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筹军粮荣立战功 平叛匪赏戴花翎
应铸、西玉、仪芝和应铿他们看着高祖三兄弟的画像，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们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的夏夜，深蓝的天幕上布满了星星。老祖母教孙子们仰望天空认星星。那是银河，两旁有牛郎星和织女星，北面像水瓢的是北斗星。西玉姐妹也会望着天空，听着祖母讲星星的故事。祖母讲着讲着又会讲到高祖的故事。
高祖九兄弟，有三位功成名就。老大程矞采是汪山土库众兄弟中第一个考取功名的。道光年间，他是当地一颗耀眼的政治明星，为程氏家族树立了榜样。
从嘉庆至道光，自然灾害频发，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尤其是捻军，蔓延至河南、湖南、江西、云南、两广等广大地区。
嘉庆十六年，矞采高中二甲进士，被授予礼部主事官职。从这个时期开始，他就十分关注社会问题和民间疾苦。道光二年任江南道监察御史时，经常下去考察民情，就当时最为突出的捻军和灾民问题提出见解和措施，上奏朝廷，认为贫民组织捻军造反是因为自然灾害严重，加上地方官府的苛捐杂税太多，逼得农民活不下去，才组织起来与朝廷作对。只要朝廷多予安抚，免除灾民田租，并开仓赈灾，就会“不战而屈人之兵”，捻军问题就会得到解决。这些意见都被采纳，他也因所奏得当而受到表彰。
另一位高祖程楙采在汪山土库“三个大红顶子”中排行老三，谱名新曦，字曜初，号憩棠，是矞采堂弟。1789年七月生，1813年嘉庆癸酉科拔贡生，中本科举人。次年会试连捷成二甲第一百四十名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丁丑（1817）散馆以一等一名授编修，充武英殿纂修，国史馆协修，庶常馆提调，翻书房行走，奏办院事，本衙门撰文，乙酉二月京察一等，记名道府用，三月简放甘肃凉州知府。召对时，皇上问曰：“汝向在翰林，律例素未讲究，今为郡守，案件如何核办？”楙采对曰：“律不外乎情，情不外乎理，臣遇事当准情酌理而行。”皇上颔首赞之。
召对后回籍省亲。祖母胡大夫人年已八秩，常念在外孙辈，大父母和父母也都望切倚闾，楙采的到来让一家人欢心不已。父亲程达先交代即将外任的楙采：“清、慎、勤三字为居官之要，然当清而不刻，慎而能断，勤而有恒，方好受命。”楙采此后就以这三字为座右铭。
楙采去西部时正值严冬，兄长矞采解所服羊裘授之，曰：“北地风烈，非此不足御寒。”楙采流泪拜别。
六月到任，总督杨忠武以及方伯颜、鲁兴等一见，十分高兴，曰：“省边得一良吏矣。”
凉州地瘠民贫，民风强悍。楙采上任后力加整顿，清理积案，清理财务，使凉州风气一新。旧有豪猾号称通城虎，在凉州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人们都惧怕他。楙采将其拘押，治其罪，百姓得以安定。
嘉庆年间连年大旱，自然灾害使田地歉收。百姓饥荒，朝野不安，回民张格尔乘机起兵叛乱。
张格尔者，回酋大和卓木博罗尼都之孙也。张格尔因众怨纠安集延、布鲁特寇边。嘉庆四年（1799）秋、五年（1800）夏两次犯边，喀什噶尔帮办大臣巴彦巴图率兵进剿，妄杀布鲁特部人。六年（1801）秋张又犯边，喀什噶尔回众响应。朝廷命杨遇春为钦差大臣剿之。庚午年（1810），张格尔陷和阗城，甲戌陷喀什噶尔城。参赞大臣庆祥、帮办大臣舒尔哈善等死之。进陷叶尔羌，办事大臣音登额、帮办大臣多隆式等死之。
传说，张格尔为人机警，勇猛异常，难以抓获。地方官员对其束手无策，朝廷也多次派兵平叛，仍然无效。
智擒张格尔
道光五年（1825），朝廷特派程楙采任甘肃凉州知府、护甘凉道，总理西口行营粮务。此时，其兄程矞采为甘肃兰州道，兄弟俩协助地方官员长龄参赞行营为平息张格尔叛乱办理军需。程楙采装扮成商人，身着毛皮大衣，带着一队人马驮着几车粮食和布匹前往叛军行营，只身来到张格尔住所与其交朋友。见到张格尔后，程楙采双手抱拳说：“久闻张兄大名，如雷贯耳。张兄英雄盖世，是我们喀什噶尔人的救星，本人虽只做点小本生意，但愿为喀什出点绵薄之力，将带来的这点粮食、布匹献给贵军。”张格尔起初并不敢相信，但队伍正缺粮食和服装，这批物资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张格尔就试探程楙采，用尖刀刺起一块肉。程楙采张口就把肉从刀尖上接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就这样，程楙采博得了张格尔的信任。他们歃血为盟，指天发誓，如若背叛，天诛地灭。几天后，张格尔只身回访楙采。张格尔进一道门，楙采就关闭一道门，并派重兵埋伏。他俩宴饮到一定的时候，楙采一声号令，伏兵齐出。张格尔见无处出逃，便想从天井跃出，被程楙采出其不意地一脚踢得趴在天井的地上。这时天井已倾倒大量黄豆，圆溜溜的黄豆使张格尔站不稳跑不动，张格尔被活捉。八年春正月壬戌，长龄奏获张格尔，得到朝廷封赏。
程楙采以军功赏戴花翎，改任陕西凤翔府知府。其兄矞采也因办理军需有功同时受到嘉奖。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矞采召集当地大户筹措军粮，筹备军用物资，对这些富裕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说，国难当头，大家应以国事为重，如果不剿灭张格尔，大家都会受侵扰，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军营先向大家借点钱粮，待剿灭了叛军再还给大家。对少数抗拒者，他采取强硬手段，逼其交粮纳钱。这些做法，得到长龄的高度赞赏并上奏朝廷，朝廷赏戴花翎。同僚纷纷前来道贺。程矞采面对北国风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叫属下拿来宣纸和毛笔，一边吟咏晋朝谢惠连的《雪赋》，一边书写，标准的馆阁体十分漂亮，让人赞不绝口。
臣闻雪宫建于东国，雪山峙于西域，歧昌发咏于《来思》，姬满申歌于《黄竹》，《曹风》以麻衣比色，楚谣以《幽兰》丽曲；盈尺则呈瑞于丰年，袤丈则表珍于阴德。雪之时义远矣哉。请言其始。若乃玄律穷，严气升，焦溪固，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沸潭无涌，炎风不兴，比户墐扉，裸壤垂缯。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连分累霭，掩日韬霞，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其为状也，散漫交错，氛氲萧索；蔼蔼浮浮，瀌瀌奕奕；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初便娟于墀庑，末萦盈于帷席，既因方而为硅，亦遇圆而成璧，眄湿则万顷同缟，瞻山则千岩俱白，于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皓鹳集鲜，白鹇失素，纨袖惭冶，玉颜掩嫮。若乃积雪未亏，白日朝鲜，斓兮若烛龙衔耀照昆山；尔其流滴垂冰，缘霤承隅，灿兮若冯夷剖蚌列明珠。至夫缤纷繁雾之貌，浩汗皎洁之仪，回散萦绩之势，飞聚凝耀之奇，固展转而无穷，嗟谁得而备知。若乃申娱玩之无己，夜幽静而多怀，风触楹而转响，月承幌而通辉，酌湘吴之醇酎，御狐骆之兼衣，对庭鹍之双舞，瞻云雁之孤飞，折园中之萱草，摘阶上之芳薇。
分云三兄大人同年属临即正。
晴峰弟程矞采
按照当朝规定，同祖兄弟知府以上均应回避，程楙采改任陕西凤翔府知府。凤郡为陕西要区，程楙采要在此树形象，扬正气。郡城苏公祠旁有喜雨亭，日久倾圮。前任王某将喜雨亭基地交绅士刘某管业，程楙采谕令交还并重修祠宇，绘东坡像刻碑，以垂久远。程楙采因此类作为常得罪一些官吏，他们千方百计排挤他，大府也想将他调离。当时林则徐陈臬关中，力争于庭曰：“程楙采有守有为，陕西官吏无出其右者，奈何去之？”议乃止。大府意犹未释，耿耿于怀，故意将一些重大疑案交给他，程楙采均一一公正处置，大府最终无话可说。兄长程矞采对楙采说：“没有谁能诽谤你，虽然遭到一些阻碍，正义终将得到伸张，虽辱犹荣。”
次年，程矞采迁甘肃按察使，后调广东按察使。
高祖九兄弟，有三位功成名就。老大程矞采是汪山土库众兄弟中第一个考取功名的。道光年间，他是当地一颗耀眼的政治明星，为程氏家族树立了榜样。
从嘉庆至道光，自然灾害频发，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尤其是捻军，蔓延至河南、湖南、江西、云南、两广等广大地区。
嘉庆十六年，矞采高中二甲进士，被授予礼部主事官职。从这个时期开始，他就十分关注社会问题和民间疾苦。道光二年任江南道监察御史时，经常下去考察民情，就当时最为突出的捻军和灾民问题提出见解和措施，上奏朝廷，认为贫民组织捻军造反是因为自然灾害严重，加上地方官府的苛捐杂税太多，逼得农民活不下去，才组织起来与朝廷作对。只要朝廷多予安抚，免除灾民田租，并开仓赈灾，就会“不战而屈人之兵”，捻军问题就会得到解决。这些意见都被采纳，他也因所奏得当而受到表彰。
另一位高祖程楙采在汪山土库“三个大红顶子”中排行老三，谱名新曦，字曜初，号憩棠，是矞采堂弟。1789年七月生，1813年嘉庆癸酉科拔贡生，中本科举人。次年会试连捷成二甲第一百四十名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丁丑（1817）散馆以一等一名授编修，充武英殿纂修，国史馆协修，庶常馆提调，翻书房行走，奏办院事，本衙门撰文，乙酉二月京察一等，记名道府用，三月简放甘肃凉州知府。召对时，皇上问曰：“汝向在翰林，律例素未讲究，今为郡守，案件如何核办？”楙采对曰：“律不外乎情，情不外乎理，臣遇事当准情酌理而行。”皇上颔首赞之。
召对后回籍省亲。祖母胡大夫人年已八秩，常念在外孙辈，大父母和父母也都望切倚闾，楙采的到来让一家人欢心不已。父亲程达先交代即将外任的楙采：“清、慎、勤三字为居官之要，然当清而不刻，慎而能断，勤而有恒，方好受命。”楙采此后就以这三字为座右铭。
楙采去西部时正值严冬，兄长矞采解所服羊裘授之，曰：“北地风烈，非此不足御寒。”楙采流泪拜别。
六月到任，总督杨忠武以及方伯颜、鲁兴等一见，十分高兴，曰：“省边得一良吏矣。”
凉州地瘠民贫，民风强悍。楙采上任后力加整顿，清理积案，清理财务，使凉州风气一新。旧有豪猾号称通城虎，在凉州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人们都惧怕他。楙采将其拘押，治其罪，百姓得以安定。
嘉庆年间连年大旱，自然灾害使田地歉收。百姓饥荒，朝野不安，回民张格尔乘机起兵叛乱。
张格尔者，回酋大和卓木博罗尼都之孙也。张格尔因众怨纠安集延、布鲁特寇边。嘉庆四年（1799）秋、五年（1800）夏两次犯边，喀什噶尔帮办大臣巴彦巴图率兵进剿，妄杀布鲁特部人。六年（1801）秋张又犯边，喀什噶尔回众响应。朝廷命杨遇春为钦差大臣剿之。庚午年（1810），张格尔陷和阗城，甲戌陷喀什噶尔城。参赞大臣庆祥、帮办大臣舒尔哈善等死之。进陷叶尔羌，办事大臣音登额、帮办大臣多隆式等死之。
传说，张格尔为人机警，勇猛异常，难以抓获。地方官员对其束手无策，朝廷也多次派兵平叛，仍然无效。
智擒张格尔
道光五年（1825），朝廷特派程楙采任甘肃凉州知府、护甘凉道，总理西口行营粮务。此时，其兄程矞采为甘肃兰州道，兄弟俩协助地方官员长龄参赞行营为平息张格尔叛乱办理军需。程楙采装扮成商人，身着毛皮大衣，带着一队人马驮着几车粮食和布匹前往叛军行营，只身来到张格尔住所与其交朋友。见到张格尔后，程楙采双手抱拳说：“久闻张兄大名，如雷贯耳。张兄英雄盖世，是我们喀什噶尔人的救星，本人虽只做点小本生意，但愿为喀什出点绵薄之力，将带来的这点粮食、布匹献给贵军。”张格尔起初并不敢相信，但队伍正缺粮食和服装，这批物资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张格尔就试探程楙采，用尖刀刺起一块肉。程楙采张口就把肉从刀尖上接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就这样，程楙采博得了张格尔的信任。他们歃血为盟，指天发誓，如若背叛，天诛地灭。几天后，张格尔只身回访楙采。张格尔进一道门，楙采就关闭一道门，并派重兵埋伏。他俩宴饮到一定的时候，楙采一声号令，伏兵齐出。张格尔见无处出逃，便想从天井跃出，被程楙采出其不意地一脚踢得趴在天井的地上。这时天井已倾倒大量黄豆，圆溜溜的黄豆使张格尔站不稳跑不动，张格尔被活捉。八年春正月壬戌，长龄奏获张格尔，得到朝廷封赏。
程楙采以军功赏戴花翎，改任陕西凤翔府知府。其兄矞采也因办理军需有功同时受到嘉奖。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矞采召集当地大户筹措军粮，筹备军用物资，对这些富裕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说，国难当头，大家应以国事为重，如果不剿灭张格尔，大家都会受侵扰，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军营先向大家借点钱粮，待剿灭了叛军再还给大家。对少数抗拒者，他采取强硬手段，逼其交粮纳钱。这些做法，得到长龄的高度赞赏并上奏朝廷，朝廷赏戴花翎。同僚纷纷前来道贺。程矞采面对北国风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叫属下拿来宣纸和毛笔，一边吟咏晋朝谢惠连的《雪赋》，一边书写，标准的馆阁体十分漂亮，让人赞不绝口。
臣闻雪宫建于东国，雪山峙于西域，歧昌发咏于《来思》，姬满申歌于《黄竹》，《曹风》以麻衣比色，楚谣以《幽兰》丽曲；盈尺则呈瑞于丰年，袤丈则表珍于阴德。雪之时义远矣哉。请言其始。若乃玄律穷，严气升，焦溪固，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沸潭无涌，炎风不兴，比户墐扉，裸壤垂缯。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连分累霭，掩日韬霞，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其为状也，散漫交错，氛氲萧索；蔼蔼浮浮，瀌瀌奕奕；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初便娟于墀庑，末萦盈于帷席，既因方而为硅，亦遇圆而成璧，眄湿则万顷同缟，瞻山则千岩俱白，于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皓鹳集鲜，白鹇失素，纨袖惭冶，玉颜掩嫮。若乃积雪未亏，白日朝鲜，斓兮若烛龙衔耀照昆山；尔其流滴垂冰，缘霤承隅，灿兮若冯夷剖蚌列明珠。至夫缤纷繁雾之貌，浩汗皎洁之仪，回散萦绩之势，飞聚凝耀之奇，固展转而无穷，嗟谁得而备知。若乃申娱玩之无己，夜幽静而多怀，风触楹而转响，月承幌而通辉，酌湘吴之醇酎，御狐骆之兼衣，对庭鹍之双舞，瞻云雁之孤飞，折园中之萱草，摘阶上之芳薇。
分云三兄大人同年属临即正。
晴峰弟程矞采
按照当朝规定，同祖兄弟知府以上均应回避，程楙采改任陕西凤翔府知府。凤郡为陕西要区，程楙采要在此树形象，扬正气。郡城苏公祠旁有喜雨亭，日久倾圮。前任王某将喜雨亭基地交绅士刘某管业，程楙采谕令交还并重修祠宇，绘东坡像刻碑，以垂久远。程楙采因此类作为常得罪一些官吏，他们千方百计排挤他，大府也想将他调离。当时林则徐陈臬关中，力争于庭曰：“程楙采有守有为，陕西官吏无出其右者，奈何去之？”议乃止。大府意犹未释，耿耿于怀，故意将一些重大疑案交给他，程楙采均一一公正处置，大府最终无话可说。兄长程矞采对楙采说：“没有谁能诽谤你，虽然遭到一些阻碍，正义终将得到伸张，虽辱犹荣。”
次年，程矞采迁甘肃按察使，后调广东按察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