆会见岑春煊、李根源等,责问他们余孽犹在,段祺瑞专恣,大难未已,何以轻于收束若是。见南方无可与谋者,遂出游南洋群岛。

  12月初,由南洋返沪。时黄兴已去世,冯国璋被选为副总统。

  知大乱之将作,便留住于沪。

  1917年(民国六年)

  1月,拒绝担任国史馆馆长一职。

  2月,致电黎元洪,反对加入协约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

  3月,在上海发起成立亚洲古学会,以研究亚洲文学、联络感情为宗旨。

  5月,为参战事,黎元洪与段祺瑞矛盾激化,黎免去段总理职务。章太炎与孙中山等多次通电支持黎。

  7月,张勋拥废帝溥仪复辟,段祺瑞起兵“讨逆”,冯国璋取代黎为总统。章氏与孙中山等离沪赴粤,发动护法战争。

  8月25日,齐集于广州的议员举行非常国会。

  9月1日,军政府于广州成立,孙中山为大元帅,章太炎为秘书长。

  9月,被任命为军政府总代表,经越南转道去昆明,赉送军政府元帅印信给唐继尧,说服唐支持护法。

  11月,唐继尧组织滇黔联军进军四川,章氏被任命为联军总参议,随营行动。

  12月4日,滇黔联军攻占重庆。孙、章一再要求唐率军顺流东下,皆为唐所拒绝,章遂离开唐继尧驻地云南毕节赴东川。

  1918年(民国七年)

  春,在重庆等地讲学。为推动唐继尧所统领的滇、川、黔三省靖国联军和谭浩明所率领的湘桂联军进攻武汉,继续不断努力,俱无成效。

  5月,护法军政府改组为七总裁合议制,岑春煊任主席。孙中山辞军政府大元帅职,离粤返沪。章太炎见护法事已无可为,离川入鄂,至利川蔡济民部驻地。欲归乡里,中阻宜昌,遂转往恩施唐克明军部驻地,在该地考察达两月。

  7月,由恩施去来凤,在吴醒汉屯兵处逗留考察达两月。

  9月,离恩施进入湘西,自沅陵出常德,渡洞庭,至夏口。

  10月11日,返归上海。

  12月初,发表长信,历述自己为唐继尧等参议的经过,揭露西南军阀所持乃“部落主义”,割据一方,断言“西南与北方者,一丘之貉而已”。

  1919年(民国八年)

  2月,在沪组织护法后援会。

  2月至5月,北洋政府徐世昌总统派遣朱启钤同护法军政府总代表唐绍仪在沪会谈议和。章太炎不断揭露徐世昌阴谋,八次致书唐绍仪,道其隐情,坚决反对同北洋政府妥协和议。五四运动中,上海国民大会指责南北和议为附贼,使和议不得已中断。

  8月以后,南北议和恢复,章氏继续持反对态度。

  《章氏丛书》浙江图书馆刊本问世,较上海右文社版新增《齐物论释》重定本、《太炎文录初编》补编、《菿汉微言》三种,校勘颇精,改正了右文社版不少差错。

  1920年(民国九年)

  1月至3月,身患黄疸,病卧。

  4月,劝导川军熊克武与湘军谭延闿互为唇齿援,建立川、湘同盟。是为倡导联省自治之先河。

  6月,热病大作,几死。病中闻湘军克长沙,喜甚,兼以药治,热病寻愈。念军政府势力日衰,倡导建立各省自治同盟,以抗拒北洋军阀。接受章士钊建议,易自治同盟名为联省自治。

  9月,以病愈返余杭旧居探视。

  9月至10月,应谭延闿之邀至长沙,以联省自治说其人士,并劝说川军将领支持这一主张。

  11月,发表《联省自治虚置政府议》。

  1921年(民国十年)

  1月,发表与各省区自治联合会电,主张以各省自治为第一步,联省自治为第二步,联省政府为第三步。

  1月至2月,支持四川刘湘、但懋辛实行川省自治。

  5月,广东选举孙中山为非常大总统。孙邀请章太炎赴粤相助,章坚持联省自治主张,未应聘。

  6月,浙江督军卢永祥宣布自治,章太炎认为卢只宜宣布自主,唯有浙人方可昌言自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章认为,卢并无真正进取之心。

  《太炎学说》上、下卷由四川观鉴庐印行,上卷为章氏1918年在四川讲演记录,包括《说新文化与旧文化》、《说今日青年的弱点》、《说求学》、《说真如》、《说忠恕之道》、《说道德高于仁义》、《说职位》、《说音韵》、《说自心之思想迁变》;下卷为一批书札。

  《章太炎的白话文》由泰东图书馆出版,系将《教育今语杂识》上所发表的演讲汇集编成。

  1922年(民国十一年)

  4月至6月,应江苏省教育会之邀,主讲国学,每周一次,共十次,讲题为《国学大概》、《治国学之法》、《经学之派别》、《哲学之派别》、《文学之派别》、《国学之进步》。听讲者多至三四百人,最少时亦七八十人。讲演记录有两个版本,一为曹聚仁所编《国学概论》,一为张冥飞所编《章太炎先生国学讲演集》。

  5月至6月,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为反对徐世昌,拟让黎元洪复大总统职。章致电曹、吴,指出他们不毅然废巡阅使,以自治还付省民,拥护黎元洪复位,“是谓囚尧”。又秘密致书黎元洪,要黎坚持以废督裁军为复位条件。但黎很快就宣布复总统职。

  6月,通电反对以法统已恢复为名压迫南方各省,支持孙中山为南方自争生存而北伐。

  6月15日,致书柳诒徵,感谢柳对自己先前诋孔之论所作的批评。

  6月25日,提出《大改革议》,建议以联省自治取代中央集权,以联省参议院取代国会,以委员制取代总统制。

  7月,参加上海八团体国是会议国宪草议委员会,力谋在宪法草案中贯彻自己的主张。

  7月至8月,筹备建立联省自治促进会,负责宣言及章程等修改定稿事宜。

  8月29日,黎元洪发布大总统令,授章氏以勋一位。

  10月,发表《时学箴言》。

  1923年(民国十二年)

  2月,孙中山南下,于广州建立大元帅大本营。章认为此举于大局有益无害。

  4月,为反对直系军阀武力统一主义,以孙文、唐继尧等西南各省领袖名义发表通电,声明自今以后,西南各省决以推诚相见,共议图存,以抗直系。此电系章起草,征询孙中山等同意后发出。

  5月,返杭一周,参加浙江省教育会召开的五四纪念会,发表演说。

  6月,直系军阀逼使黎元洪辞大总统职,控制北京政权。章一再通电抗议,建议黎元洪与国会议员南下。

  8月,发起在沪召集各省代表会议,未成。

  9月,创刊《华国月刊》,在沪出版。

  10月,曹锟贿选为总统。章太炎建议西南或再设军政府,或建立各省攻守同盟,与北京政府相抗。

  1924年(民国十三年)

  1月,发表《与章行严论改革国会书》,主张以选举元首、批准宪法之权还之国民,监督政府当规复给事中,监督官吏当规复监察御史。

  7月,联省自治促进会在沪开第三次筹备会,章为主席,要求打破旧有一切团体,以联治主义为结合之中心。

  8月,于《华国月刊》发表《救学弊论》。

  11月,冯玉祥倒戈使曹锟被逐后,章太炎发表改革意见书,认为统一不如分治,中央实行总统制不如改行委员制。同时,倡导长江流域之鄂、赣、闽、皖、苏、浙六省自治。

  12月,段祺瑞函聘章太炎为执政府高等顾问,章将原聘书退回。

  冬,与冯自由、居正、田桐等共同发出《护党救国公函》,要求同盟旧人重新集合团体。

  《清建国别记》撰成印行。《猝病新论》四卷完成。上海古书流通处印行《章氏丛书》。

  1925年(民国十四年)

  1月,段祺瑞邀请章氏赴京出席善后会议,章拒绝参加。

  2月,与唐绍仪等组织辛亥同志俱乐部。

  6月,发出《为上海英租界巡捕惨杀学生通电》,要求收回租界市政。发表谈话,支持实行经济绝交,说明军阀已不可恃,所可恃者惟吾民众。

  9月,应湖南省长赵恒惕之邀,赴长沙主考知事。中途在汉口会见萧耀南,在岳阳会见吴佩孚。

  10月,吴佩孚在汉口就任十四省联军总参议,聘章氏为总参议,章辞谢,建议吴顺从民意,实行联省自治。

  11月,发起召开苏、浙、皖、闽、赣五省协会,辅助及监督五省总司令之行动,商讨五省兴革之事。

  12月,发表外交政策通电,反对冯玉祥联俄。

  1926年(民国十五年)

  1月,发表对时局意见,认为国内之问题,打倒赤化较之护法倒段为更引人注意。

  2月,应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之邀赴宁商议时局问题。

  4月,在沪组织反赤救国大联合,任理事。又参与发起成立国民外交协会,任名誉会长。

  6月,任国民大学校长。

  7月,与太虚法师等组织佛化教育会。

  8月,应孙传芳及江苏省长陈陶遗之邀,到南京就任修订礼制会会长,行雅歌投壶礼。

  8月13日,通电全国,反对蒋介石组织北伐。

  1927年(民国十六年)

  5月至6月,被指为第一名学阀由上海特别市党部临时执委会呈请国民党中央加以通缉。

  7月至11月,居同孚路赁寓,终日宴坐,兼治宋明儒学,借以惩忿,如是四个月。蔡元培欲章往南京参预教育,张静江求为其父作墓表,皆拒绝之,表示宁作民国遗民。

  1928年(民国十七年)

  撰写《自定年谱》,止于民国十一年。除作诗写字外,余更无事。

  6月,黎元洪死于天津。章氏挽联下署“中华民国遗民章炳麟哀挽”。

  11月,在招商局轮船公司招待新闻界席上抨击国民党以党治国乃是以党员治国,攫夺国民政权,主张国民应起而讨伐之。上海市党务指导委员会要求按照惩戒反革命条例对章氏加以通缉。

  1929年(民国十八年)

  终年闭门杜客,“故书适一启,蠹食殊无”。对国事、学术俱保持缄默。

  1930年(民国十九年)

  撰《春秋疑义答问》。

  1931年(民国二十年)

  继续蛰居。

  九一八事变后,通信中多次议论时事,对蒋介石、张学良拱手将奉、吉让予日本不满,也不满粤方乘机倒蒋,以为蒋为秦桧,粤则石敬瑭。

  1932年(民国二十一年)

  1月,与熊希龄、马相伯等组织中华民国国难救济会,通电要求国民党各派系或联合全民总动员,收复失地,或归政全民,召集国民会议,产生救国政府,俾全民共同奋斗。

  2月下旬,离沪北上。在天津与段祺瑞讨论时局。

  3月,在北京会见张学良、吴佩孚。坚持对日本之侵略唯有一战,号召全国舆论一致督促政府实现此事。同时,在燕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演讲。

  4月,致书顾维钧,要他和国际联盟调查团同到东北,以彰日本人之暴行,启国联之义愤。

  5月,将《章氏丛书续编》稿本交弟子钱玄同等,令其梓行。

  5月下旬,离京赴济南,至青岛,在青岛大学等处演讲。

  6月,返沪。盛暑中撰成《太史公古文尚书说》等。秋,赴苏州讲学,讲《儒行要旨》、《大学大义》等,为期一月。

  1933年(民国二十二年)

  1月,国学会在苏州成立,李根源为主任干事,章列名会籍,并撰《国学会会刊宣言》。

  同月,冯玉祥派代表来沪与章氏联络,章给予支持,并在给冯信中批评蒋介石置外患于不顾,西上剿共,系步西太后“宁送朋友,不送家奴”之后尘。

  2月,与马相伯联合发表宣言,痛斥日本制造伪满洲国,说明东三省历来是中国领土。

  3月3日,发表呼吁抗日电,批评国民政府成立以来,勇于私斗,怯于公战,九一八以来,继续以剿匪为名,自图卸责,致使热河又复沦陷,此乃自绝于国人,甘心于奴隶者。

  3月中旬,赴无锡,在无锡国学专门学校讲演,提倡读史,注意全国之兴亡。

  4月1日,与马相伯、沈恩孚联合宣言,反对当局阳示抵抗以息人言,阴作妥协以受敌饵。

  4月上旬,张继受命劝告章氏安心讲学,勿议时事,章覆信指责张这样做是“效厉王之监谤”,悲愤地说:“唯望以中华民国人民之名表吾墓道,乃今亦几不可得。”

  4月27日,与马相伯联合通电,警告国人毋幸喜峰口小胜,警告当局“勿幸小胜而忘大虞,勿狃近忧而忽远虑”。

  5月,与马相伯联合通电,支持冯玉祥发动察哈尔抗战。

  10月10日,作《民国光复》讲演,说明政治至今只有纷乱而无改良,革命尚未成功。

  10月下旬,赴无锡国学专门学校讲学。

  《章氏丛书续编》于6月在北京印行,收录著作七种:《广论语骈枝》一卷、《体撰录》一卷、《太史公古文尚书说》一卷、《古文尚书拾遗》二卷、《春秋左氏疑义答问》五卷、《新出三体石经考》一卷、《菿汉昌言》六卷。

  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

  春、夏间,国民党当局加紧取缔抗日言论,章发起成立光复学会,意在以学术振起人心。

  秋,由上海迁居苏州。

  冬,发起开办章氏国学讲习会。

  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

  春,李烈钧、居正等举荐章氏为南京政府高等顾问,章请李根源代为婉辞。陈济棠邀请章氏赴广州讲学,章适逢鼻菌作衄,未能成行。

  3月,蒋介石派丁惟汾至苏州慰问,并赠万元为疗疾费。章即将此款移作章氏国学讲习会经费。

  4月,开办章氏星期讲演会,共九期,讲题为《说文解字序》、《白话与文言之关系》、《论读经有利而无弊》、《论经史实录不应无故怀疑》、《再释读经之异议》、《论经史儒之分合》等,一一都有记录单行出版。

  6月,答张季鸾问政书,号召提倡民族主义之精神。

  9月,章氏国学讲习会于苏州锦帆路五十号章氏宅邸正式开办,学生一百多人。同月,《制言》半月刊创刊,由章任主编。其宗旨是研究中国固有文化,造就国学人才。

  12月,北京学生于九日、十六日示威,平津卫戍司令宋哲元发出告学生书,指责有共党分子欺骗煽动,表示对他们决予以适当之制止。章氏致电宋哲元:“学生请愿,事出公诚。纵有加入共党者,但问今之主张何如,何论其平素?”上海学生赴南京请愿,列车过苏州,章派代表慰劳,要求当局不应贸然加以共产头衔,武力制止。

  1936年(民国二十五年)

  冬、春间,于章氏国学讲习会议授《小学略说》、《经学略说》、《史学略说》、《诸子学略说》,俱有讲演记录刊行。续讲《尚书》。

  3月,发起由四十年间及门弟子组织一学会。

  5月,《尚书》讲毕,新开《说文部首》。鼻衄病急,仍手定《古文尚书拾遗定本》,坚持讲课。

  6月4日,致书蒋介石,以为今之国计,领土未亡者不可不加意顾全。建议驱使共党出塞,即以绥远一区处之,姑以民军视之,使之与日军相抗。要求蒋氏开诚布公,以悬群众,使将相之视枢府,犹手足之扞头目。

  6月上旬,病势弥重。草遗嘱,仅二语:“设有异族入主中夏,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

  6月14日,因鼻衄病和胆囊炎于晨8时去世。时人评为革命元勋,国学泰斗。国民政府7月9日发布国葬令,称:“宿儒章炳麟,性行耿介,学问淹通。早岁以文字提倡民族革命,身遭幽禁,义无屈挠。嗣后抗拒帝制,奔走护法,备尝艰险,弥著坚贞。居恒研精经术,抉奥钩玄,究其诣极,有逾往哲。所至以讲学为事,岿然儒宗,士林推重。”

  根据章太炎生前愿望,墓址选择杭州西湖畔张苍水墓侧。因七七事变爆发,战火逼近苏州,灵柩暂厝于家邸花园利用原鱼池做成的墓穴内。直至1955年4月3日方迁葬于杭州南屏山北麓张苍水墓东南。1966年秋被掘墓暴尸,墓地后被辟为菜圃。1981年10月找到遗骨,墓被修复。墓碑系章氏被袁世凯囚系期间所自书“章太炎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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