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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背道而驰

  蓝燕飞

  总的说来,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喜欢像一棵树或者一株草那样认真而卑微地活着,但时间一长,不免对身旁的那些鸟和远方的风景滋生一些艳羡。因此,在一年中的某些日子,我会到别的地方走走。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旅行了。我的旅途多半是沉默的。先是一个人躺在铺位上,听着火车咣当咣当一路向前,窗外的风景扑朔迷离,而前程却一寸一寸的被碾得粉碎。车厢是个没有去路与来路的场所,弥漫着方便面让人窒息的气息。昏暗的廊灯下,神情暧昧的男女窃窃私语,或含笑相视……

  半梦半醒间,与等在某个站台的丈夫匆匆会合,奔向预定的目标。

  那些途中的人和事,如水一般在记忆里蒸发,没有留下一丁点印迹。

  而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并没几个。我在远离城市的地方生活,对城市却没有多少向往。我喜欢的行程是这样的,先去走一走丝绸之路,然后穿越冰川大阪,在藏区的草原策马高歌,最后停留在丽江。这是一首完整的乐曲,苍凉、激越、舒缓。随着年龄的增长,前两个地方能够成行的可能性渐渐减少,如此说来,现在我想去而又能够去的地方只有丽江。

  我说自己的旅行是沉默的,不仅是火车上的寡言少语,更是旅行结束后的不着一词。作为一个喜欢文字的人,这似乎是不可原谅的懒惰。其实每见别人所到之处均有收获,一方面虽也羡慕他人的能力与勤奋,一方面却觉得他们有些功利。山水是多么美好的事物,美好到只属于眼眸与心灵。所以我怕自己的文字非但不能给它增色,反像一架劣等的相机,破坏了它的美丽。

  但有些记忆会固执地锁定某个瞬间,定格某个片断。它们有着梦幻般的色彩,在午夜的寂静中和人群的喧嚣里慢慢浮现。那是深秋的九寨,斑斓绚丽的九寨,与之相对应的是一个灰扑扑的、疲惫的旅人。

  车自成都出发时,曙色尚未降临,街灯下影影绰绰的人群,焦灼、不耐。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大巴在人们的期许中姗姗来迟,它辗转于方位各异的宾馆、酒店,我们是最后一拨。车未停稳人群蜂拥而上。我本能地退后一步,要命的是丈夫也并没像别人那样奋力抢搏,结果是我们上车时已无任何选择。丈夫挤在最后一排,我落座在一个陌生人的旁边。如此安顿下来,心里难免生出几分委屈与憋闷,对丈夫所谓的绅士举止很瞧不上眼。所幸邻座叙起来却是个江西老乡,赣南人,在广西工作,目前在四川大学读博士。他们一行四人,也散落在车厢的不同部位,这让我稍稍心安。觉得以我和丈夫的能力,要得到一个相连的座位确实不容易。

  车半旧不新,透着沧桑的意味。一路摇晃、一路颠簸、一路惊喜。靠窗的人们纷纷举起相机乃至手机。那些风景我无法描摹,九寨的山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山水,那种极致的美丽,我的笔力根本无法抵达,我只能把它留在心里、梦里、歌声里。我记下的是一些琐事,它像漫舞的尘埃,只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到沟口已经日近黄昏。一层薄薄的阳光覆盖在山冈,照拂着皑皑白雪与悠闲的牦牛。天蓝得十分纯净,放学的藏族孩子缓慢的行走在一条斜坡上,从那里一直向上,是否就是天堂?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我掉转头,深深吸了口气,凉丝丝的空气扑进我的肺。

  沟口的景点是个藏寺,有着悠远的历史和厚重的藏经阁。建筑色彩鲜艳,红、黄、绿、白交叉叠合,脸色赤红的喇嘛用生硬的普通话艰难地讲解着,一拨又一拨的人潮水般涌来,然后退去。我们是凡俗的人,没有信仰、对图书和建筑毫无兴致,那个真正的朝圣者夹在一群追逐快乐的人中间,衣衫褴褛、发如乱草,他沉默黝黑、目不斜视,双手合十,然后匍匐在无处不在的神态面前,和蜂拥而至的观光客完全不同。而我们颈项上的哈达,那么扎眼,雪白或者金黄,在向晚的寒风里猎猎飘扬。圣洁之物成为道具,大家都在镜头前摆着各种姿势。江西老乡提议合影,我把丈夫拽来,一个重庆的小伙子说他祖籍也是江西,四个人左一张右一张的瞎照一气。几天后,当大巴停在川大门口,那不知名姓的老乡向我挥挥手,然后消失,没有留下自己的地址,他相机里的那些照片只需按下删除键,一切将荡然无存。陌路之交,萍水相逢,人与人的相遇多半如此。

  我们一车人有四对夫妻,其中一对状如姐弟,那个男人像个孩子,一路把头埋在他的爱人怀里,他晕车、脸色蜡黄,不断呕吐,整整一天没有进食,或许他们尚在蜜月中,但他们没有像另外的三对那样住“星”级宾馆,在旅行社填表时曾与丈夫争执过,觉得没必要住什么星级,到得九寨才知道,所谓的星级不过是普通的标间,仅有热水、空调。三对夫妻都是一副恩爱的模样,牵着手在夜色阑珊的街市散步。最年长的来自沈阳,他们在南方已经滞留了月余,旅行、休息,再旅行、再休息。夫妻相伴到一定时候,彼此的思想与性情就像齿轮和齿槽一般互相胶着,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我们都穿着秋装,而九寨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旅馆的周围有尚未消融的残雪,小河细流涓涓,在不远处蜿蜒,迎面的寒风扎在脸上有微微的疼,新月的光辉皎洁而凛冽,照着异乡的夜晚、陌生的风景。牦牛肉、角梳、藏银首饰,弯刀闪着青冷的锋芒,它们沉寂而又纷扰的簇拥在一起,刚宰杀的牛、羊二十元一斤,现烤现吃,炭火熊熊,油烟滚滚,一些人掩鼻而过,一些人大快朵颐,几乎没有叫卖声,所有的交易都在沉默中进行,街道狭小局促,似乎到处都是尽头,又或者都是开始。一切似真似幻,亦真亦幻,所有的场景都像在梦里见过或者前世经历过。它们亲切而辽远。老夫妻为自己买了“羽绒服”,很便宜的那种,三十多元一件。他们觉得三十多元就能够给自己带来温暖是很好的事情。确实很好,至少在视觉上有暖意。丈夫给我买了一只银镯,四周流苏般垂着细小的饰物,行云,流水,花朵,图案非常写意。另外一对买了披肩,沉静的宝蓝,碧空一般裹着女子的脸。这对夫妻外形相距甚远,男的身量高大,超过了一米八,女的却似比我还矮一些,挂在男人的腋下,娇小而俏丽。这个川妹子,快言快语,性情如川菜般火辣辣,年纪也轻,只三十出头,男的来自香港,说着磕磕碰碰的普通话,慢条斯理,恪守秩序。东北夫妇略走走,就回房休息,我们四人继续瞎逛,男人和男人交流,女人和女人私语。川妹子谈起自己的生活,她说这个丈夫比她大十四岁,有个儿子,她也有个女儿,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娶了她。她把衣袖绾起来,前臂上的伤痕让人心惊,一条、两条、三条,像蜈蚣一样的爬在白皙的皮肤上。她说那时她刚离了婚,独自在广东打工,在一个夜晚,遭遇了劫匪,被砍了五刀,另外的两刀在身体的腹部。那时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觉得活不下去了,后来遇上了他,她说,如果没有他,他不敢想象自己今天的样子。我一边感叹着她的幸运,一边却在好意的提醒她,趁着年轻生个孩子。在我的经验里,孩子是婚姻的强力胶,一些琐细的局部的破损一胶就可复原,没有孩子的男女如同沙砾,狂风一扫,就被吹散了。她这样告诉我,说她曾经非常爱自己的前夫,他们也有孩子,但后来又怎么样呢?我无言,我知道,解体的家庭几乎都有孩子,但又固执的认定,相对于感情,孩子总归更靠得住些。

  我想我已经老了。所以不再相信爱情的功效。爱情是人间最美的花朵,但它易损易折,折了谢了,花落情亡,人也就老了。老了的人和心开始向生活妥协。

  妥协是哲学的命题还是生活的艺术呢?

  这个川妹子已经没了音讯,就像生活中的很多人一样,分手后石沉大海。但是她灿烂的笑容我无法忘记。我希望她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虽然我至今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她在合适的时候遇上了自己的爱情,那么我希望她在十多年之后像我一样,三十年之后像那对东北夫妇,在自己的中年和晚年,还能够和自己的男人一起去看一看那些自己喜欢着的山水。

  她和他

  一

  七月中旬,我和丈夫转道北京去内蒙,因为硬卧紧张,只买上两张软卧。北京西站人头攒动,热烘烘地与流火的季节一同考验着人们的神经。软席候车室却是另一番天地,冷气开得很足,靠墙一溜宽大的沙发,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旅客,中间的连座铁椅更是看不到几个人。那个老妪因此越发的引人注目,这么暑气泼横的天,她缩着脖子,耷喘着脑袋,孤零零地把自己放倒在椅子上。我想,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她,她实在与这样的环境不太协调。

  我一直生活在僻静的山区,可是就连我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装扮。

  老人身上的蓝,蓝得古董,好像是士林纱。颜色已经半旧不新,式样却是更古老的。斜襟上衣,裤腿宽大。她坐在连座椅上,大声地说着什么。可以听出她是贵州口音,但她的话实在是没头没脑,像山上滚落的石头,猛不丁砸下来。

  我隔着一点距离打量着她。她的年龄应该有七十多了,牙齿已经全部脱落,说话时袒露着空洞洞的口腔,她的头发完全白了,发髻乱糟糟的,如一堆秋风吹过的乱草,她的脚下是一个布袋,也是半旧的蓝色,软软地趴在那里,只有一根竹子做的拐杖还算精神,色泽橙黄、通体发亮,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

  很快,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上前,老人神情激动,几乎是在喊,她抖嗦着从斜襟大褂里摸出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包,打开一层层的塑料纸,露出一张有字的白纸,警察接过去,看过又还给她,他们试图问些话,但老人自顾大声喊叫,完全无法交流,警察只能离开。他们既不亲切,也不凶悍,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时是上午九点多,我乘坐的火车是十点五十的。我有那么多无聊的时间需要打发。

  我走到老人身边坐下来,我想问问这个老人要到哪里去?

  但是老人听不懂我的话,而且她的听力也差到失聪的地步。她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激愤的,不说老人应该有的慈祥,连笑容都不见。时不时地喊一声:天收他!每喊一声,竹杖在地上顿几顿。

  一个湖南口音的中年女人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她操着方言大声和老人说话,问老人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老人居然听懂了。她说没得儿子,老汉也早死了,她是个五保户。“县里的干部说,五保户每个月有二十块钱,我连一个钱都没见到过,钱都被乡干部和村干部黑下来了,我原来有五间房,是上好的房子,盖了好多明瓦,亮亮堂堂的。自从吃了五保住到‘光荣院’,房子就充公了。现如今,我连块瓦片都没得。”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我不服,村上的干部坏死了,上边的大干部都不晓得,我到北京就是来告状的,让天收他!”

  她再次从怀里掏出那个塑料包,展开一看,是张证明。上面写着老人的姓名,年龄,何方人氏,缘何外出。下面是贵州某县民政局的大红印章。

  请原谅我的健忘。因为我已经不记得老人的姓名,不记得她居住的村庄。但我记住了她的年龄,八十四,也记住了那句话:因不愿接受救济长期上访。

  一个八十四岁的老人,再怎么不济,最起码可以在冬天眯着眼睛坐在墙根下晒太阳,夏天躲在荫凉处享凉风。怎么会成为上访专业户?一个五保户,又怎么会拒绝救济?

  这都是我无法想明白的事情。

  老人还在那里大声地说话。她一再重复着,要到北京来找大干部,她相信大干部会为她做主。她告诉我们,她来北京不容易,车票钱都是和她一样的五保户凑的,谁想刚到贵阳火车站就遇上了歹人。一个小伙子,精精神神的,说帮她买车票,结果钱给了他,票没得。小伙子跑得没影。找也找不到,追也追不上,没法,她只得舍下一张老脸,伸手向人讨。她讨了三天,才讨来一张到北京的车票。

  她坐上了火车,来到北京。但是来到了北京又怎么样呢?她连北京站都没出去。她何曾见过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车,她在出站口走来走去,东瞧西看,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大干部。整个早上她都在车站走走停停,终于引起了一个工作人员的注意,好心的他为老人买了水和面包,带到软席候车室暂时安顿下来。

  十点十分,有三个男人来到老人身边,他们操着方言和老人说话,老人又一次掏出了那个塑料小包,他们看完后对老人说:你就在这里等,不要乱跑,怕跑丢了,县上有人下午来接你。他们是贵州驻北京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和老人大声说话,另一个小声嘀咕:搞啥子吗,让一个八十多的老人跑到北京来?还有一个则掏出手机打电话,他对着电话说:是某某乡某某村的。又问对方几点的航班?几点到?

  打完这个电话,看老人虽然大声说话,但并无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似乎放下心来,又似乎完成了什么任务,匆匆走了。

  她高分贝的嗓音,孤零零的在空中打了几个卷,淹没在更高亢的广播声中:十点五十分开往包头方向的T282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我拎起行李,走向梦中的草原。

  她也将在下午或晚上的某一时刻踏上返乡的路程。她本来是想到北京见大干部的,但是她只在火车站逗留了一天,一个八十四岁的老人,并没见什么人来安置她,恐怕连热汤水也没进一口。她来到北京,似乎只是为了把那些话喊给一些不相干的人听。

  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她是一个长期上访的专业户,虽然她的眼里没有眼泪。

  二

  T282的始发站是杭州,中途上车的我们找到自己的位置时,已经有两个男人坐在小车厢里,一个是鄂尔多斯的工程师,另一个长得奇怪,也有点闷,只歪在那里,静静地微笑。

  烟是聚合剂,三个男人手里的烟飞了一轮,很快熟悉起来。长相怪怪的他也慢慢话多起来。

  他腿很长,但是身高很低,他的身高几乎就是腿的长度,因为他的腰与腿成了一个直角。他自己说,以前是大兴安岭一个林场的伐木工人,一次劳动中,被木头砸了,当时骨头并没伤着,只是疼得厉害,吃了一些药,抹了一些药,又静养了几日,疼慢慢止住了,以为好利索了,也是仗着年轻,觉得啥都扛得住,十天不到,就上山了。山上的活都是重活,偷不得懒耍不了奸的,一上山,那腰就有些不得劲,使不上力气。到后来就渐渐直不起来了,人也一点一点的矮下去。一米七八的个子,只剩了一米四左右。

  矮就矮点吧,但是它疼。一个大男人,疼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整宿整宿在床上滚。到医院,也查不出啥名堂,但活是干不了了,定了个三级残废。后来木头伐光,林场解散,他回到山东老家,靠着每月三百元的养老金度日。老婆嫌弃他,离了婚,留下一个女儿要养。

  我有点纳闷,既然生活这样不容易,干嘛坐软卧?软卧与硬卧的区别只是少了两个铺位,空间大一些,其他并无二致,价钱却翻了一番。我们是因为买不上硬卧,才退而求其次的。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脸实在太长,典型的刀把脸,皮肤是黄糙色的,缺少光泽。看他的面相,我以为他五十好几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九六五年出生的。四十四岁的男人,头发已经灰扑扑的好像落满了尘埃。他倒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他一直很平静,甚至算得上安详,言语轻缓,面带笑容,一点也不渲染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说,这次听说来了专家,要对工伤重新鉴定,他希望能够定上二级,那样每个月可以多拿一点钱。但是这个消息他是前天晚上才知道的,他的亲戚急得要命,说老打不通他的电话,要他十五号前无论如何赶到林场,才能鉴定上。他有一只手机,因为想省点话费经常关着,这次耽误事了。他接到电话时已经是十三号了,于是赶紧收拾东西,第二天赶到火车站,票又不好买,只好买张软卧。也罢,这辈子没坐过,只当开回洋荤。

  我方位感一向很差,但也隐隐觉得不对,去东北怎么跑到内蒙来了?他应该在北京下车才对。他指着对面说,是这位兄弟帮我想的办法。

  那位鄂尔多斯汉子许是觉察到了我的好奇,解释道:是他的主意,怕北京买不上票,而内蒙有一趟开往吉林的车,如果在东集宁上车,估计人不会太多。

  到达东集宁已是黄昏时分,北方的辽阔大地在苍茫暮色中如舒缓的乐曲徐徐展开。他提着行李,艰难地走下火车,我看到他在站台上向我们招手,脸上有一抹……的微笑。这几个小时,他都是这样的,那笑好像是长在脸上似的。

  火车很快把他甩在后面,他渐渐成了一个黑点,然后黑点也消失了。

  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希望他赶上那趟车,顺利到达目的地,然后再顺利一点,把伤残等级定为二级或者一级,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谁知就是这个微小而现实的希望也很快破灭了。

  车行不久,那内蒙汉子突然一拍大腿,说:糟糕,我把时间算错了,十五号他只能到北京,到达吉林的时间应该是十六号,还得一切顺利。

  我们都很沮丧,一颗心悬在半天中,放不下来。但是又有什么法子?他花了贵价钱,只是坐了一回软卧。

  旅途顺利,却是在错误的时间到达。生活总是喜欢和可怜人幽上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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