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记忆：中央苏区故事集（第一辑）

第五十七章 脚趾写下的临终誓言

　　高克勤，于都县黎邦桥（今禾丰镇）人，一个用脚趾写下临终誓言的英雄。

　　高克勤1910年中秋节出生于禾丰镇中坊石园背村。他家境贫寒，父亲一边种地，一边挖草药卖挣钱供他读书。1926年考入县城雩阳小学后，积极投身人民群众运动，和李骏、张文焕等人一道上街张贴革命标语，“清查抵制日货、英货”。同年选为雩阳小学学生会负责人，并加入中国共产党，时年16岁。入党后，他在组织的领导下，积极从事农民运动，发动农民举行武装暴动，建立“农民赤卫队，”开展革命武装斗争。

　　1926年底，遵照上级党组织的指示，高克勤随同丘倜、张文焕等转入农村开展活动，深入到里仁、三坊头、下坊等地，走到农民群众中间，给穷人讲革命道理，启发农民的阶级觉悟，帮助建立农民协会。1927年1月，高克勤被选派到赣州陈赞贤主办的农工运动训练班学习，结束后继续回到家乡于都开展农民运动。他以教书为掩护，深入农民家里，与农民促膝谈心；他以学校为阵地，宣传马列主义立场观点，宣传党的革命宗旨。他告诉乡亲们：只有贫穷的人们团结起来，推翻土豪劣绅的统治，才能改变不平的世道。1927年春，在他的积极倡导和组织下，石园背村建立起农民协会，在禾丰地区竖起了第一面农民协会的旗帜，随即带动整个地区农民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为了贯彻中央“八七会议”精神，按照中共赣南特委的指示，1928年1月，成立了于都农民暴动总指挥部，高克勤、张文焕等人被党指派为南乡暴动负责人，指挥南乡农民以村为单位举行暴动。经过精心组织，几千农民协会会员冲进大地主家里，将他们处决，把他们的财产没收分给农民，烧毁所有的契据债约。南乡暴动取得了胜利，农民革命热情空前高涨。1929年3月，高克勤与张文焕在里仁地区组建起一支游击队，同时与于都北乡、西乡也常有联系。3月，他们配合红五军攻打于都县城，并取得了首次解放于都城的胜利。4月，红四军进占于都，以这支游击队为基础，组建了于都县赤卫大队，高克勤为赤卫队负责人之一。9月，于都南部的靖卫团到处烧杀抢掠，整个于南地区被乌云笼罩着。高克勤率领赤卫队主力英勇抗击敌人。由于寡不敌众，很多同志倒在血泊中。高克勤沉着机智地指挥赤卫队边打边退，最后在里仁棺材寨隐蔽起来，待机歼敌。后来，高克勤在一次突围战斗中不幸被家乡的地主豪绅组织的靖卫团抓住。

　　敌人将高克勤五花大绑带回了“靖卫团”部。为逼他交出禾丰共产党员和农民协会的名单，敌人对他施用种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敌人一阵子用竹夹子把他的双手拇指紧紧夹住，谓之打“地雷公”，弄得手指鲜血淋淋；一阵子用点燃的蚊香头烧灼他的皮肉，谓之“点蚊香”，将他浑身烧得“嘶嘶”作响，发出阵阵焦臭；一阵子又用铁丝一端穿住他的鼻子，一端穿在他的下身上，将铁丝绷得紧紧的再用木棍敲打，谓之“乱弹琴”，弄得他好几次昏死过去……即使这样，高克勤毫不屈服，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敌人见酷刑无法击垮他的意志，又把高克勤押回他的老家石园背村，逼迫他的亲人和邻里乡亲来“感化”他。高克勤高昂着头，深情地对乡亲们说：“各位父老乡亲，别难过，你们要跟共产党走，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黔驴技穷的敌人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这个土匪头子，究竟想死想活？”高克勤大声回答：“我是革命到底的！我不怕死，怕死就不革命！”

　　气恼成怒的敌人把高克勤押到禾丰圩边的岗坂上，责令几个凶狠的刽子手用锋利的刺刀把高克勤的双耳割去，又用刀在他额上一划，然后撕下皮肉将他的双眼蒙住，接着一块一块地割他身上的皮肉。鲜血染红了树叶，洒满了黄土。他横眉冷对，一言不发。气得暴跳如雷的刽子手，破口大骂：“你这个土匪头子，究竟想死想活？”高克勤再次大声回答：“我是革命到底的！要杀就杀，要埋就埋，随你们的便！”敌人听后，更加气急败坏地说：“好，你要死，我现在就让你去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高克勤怒视着敌人，大声说道：“我有话说，拿笔来。”敌人以为他终于屈服了，就赶快拿来了笔墨。因怕他逃跑，敌人又不敢为他松绑。高克勤只好艰难地用右脚趾夹着毛笔，在地上写下两句话：“我为革命死，革命一定会胜利！”高克勤写完后，凶残的刽子手们将他拉到刑场上，用尖刀又一块一块地去割他身上的皮肉，最后将他的手脚一齐砍掉，剖腹挖心。高克勤血染大地，壮烈就义，年仅19岁。

　　“我为革命死，革命一定会胜利！”高克勤用脚趾写下了临终誓言，同样写下了一个永恒的历史瞬间。他用鲜血和生命，诠释着中央苏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事实，以视死如归的坚定，展现出中国共产党党员的铮铮铁骨。

　　（黄松林 收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