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桂琳去车站的路上,田迹墨开得很快,他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他的脑袋里激烈地做着斗争,如同之前去酒店接桂琳的时候一样,田迹墨不敢看桂琳。他一路上没头没脑地讲着上学时候其他同学的趣事,一到与二人有关的地方,就刻意地绕过,开始下一话题。虽然田迹墨嘴上一直说个不停,跟初时的一言不发判若两人,但实际上,他自己知道,他是更加紧张了。
到了车站,田迹墨自告奋勇地去买票。队伍很长,田迹墨突然很希望永远排不到自己,或者说是等到自己的时候,票卖光了。他回过头远远地看着桂琳,她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一声长笛,火车进站了。广播开始一遍遍地催促乘客。田迹墨说:“车来了。”
桂琳说:“我走了。再见。”
田迹墨很想拥抱她一下。他望望四周攒动的人群,终于鼓起勇气,伪装出笑容,张开了双臂。可是桂琳已经转身。桂琳纤弱孤单的身影,一点点,一点点地被人潮吞没。风从候车站大厅敞开的门猎猎地吹进来,田迹墨只看到桂琳飘飞的长发,凌乱而凄美。她没有回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一次,在华山顶上,因为田迹墨一直跟漂亮的女导游说个不停,桂琳吃醋,这样跑掉过;那一次,在网吧里,因为他非要和舍友打游戏不肯陪桂琳,桂琳生气,这样跑掉过;那一次,在大街上,因为他不肯陪桂琳逛商场,又嘲笑桂琳买的衣服难看,桂琳伤心,这样跑掉过……
田迹墨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肆无忌惮地大喊:“琳琳!琳琳……”
可桂琳还是走了,轻轻地走了,就像,她从不曾来。田迹墨无数次幻想过的重逢,就这样不欢而散。像是一场猜得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局的梦。
§§第十七章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