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周六,派对一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才结束。其他人都散去了,田迹墨一直闷闷不乐,连收拾桌椅都噼里啪啦地弄出点声响,也不怕一边正扫地的老刘心疼。桂琳拾掇着空酒瓶,走到田迹墨身边明知故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怎么呀。”
“觉得效果不好?”
“没有啊,效果挺好,超出预期。看来剩男剩女们对爱情还是充满渴望,所以我们的公司就充满希望。”
“那是,没看谁在帮你。”
“是啊。有我徒弟,徒弟媳妇,还有我一大帮哥们,我这公司啊,想赔都难!”
“哦,就是没我,是吧?嘿嘿,你看看你,连油嘴滑舌的时候都板着脸。这还是有事啊!”
“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
“没事干吗板着脸,装酷哪?”
“装酷怎么了?”
“那都是小屁孩干的事。多大了,还装酷。”
“我觉得吧,傍大款才是金刚葫芦娃和三毛干的事。你说呢?女主持。”
“哟,这是给我话听呢?”
“谁敢给你话听啊!你那嘴不把人说死,至少也能把人耳朵说骨折。唉,其实仔细想想,你们俩也算是绝配。女主持对男住持,小美女和大野兽,孟姜女爱上秦始皇……”
“说自己呢吧?瞧这嘴损的,你怎么不说潘金莲和西门庆呀?幸亏你只有一张嘴。”
“潘金莲和西门庆也比你俩强啊。现在有社会学家对这事进行了论证,对潘金莲劈腿、西门庆出轨的事情本质有了重新定义。人家那是突破封建束缚,追求自由恋爱。你们俩这叫什么啊?钻戒代表他的心,还是钻戒代表你的心啊?”
“哈!还真急了。我就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刘哥,刘哥?你这酒吧怎么还有醋呢?赶紧上吧台看看,是不是洒了,我闻着有股子酸味!”
老刘“嘿嘿”地笑着:“俩相声大师,你们俩说你们俩的,该鼓掌的时候我肯定会鼓掌。不过现在我得先忙去了。”一转身,上二楼收拾包间去了。
“不是我说你啊桂琳,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就是逢场作戏,做得也太执着,太过分了吧?用那爷们的东北话说,太‘二’了吧。”
“我怎么就‘二’了?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哦,你是有家有口有后代了,夫妻恩爱,美女在怀,大庭广众就能左亲右抱的,是特意给谁看呢吧?下午主持的时候我还想呢,你怎么没和你们家张丹妃参加这接吻大赛呢,弄不好能拿个冠军!我跟你怎么比?我可还是个单身女人呢。——还是个离过婚的大龄剩女!我也需要人疼,需要人爱,我也喜欢人家真心实意的表白。怎么着,我就不能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挽留一下逝去的青春?充实一下难耐的空虚?做一下爱的尝试?”
“你小点声吧。还敢‘做一下爱’?我发现五六年不见,你开放多了啊你!”
“田迹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什么资格管我?”桂琳本来是想跟田迹墨开两句玩笑也就罢了,可她说着说着反而变成了在他伤口上撒盐的迫害者,自己也刹不住车了,“你是有妇之夫,管得着我这个单身女青年的事吗?我告诉你,他当场就要把那钻戒送我,我俩也互相留了电话,他刚才还给我发信息,说一会儿这里完事了就来接我。今儿晚上我要真跟他走了,‘做一下爱’也不是没可能。就算不结婚,一夜情不行吗?既新鲜又刺激……”
桂琳数落得田迹墨耷拉下脑袋,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桂琳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她一转身,跑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