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来一首呗。”听说刘星在这里驻唱过,于子凯兴致很高。
“刘哥,我来首《风含情水含笑》。”刘星还真给面子。看样子,她心情调整得挺快,对“准小三”未来的升级之路蛮有信心。
“唱什么唱,差不多行了!咱们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开party的!”田迹墨第一个反对。
音乐淡淡地响起来:“轻轻杨柳风,悠悠桃花水。小船儿飘来了,俊俏的小阿妹……”刘星的嗓子的确不错——人家压根没理田迹墨那茬。于子凯、吴大非不停叫好,听得如痴如醉。
“大兵,咱俩上这边来,我得跟你好好谈谈。”田迹墨拉齐兵去了较远的一张桌子,“小丁,再来两杯咖啡。”
“我不要咖啡。给我来冰纯。大瓶的!”齐兵喊,“老田,其实你没必要那样,反正娃娃也都看见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捅破了算了。我俩分开,是早晚的事。这回可好,你还得替我背黑锅。”
“我这都没关系,反正你嫂子又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没事,哥什么力度啊!”
“娃娃肯定会跟嫂子说的。她那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到哪儿都装作热心肠,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好人似的!”
“不是我说你啊大兵,你这都什么逻辑啊?娃娃有错吗?分明是你脚踏两只船,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盆里的,恨不得全世界的狗食都归你一个人了,你还挺愤愤不平的?”
“她没错我就有错了?谁让她当我女朋友的?我追过她吗?我死皮赖脸跟她来着?要不是我爸……”
“齐行长,你说这话可太有失水准了,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娃娃是谁?副市长的千金。你是没有追人家,可想追她的人恨不得开火箭往前蹿呢。还埋怨你爸,你爸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说,当初你不是同意的嘛,还跟人家全家吃的订婚饭。”
“什么订婚饭?他们把我骗去的,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我爸为我好?他真为我好就不会办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就不会让我进银行上班,逼我解散乐队去当兵!”齐兵拍着桌子,啤酒都弄洒了。他就势拿起瓶子,咕嘟两口,大半瓶下去了。
“又来了。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都过去八百年了,咱就别提了行不行?是,咱都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婚恋自由,反对包办。可娃娃有什么不好?不漂亮吗?不温柔吗?不乖巧吗?她背景、学历可都比你高多了。她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摆过官小姐的架子,拿过高才生知识分子的腔调?人家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田迹墨拿勺子搅拌着咖啡,不时嘬一口。
“田哥,你可别提了,就这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最要命了。我要找的是女朋友,不是女奴隶。我对她就从来没有过感觉。我跟她在一起整天就像带小孩似的,成天追着我让我给她讲当兵时候的事。我刚起个头,她就‘哇,你好厉害呀’;平时散步,看着片云彩她也得来一句‘哇,好美呀’;看电影,你就说看电影,《集结号》这样的片子居然都能睡着了,还总磨着让我带她去看,说什么‘就是喜欢那种恋爱的感觉’。我真服了她了。这哪是谈恋爱啊,这就是幼儿园小孩的过家家。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是过来人,我说的你能明白吧?”
“女人味?刘星那样的就有女人味了?就这样的,你去歌厅一抓一大把,熏死你丫的!”田迹墨恨铁不成钢,边说边看了眼台上的刘星——依旧是杨钰莹系列,这会儿是《我不想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跟娃娃,也不能跟刘星这样走下三路的啊!”
“她不是这样的人。田哥,你不了解她。真的,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齐兵的第二瓶酒又见了底,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不知道,她过去特别苦。”
“她就是黄连也跟咱没关系啊!我记得你过去喝药都得你妈捏着鼻子,现在还好上这一口了?”
“田哥,你不用劝我了。我也快30岁的人了,我在干什么自己最清楚。你看不上刘星这样的,我知道。你们文人讲究的是闷骚,当婊子还得立牌坊。不像我这种傻大兵,直来直去,不兜圈子。”
“这跟闷骚明骚是两回事。”田迹墨这回可真是“秀才遇到兵”了,生平第一次有了词穷的感觉,“你鄙视清高文雅,可也犯不着自甘堕落啊!大兵啊,你可长点心吧!”
“老田,咱们一晃快十年的交情了。如果你非像我爸似的逼我,可别怪我这当兄弟的不仁义,咱们朋友都没得做!”看刘星的歌曲完毕,往台下走了,齐兵也没耐性跟田迹墨磨嘴皮子了。他啪地站起身,拽着刘星去了另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