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

第二十二章 沧浪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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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来，五通市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播关志赋的传言，说他是个大贪官。传言虽然有很多版本，但是都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说他贪污腐败、生活腐化糜烂的事情。其中有一个版本传得最凶，说他自从在东城区当区长开始，就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地牟取一己私利、攫取钱财。当上市国土局局长后，他滥用权力、以权谋私更是达到了肆无忌惮、明火执仗的地步。他成为了让房地产开发商趋之若鹜的“土地爷”和“财神爷”，只要有利可图，他对房地产商总是有求必应。他利用职务之便在土地出让、征地拆迁等过程中，为房地产商提供帮助和便利，大搞权钱交易。至今为止，他收受的贿赂至少达5000万以上。他还利用自己的儿子关昌昭充当“腐败经纪人”，父子俩一唱一和，大打“太极拳”和“组合拳”，配合得游刃有余，天衣无缝。

　　传言还说，除了爱好金钱之外，关志赋还将迷恋女人的爱好发挥到极致。他不但包养了多名职业二奶，而且还有情人无数。除此之外，还四处物色供临时享乐的“经济实用型女人”。只要看到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要想方设法搞到手，包括本单位的女下属和在应酬场合见到的女人。就连餐馆酒店的部长、服务员等等，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一个都不放过。除此之外，他还有喜欢玩处女和女大学生的癖好，认为开处可以走红运、助官运。黄氏集团总裁黄汉志正是投其所好，多年来为他四处网罗处女资源并源源不断地“送货上门”，两人才成为了好得不分你我的铁哥们，他才利用职务之便多次为黄氏集团提供便利。在他的耳濡目染下，他的儿子关昌昭在玩弄女人方面不仅毫不逊色于他，而且还不断地推陈出新，除了像他一样四处物色女学生外，还经常同时将多名三陪女聚集到一起同时供他淫乱。上次驾车撞死人就是因为当晚在皇家夜色夜总会喝多了花酒的缘故……

　　让林嘉豪感到震惊的是，还有一个传言的版本竟然说市委书记郑清明是关志赋的保护伞。说是郑清明在担任省国土厅厅长期间就与关志赋关系极为密切，郑清明担任五通市委书记后，两人更是成为了亲密战友。郑清明甚至已经向省委提出过提拔关志赋当副市长的建议。

　　这些传言的真真假假虽然无从考证，但是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林嘉豪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唏嘘不已。幸好传言中没有关于林氏集团的事情，只有黄氏集团和其它几家房地产公司与关志赋之间的传闻。

　　2

　　这天下午，钱图突然打电话给林嘉豪说：“何祖期走了。”

　　林嘉豪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又是出国了，便问：“去哪了？”

　　钱图说：“去向上帝报到了。”

　　林嘉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钱图轻声说：“今天上午在快速环道飙车，车子飞出公路，车毁人亡。法拉利成了一堆废铁。”

　　林嘉豪半天回不过神来，望着墙壁发呆，嘴里喃喃地说：“天啊，天啊……”他万万没想到何祖期竟是个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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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皮到手了，下一步就是项目开发的问题了。林氏集团的资金实力虽然雄厚，但是林耀祖还是决定向银行贷款，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林嘉豪马上自告奋勇地说他认识中兴银行五通分行行长的儿子。因为是贾伟业以前牵的线，又都是同辈之人，一来二去他早就和杨令雄成为了哥们。

　　林嘉豪把杨令雄约到名仕会所喝酒，开门见山地说：“有件事可能需要杨兄帮忙啊。”

　　杨令雄爽快地说：“兄弟之间不要客气。姜兄有事只管说就是。”

　　“我们公司的新项目开发需要贷一些款。总共大概是一个亿左右。杨兄这边大概能贷多少？”

　　杨令雄说：“5000万之内我随时可以弄给你。”

　　林嘉豪举杯道：“那就太感谢杨兄了。事成之后，再重谢。”

　　杨令雄一仰脖子喝完酒说：“兄弟之间，不必客气。”

　　4

　　自从担任林氏集团副总裁后，林嘉豪已经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房地产项目上，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以父亲为中心了。除了重要应酬活动还跟父亲一同出席之外，一般活动他很少整天跟在父亲身后了。

　　林嘉豪虽然还偶尔和田甜、和童思雨出去厮混，但次数明显比以前少了。他反复考虑过了，这两个女人只能成为他的情人，娶妻生子还是要找王雪杉这样的女人。不仅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和个人修养，还因为她是个处女。如此纯洁的女人，他不能负了她。他承认，他也跟很多男人一样有着处女情结，希望自己将来的妻子是个处女。这一点，王雪杉符合条件，那两个女人都无法做到。田甜跟他之前谈过多名男友，童思雨就更不用说了，以陪侍男人为业，就算她将来从良，他也不可能迎娶有过这种经历的女人。他还没有那么伟大。

　　林嘉豪和王雪杉的爱情在稳步向前推进。王雪杉说她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她父亲，她父亲已经同意。他已经考虑好了，打算过段时间就和她去登记结婚。父亲以前说得没错，他们家族不缺钱，缺的是权，需要有一个过得硬的靠山。而作为常务副市长的王展鹏当然是地位显赫、实力雄厚的靠山。他如果和王雪杉结婚的话，就像父亲说的，他们家的事以后就是王副市长的事了，还担心什么呢？

　　想到这里，林嘉豪主动去对父亲说：“我打算和王雪杉结婚。”

　　“结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林耀祖显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林嘉豪点头道：“嗯。我准备结婚。”

　　“好啊好啊。”反应过来的林耀祖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

　　“过几天就去。”

　　“好啊好啊，这样就最好了。干脆登记完就摆喜酒，我找覃大师帮看个日子。”林耀祖说着就拨通了覃忠杰的手机，“覃大师吗？有件事又要麻烦你啊，麻烦你帮看个结婚酒的日子……对，对，我儿子要结婚了，看看这一两个月有没有好日子……好的，等定下来我会亲自把请柬送到你府上……好的，好的……多谢覃大师啊……好，好，先这样啊。”收了线对林嘉豪说，“他说这几天就帮我们看好日子。干脆晚上约王副市长吃个饭吧。”

　　林嘉豪说：“好吧。”

　　林耀祖马上打通了王展鹏的电话：“王市长您好！我是耀祖啊，今晚上抽得出时间吗？我同我们嘉豪想请您一起吃个饭……有时间？那太感谢了……好的，好的，那等下定好具体地方我再告诉您。谢谢啊。”

　　林嘉豪打电话告诉王雪杉时，她说她爸已经通知她晚上一起去。想必王副市长也想公开这件事。

　　林耀祖晚上在饭局上笑眯眯地对王展鹏说：“王市长，今晚约您出来，主要是想和您说一下嘉豪和雪杉的事。”

　　王雪杉低下头，有几分羞涩的样子。

　　王展鹏微笑道：“雪杉同我说过了。我也正想找时间同你碰一下这件事。”

　　林耀祖赶紧起身哈着腰举杯道：“犬子能高攀令爱，实在是我们姜家的福气啊，耀祖受宠若惊啊。”

　　王展鹏轻轻地摆摆手示意林耀祖坐下，笑呵呵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年轻人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你我都不要操太多心。”说完又对林嘉豪说，“嘉豪啊，你和雪杉是同学，相互应该都已经很了解了。你们能够走到一起，我很高兴啊。只是雪杉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脾气有些任性，你不要同她计较啊。”

　　“谁任性啊？”王雪杉撅着嘴说，“一见面就说我坏话。老爸你什么时候惯过我呀？”

　　林嘉豪双手举杯道：“王市长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雪杉的。”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像是喝下了一杯蜂蜜。心里说：看来这个未来的岳父对我印象不错。

　　王展鹏喝完酒，微微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转头对女儿说，“雪杉啊，你以后要多向嘉豪学习啊……你呀，要改改脾气才行的。”

　　王雪杉撅了撅嘴巴，拉长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知--道--了--”

　　回到家的林耀祖还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说：“想不到王市长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看来他对你的印象不错。”

　　林嘉豪轻描淡写地说：“雪杉早就和她爸说过了。”

　　“王市长这个人确实是不错的。对子女虽然要求严格，在婚姻大事上却很开明。”林耀祖满面笑容地说，“嘉豪你越来越成熟了，真正长大了。我很高兴啊。”

　　林嘉豪点头笑笑，不说话，心里却感慨万千。同样是作为父亲，自己的父亲曾经那么粗暴地干涉他的感情，讨厌美国竟连美国的儿媳妇都不能接受；王雪杉的父亲却如此开明。自己的父亲教会他如何融入社会环境、如何熟知和灵活运用这个社会中的潜规则；王雪杉的父亲却连自己女儿的工作都不愿意帮忙，要求她自己去闯荡。谁才是好父亲，他找不到答案，心里却对王展鹏更加地肃然起敬，感叹这样的官员在五通市太少太少。

　　他心里知道，父亲所说的“成熟”和“长大”，其实就是他愿意顺着父亲设定好的轨道去走了，能够接受父亲的价值观、能够融入环境了。是的，在父亲眼中，他是变得成熟了。但是他知道，过去的那个林嘉豪、那个在美国斯坦福大学满怀抱负的林嘉豪已经死了。

　　因为酒精的作用，躺在床上的林嘉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却走进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晃过。这些面孔中有已经移民出国的贾伟业，有酒后驾车撞死人的关昌昭，有飙车身亡的何祖期，有钱图，有贾连杰和关志赋，也有他自己和他父亲……这些面孔一张张地晃来晃去，笑容各异。又像电影特技一样翻转、重叠、拉伸，甚至从高空坠落。最后这些面孔竟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面孔，顶天立地。他们各自的小面孔分别成为这张大面孔上的五官，有的成为耳朵、有的成为眼睛、有的成为嘴巴，有的成为了长长的舌头垂吊下来。整张大面孔就像科幻片里的怪兽的脸，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明明感觉自己大脑很清醒，却已无法掌控自己的面孔，只能成为大面孔中的一部分。大面孔表情冷峻，嘴巴不停地翕动，瓮声瓮气地念叨着几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他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虚幻和飘渺，紧接着是一片空白，就像突然切断信号的电视屏幕。慢慢地才又恢复了清醒，他的面孔也终于从大面孔中跳出来，回到自己头上。他突然想起屈原的《渔父》中“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的诗句来。他自言自语道：“以前我确实是太理想化，对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真有种‘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想想多么可笑。现在，社会丑陋现象也好，潜规则也罢，我都早已见惯不怪。无论商也好，官也罢，大道理都是在台面上讲的，讲给普通老百姓听的。父亲说得没错，我的责任就是顺利地接过父亲的班，把林氏集团更好地发展和传承下去。这不仅仅是对整个姜氏家族的责任，更是对社会的责任。作为林氏集团的继承者和接班人，承担这种责任我将义不容辞……”

　　梦境的最后，他梦见自己已经成为了中国新一代最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正阔步走在红地毯上，出席一个盛大的庆祝活动。很多记者的镜头正对准着他，耀眼的闪光灯中，他向人群频频挥手致意，笑容满面。他刚坐上主席台，却惊呆了：一个记者的相机镜头瞬间却变成了一支狙击步枪！更要命的是，一颗子弹已经向他飞来！

　　“啊--！不要啊--！”他大叫一声扑到在地……

　　恶梦醒来的他又是满身大汗。

　　5

　　考虑了很久，林嘉豪还是决定把自己准备结婚的消息告诉苏菲。虽然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分手，但他觉得还是要告诉她。他们牵手走过那么多年，他应该把最终结果告诉她。

　　他写了一封邮件给苏菲：

　　对不起，苏菲，我要结婚了。我们不能最终走在一起，责任全在我。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宽恕我。我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不能离开我的父母，更不能将他们告上法庭。请原谅我的软弱无能……

　　过了两天，苏菲回复了。林嘉豪打开信件，跳出的是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上面写了一行字：

　　姜，祝福你。我已经在上帝面前为你祈福，愿你和她幸福终生……

　　看着这行字，林嘉豪泪如雨下。

　　6

　　林嘉豪终于已经融入了环境。是的，为了家族企业、为了父亲所说的责任，他不能不融入社会环境，担当起企业接班人的重任。他的观念一点点地被同化，昨日的理想早已在世俗中一点点地被瓦解，消失在记忆里，就像儿时断了线最终消失在天际的风筝。

　　他相信，他最终也会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民营企业家，甚至比父亲更优秀。

　　但是每当午夜梦回，每每想起导师柯林斯对他说过的“希望你把斯坦福商学院的精神带到中国去……”那句话，望着天花板，他却又常常感到茫然。

　　7

　　这天下午，林耀祖心急火燎地打通林嘉豪的电话说：“嘉豪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急事。”

　　林嘉豪赶到父亲办公室，父亲把他叫进里间的休息室，关上门，压低声音说：“关志赋被双规了！”

　　“啊？！”林嘉豪非常震惊。

　　“贾连杰也突然调走了。到省人大去当农工委主任。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林耀祖阴沉着脸，瓮声瓮气地说，“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关志赋，他会不会说出什么来……甚至咬出贾市长。”

　　林嘉豪的心怦怦直跳，感觉喉咙有什么堵住了一样，焦急地说：“那我们怎么办？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林耀祖摇摇头，吸着烟，脸色很难看。沉默许久才说，“我同你去见见王副市长吧。”说完就拨通了王展鹏的电话。

　　当天晚上，林耀祖和林嘉豪在温泉山庄见到了王展鹏。还未等林耀祖开口，王展鹏就说：“耀祖啊，最近五通发生了一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五通还要继续发展嘛。过去和现在都是为了工作嘛。”

　　林耀祖点头哈腰地说：“感谢王市长关心。”

　　王展鹏抖抖烟灰，意味深长地说：“关志赋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他个人的原因。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天塌不下来。作为腐败分子，他肯定难以逃脱党纪国法的制裁。”

　　林耀祖点头如捣蒜，重复着那句话：“感谢王市长关心。”

　　林嘉豪听懂了王展鹏的话外音，王副市长的意思是叫他们不要担心，他们不会因为关志赋的事情受到牵连。

　　林耀祖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一个月后，郑清明升任副省长，王展鹏升任五通市委书记。而关志赋很快就被检察院批捕，很快又被法院审判，被判处死刑。

　　这天中午应酬回来，林耀祖和林嘉豪在办公室喝茶，林耀祖突然感慨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要不是王书记，这次我们可能就有麻烦了。幸亏我同他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加上你和他女儿的特殊关系，他才会对我们鼎力相助啊。要不是他，我们可能要受牵连。”

　　想起操作A号地块的事情，林嘉豪至今还感到后怕，喃喃地说：“是啊……要不是他帮我们，后果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

　　“这就是我同你说的找靠山的好处啊。关键时刻，起码有人替你撑腰啊。”林耀祖说，“看来以后我们更要注意保护自己、把握分寸啊。这次确实把我给吓着了，好在有惊无险啊。”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以前为什么说商人跟官员打交道是在剃刀边缘跳舞，这次你有感受了吧？搞不好就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林嘉豪点头不语，想到过去的事情，他就感慨万千，甚至脊背发冷。

　　8

　　林嘉豪和王雪杉在五通国际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五通市党政军各界要人均出席了他们的婚礼。王展鹏和林耀祖坐在一起，脸上都笑开了花。他们一个是五通政界的一把手，一个是五通商界的巨子，今天正式结成了儿女亲家。他们两家的联姻，必将成为五通政商两界的一段传奇佳话，也必将载入林氏集团的发展史册。

　　在酒店门口，钱图将一个大红包递给林嘉豪，拍着他的肩膀，然后向他和王雪杉拱手笑道：“祝贺两位老同学啊。嘉豪你终于把初中没做完的功课做完了啊。”

　　一旁的王雪杉脸唰地红了，嗔怒道：“钱图你说什么呢！”

　　钱图哈哈大笑道：“我是祝两位老同学早生贵子啊。”

　　林嘉豪笑呵呵地给钱图点了烟，说：“谢谢。你也是。”

　　一个月后，柯林斯访问中国时见到了林嘉豪，林嘉豪向导师诉说了回国后走过的心路历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无奈。导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姜，我理解你的心情。请相信时代在发展和进步，要相信社会，相信自己。”

　　这天上午，林嘉豪刚打开MSN就跳出了一条迈克的留言，还以为是迈克又要分享在中国的经历和感受呢，没想到却是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2005年在沃顿商学院毕业典礼致辞中的一段话：

　　我们的体制从根本上而言是建立在信任和公平交易的基础上的。我们只需看看今天的世界就知道这些品质的可贵，以及他们缺失的后果。在这方面，我们作为一个国家已经取得了很多成就，但是需要做的还很多。建立在个人美德基础上的社会不应该存在任何形式的歧视。在一个经济体中，只有所有的参与者都有取得最大成就的机会，自由市场资本主义体制才能完全有效地运转。如果我们成功地使每一个人都获得充足的机会，我们的国家肯定会变得更加富裕。更重要的是，所有的美国人都将认识到，他们所在的国家的体制是公平的，值得拥护的……

　　这段有着浓厚的美国式价值观色彩的话又勾起了林嘉豪的美国情怀，在美国度过的那些令人难忘的日子又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重现。他想起了斯坦福的校园，想起了和苏菲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了对他寄予厚望的导师，想起了当年美好的理想以及那些豪情满怀的抱负。而这一切，都已渐行渐远，不再回来。

　　林嘉豪点上一支烟，任烟雾缭绕，思绪飞扬，行走在回忆的隧道里。烟雾氤氲中，他却又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恍惚和虚幻，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