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底是什么?抄底就是价值与价格的对等平衡关系。炒股票也就是炒人生态度。
上官青云回到家里洗漱完毕,一直在想刚才离开安庆娱乐会所时,吕菲菲悄悄对他说的话:“明天是我喜迁新居的日子,你要做顿饭给我吃,不过是在你家。”
这下可难倒了上官青云,平时一个人在外吃得多,要不就是在外买了熟食打包回家,在家做饭是很少的,这一次吕菲菲突然搞了这么一出,也怪自己当时嘴笨,为何不当场找个理由拒绝了呢?上官青云现在冷静地想了想,虽说有点后悔,但从近来跟吕菲菲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来看,他俩在同事的眼里就是在谈恋爱,只是两人彼此都不点破,别人也不能乱说,可私下心知肚明。但上官青云的内心却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吕菲菲,有一个女子在他的内心深处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她就是黎叔的女儿——格妮雅·黎。他一直想忘记她,可是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反而越想着她。思念真的是个古怪的东西,它就像绵绵的细雨,丝丝线线联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稍不留神,就让他心雨不止。
是拒绝还是答应?如果不拒绝,那就代表着答应。面对着电脑里的聊天软件,上官青云一直在犹豫着。不知过了多久,在键盘上打出:“明天中午我去你的新家接你,等我。”
吕菲菲今天心情特别的好,快速地把临时住所的东西搬到新居摆放好后,懒洋洋地躺在新买的橙色布艺沙发上,听着组合音响里播放的旋律优美的小提琴曲。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上官青云来接她。因为今早她一打开电脑就看到昨晚上官青云给她的留言,别提有多高兴了,她认为自己的计划又进了一步,她要了解这个让她芳心激荡的男人的一切。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暗笑着摇摇头。
“丁零,丁零”,两声门铃响过之后,吕菲菲快步走到门前的猫眼处往外一看,一堆绿绿的东西挡住了视线。她正感到诧异,门外的人不是上官青云,那会是谁来了?听到门铃声再次响起,她也不再多想,直接把房门打开,一眼便看到上官青云捧着一盆绿植站在门外。
“祝贺你喜迁新居!我给你送来了一盆绿色植物。”上官青云一边说着一边换好临时拖鞋,走进了吕菲菲的房里,把手中的一盆绿色植物放到了沙发旁的一个空平台处。
吕菲菲关好房门说:“你这人真是奇怪,有你这样来看女孩子的么?不给我送花来,却给送来了一盆绿植,哼。”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盆植物叫‘富贵竹’,带有很浓的祝福之意。你看我把它放在沙发旁的这个地方,正好衬托这个沙发的美。绿叶配红花,你就是一朵最美丽的红花,当然要有绿叶衬托了。”上官青云打趣地说。
吕菲菲也不跟他贫嘴,看了看摆放在沙发旁的富贵竹,可别说,放在这个地方还真是很搭整个家居。心中暗喜,肯定是上官青云前几天早就想好要在这里放上这个植物了。
“你看我的家怎么样?有没有你的家里漂亮?”吕菲菲示意上官青云,并拿出水果摆放在他面前的正方形茶器上。
“吕副总,你家当然比我家要好看多了,这么温馨的格调,简约大方,而不失现代潮流。”
“什么?你叫我什么?”吕菲菲有点暗暗生气。
“我叫你吕副总啊!”上官青云装出萌萌的样子。
“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允许你这样叫我。看我不打你……”吕菲菲边说边往上官青云身边挤过去,“打你,我打你,就要打你……”
“好好好,我认错,我投降。”上官青云躲着吕菲菲,“你都准备好了没有,我特意来接你去我家的。”
“哼,这还差不多,你等我去换一下衣服。”吕菲菲听上官青云这么一说,马上改变了自己刚才的态度,走进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上官青云也走出客房来到阳台上,极目远眺。美丽的阳光衬托了无边的蓝天,小区四周恬静清雅,这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上官青云心中暗暗叹道。
“我换好啦,我们走吧。”吕菲菲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啊!”上官青云回过神来。他从没有见过吕菲菲这么迷人的样子,白皙的肌肤,高挑的身材,外配一身古典的衣裙,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不免惊愕了一下。
上官青云见多了美女,但是,吕菲菲的美却有一种脱俗的气质。他对美没有特别的定义,能让他从心里生出喜悦感觉的就是好的,他不会盲目跟随世俗的审美标准。
“为何这样看人家,讨厌。”吕菲菲看到上官青云这种呆呆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得意。
“不好意思,以前真没有见过你这身装束。我们走吧,顺带去看看新办公地点都整理完了没有。”上官青云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刚到你这儿来时,看到张副总正在那边忙碌地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员。”
吕菲菲的家跟新办公地点的别墅相隔不远,开车过去也就两三分钟。等上官青云的车刚好开到别墅门前时,搬家公司的车正好离开。他俩走进别墅,看到张副总还有潘卫国、鲁海波在整理东西,连忙跟着一起行动。要整理的东西不多,几个人很快就整理好了。
“真不好意思,让吕副总和青云副总也来亲自动手整理。”张正龙客气地说道。
“看你说哪儿的话了,这不见外了么?以后张副总有空也要经常过来的呀,要不然我们的后勤工作可没有了保障……”吕菲菲一脸诚恳的样子,听得张副总很是感动。
上官青云也随意问了问潘卫国和鲁海波,对新居是否满意。
别墅经过这么一装修,还真是赏心悦目。三层楼的整体格局没有多大改动,私人办公房间与公共房间分隔有序,从操作室的落地窗往外看,一株成年缅桂,别墅外的景致尽收眼底。
看完这一切,吕菲菲和上官青云对张副总都报以感激的微笑,以往在上官青云心中所留下的一些成见也渐渐地得到了淡化。
正当大家都要离开别墅时,贺大智从外面进来,差点与低着头急着往外走的潘卫国撞个正着。潘卫国一见是贺总,不好意思地站在了一边。
“这么巧,你们都在呀。”贺大智跟大家打了声招呼,“我把车停在了下面的大停车场里,顺着小道走上来的,这样也可以顺带享受一下这里的自然风光。”
见贺总也来到新的办公地,大家都争着跟贺总打招呼。当贺总的眼光扫过吕菲菲时,脸上流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贺大智见大家都快要离开了,也不强留大家,只是随便在一楼的大厅里看了看,然后叫张副总留下,说有些事情要单独跟他聊一聊。
上官青云和吕菲菲跟各位道别之后,开着车离开了别墅。
一路上,吕菲菲的心情很好。从吕菲菲现在住的泉翠庄园到上官青云的住所本应相隔不远,以现在这样的车速,按理说应该到了目的地才对。等吕菲菲反应过来,才发现上官青云的车是开往市区的,心中生出丝丝诧异,她微带斥责的语气问道:“不是说好去你家的?怎么你现在想反悔了?你家住在市区么?”
“当然不住在市区了,我现在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你到了就知道了。”上官青云也不理会吕菲菲的问责,扶稳方向盘踩着油门往前驶去。
车行驶了约十分钟后,上官青云指着眼前的一大块招牌说:“到了,就是这里。”吕菲菲定眼一看,就在离停车场不足二十米的地方,一个门坊上挂着“宁海市北郊农贸批发综合市场”的招牌。招牌下人来人往,一派繁华的景象。
“农贸市场?”吕菲菲很快就明白了,原来上官青云要带她来这里买做饭用的食材。但她也感到疑惑,为何不去大型超市买呢,却要到这种乱蓬蓬脏兮兮的地方?
上官青云也看出吕菲菲的疑惑,笑了笑说:“我有时很喜欢到农贸批发市场里来转一转,一来可以透过这些最最基础的生活场景感受一下国家经济的活力,二来这里买东西经济实惠,用行话说可‘抄到底’。”
“抄底?”吕菲菲听着更是一头雾水。
上官青云说:“对啊,就是抄底。在我看来,抄底就是价值与价格的对等平衡关系。比如说,你到这个市场看到一件商品的价格与另一个市场同一件商品的价格有所不同,或是高了,或者是低了。在你做出购买选择时,当然会选择低价格的地方买。有些地方之所以同一件商品的价格有所不同,是因为掺杂了很多的中间环节,经过的环节越多,它的价格就会越高,而这件商品本身的真实价值就被人为隐藏了。当然,这也要根据你的需求程度来定,所以价值与价格的关系其实也是人心理活动的一种定论,只是各有不同。”
上官青云又想了想,说:“还有,随着现代经济的发展,物质的供给日渐丰富,人们越来越追求高档的东西,认为价格越高的东西就越好。很多商家借助人们的这种心理追求来定价格,提高自身产品的利润。像我们这种做证券股票的,做着做着就做出了一种本能习惯,会把抄底运用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其实炒股票也就是炒人生态度,炒人文特性。”
“哟哟哟,大道理真多,买个菜也这样一套一套的,你累不累呀!”吕菲菲带点讽刺地笑着说。
上官青云说:“当然不累了,这是一种乐趣。有时我可能会在买菜时为了一角钱跟商家讨价还价,这并没有省下来多少钱,但它是一种感觉,一种博弈之后的乐趣。”
“行行行,你有理,我说不过你。”
吕菲菲透过他的这些言行,也逐渐感到上官青云定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人,他拥有让人嫉妒的才华,但他也有着最普通的一面。
吕菲菲在上官青云的带领下,逛了一遍市场。一圈下来,两人大包小包地选购了很多食材和水果。回到车上坐定后,吕菲菲才感到有些轻松,感叹:“真没有想到,买菜比我逛商场购物要累多了。”
上官青云驾车又重新驶向了海滨大道,往听涛雅苑小区急驶而去。
吕菲菲靠在车座上闭上双眼小憩了一会儿,暗自思忖,今天买了这么多的菜,要怎么做啊,反正我是不会做的,最多也就是当个小帮手洗洗菜什么的。上官青云要是能做得一手好菜,那他岂不成了一个极品男人?
听涛雅苑小区的自然环境虽比不上泉翠庄园,但它整个小区的布局结构合理,中高楼层之间的采光与中央园林的配比还是很讲究的,临海的几栋房屋视野很好。
C幢12楼03室的主阳台也是面向大海的方向,晴朗的天空下,站在阳台上,可将大海尽收眼底。吕菲菲四下参观了一下上官青云的家,二室二厅一厨一卫,虽没有豪华的装饰,但干净整洁。家里的家具不多,却也不乏温馨之意。客厅里一幅黑桃木框装裱的高山流水瀑布很显眼,既富有层次,又有灵灵动之感。画面左下角题写的“纵有万泉瀑飞渡,唯有流水石受苦”,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上官青云家还有两个地方让吕菲菲比较满意。一个是客厅里的全实红木的红酒储藏柜,这个储藏柜跟客厅的一面墙紧紧融为一体。储藏柜的最下面是一层冷藏机柜,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定制的。另一个是书房里大大的藏书柜,里边摆满了书,看上去都是读过的,不光是在书架上摆摆样子。书架前还安装了一架带滑轮的木梯,方便取下高处的书。
吕菲菲随意看了看摆放在书架里的书,全部是一些中外古典书籍,历史、心理学、经济管理类、人物传记类都有。其中一本古老的线装书引起了她的注意,吕菲菲便把它抽出来,只见发黄的书页上写着《古道御书》。她好奇地打开一看,里边什么也没有,再多看几页,全部是空空的白页。她感到好奇,拿着手中的书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忙碌的上官青云问道:“你这是一本什么书啊?里边一个字也没有,全是白页?”
“什么书?什么白页?我的书都有字的呀。”上官青云没有回头,一边忙着一边含糊地回答。
“你是说我冤枉你咯?”吕菲菲见上官青云看也不看一眼,不悦地说,“你看,你看,这本什么《古道御书》里边就是一个字都没有。”
上官青云一听到“古道御书”四个字,有如触了电一样,但他很快故作镇定地回头看了看。他知道,这本书是不能让任何外人看见的,因自己一时大意,那天把它临时放到书柜里,然后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顺着吕菲菲的手一边翻看一边也感到奇怪,原本里边有很多文字的,现在一个字也不见了。电光火石般的意念在大脑里一闪,马上反应过来说:“哦,你说的这本……无字经书呀,它是没有字的。”
“无字经书?”吕菲菲惊诧地看着上官青云。
上官青云说:“你没有听说过无字经书?那你看过《西游记》没有?”
吕菲菲说:“《西游记》当然看过了。”
“《西游记》里最后唐僧西天取经得到了很多的无字经书,在过通天河时掉入河中,这本书就是那时掉入河中遗失的众多经书之一。”上官青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
吕菲菲看到上官青云这副表情就想笑,心想,《西游记》那是神话小说,他用这种方法来解释,一定是想骗我,哼,我才不上他的当,听他胡说八道呢。既然这样,我何不顺着他?于是说:“无字经书你也看得懂?”
“看得懂呀,不过不是用双眼来看,是用心来看的。”上官青云只能用这个办法把此事给敷衍过去,然后不再理吕菲菲,又开始忙着手中的事情。
“我的家里你也看过了,很普通的,没有你那儿漂亮。你是不是也得来帮一帮我了,要不然要到很晚才能吃得上饭的……”上官青云借故把话题拉远。
吕菲菲见也得不到什么答案,虽然心有疑惑,也只有随它去了。她现在听到上官青云主动要求她来帮忙,心中一笑,说:“好好好,你要我怎么帮你?”
上官青云安排了一大堆洗菜的活计交给吕菲菲。对于吕菲菲来说,这点活不算多,她喜欢这种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做事情的感觉。
因中午两人只是在逛农贸市场时随意买了些零食吃,肚子未曾填饱,现在自然感到有些饥饿,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很快一顿丰富的饭菜摆上了桌面。
“你想喝点什么?”上官青云一边点燃餐桌上的烛台一边问道。
“你这儿有这么多的藏酒,你请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吕菲菲一副客随主便的意思。
“那就喝我们第一次认识时喝的拉菲古堡吧。”
上官青云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瓶未开启的拉菲古堡,打开组合音响,屋里便回荡着轻柔的古典音乐。然后很熟练地开启了红酒,先为吕菲菲面前的勃艮第红酒杯盛上。
两人边吃边喝,尽情地享受着,没有多少言语。古典音乐,烛光,美酒,才子,佳人,这些元素组合的场景,是不需要用词汇来描述的。如果说生命有三分之一是在运动中度过,三分之一在言语中度过,那么还有三分之一是在感受中度过。感受生命中的一切,学会了感受,也就理解了生命。
吕菲菲有好几次想跟上官青云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给放弃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要说的话破坏了良好的气氛。吕菲菲感到今天在上官青云这里喝的拉菲古丹妮比在上海那次喝的口感要好,她想可能是因为冷藏了的缘故吧。不知不觉一瓶拉菲古丹妮只剩下三分之一。不知是因为红酒的原因还是气氛使然,两人的脸颊都出现了粉红。吕菲菲感到每一次与上官青云碰杯时,四目相交,脸颊就会有一种灼热感涌现,心跳加速。她既害怕自己因为不能自制,而醉倒在这浪漫温馨的酒杯里,也害怕这种时光只是她生命中的昙花一现。
隐隐约约有种甜蜜的矛盾压在她的心口。她想:我这是怎么啦,在别的男人面前一贯自信的我,跑哪去啦?一个心念瞬间而起:我一定要拥有他。
吕菲菲拿起酒杯起身来到上官青云的身边,主动要与他喝交杯酒。上官青云也不拒绝,起身憨憨地笑了笑,在两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时刻,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酒是喝下去了,两人却并没有分开,吕菲菲环住上官青云的脖子,幸福地微笑着,逼视着上官青云的眼睛:“我看到了,你的眼睛里有我,对不对?”
吕菲菲并没有得到上官青云的回答,却感到上官青云温暖而热情的嘴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一股暖流瞬时传遍全身,吕菲菲很自然地迎合他的热唇,深深地,久久地相吻着……刹那间,天地已无万事万物,轻柔的音乐仿佛也停止了,周围的空气似乎全都凝固了,一切都那样的静,静得听得到彼此激烈而富有生命的心跳……
在激吻中,上官青云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抱起吕菲菲走进卧室……
上官青云自从回国以后,许久,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浪漫了,更没有过这种快乐的时刻。虽然他有坚韧的毅力,可以通过情感的转移让自己独守寂寞,但他一样是人,一样有着动物原始的本性。他不害怕这种寂寞,更不害怕这种寂寞会伴随他一生。他只是将自己的情感深深地藏在心底,等待着地动山摇的那一刻。
上官青云心想,我不想我的激情永远跟随着那个离我远去的人,我有选择情感的权利,我有寻找满足情感需求的权利,如果说爱的永恒是为了固守在一个逝去的回忆里,那么,什么又是爱的生命与活力呢?爱不是一个死去的物体,爱是一个活物,是一个有着无限生命力与创造力的活物!传统爱的观念与人性的本能,在此时有了一种全新的诠释。
音乐如海,情感如涛,正追逐着生命,无限的爱意由此而生。
上官青云紧紧地拥抱着吕菲菲,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胸前,握着他的手,突然有种不自觉的冲动将他的手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吕菲菲本想着他会大叫一声,可他却轻轻地说:“上帝又吻了我一口,不是留下唇红印而是青紫一片。”
“不管过去有过什么,现在你要永远记住我。”吕菲菲又有点心疼地用手轻轻抚摸着上官青云被她狠咬过的牙印。
上官青云笑了笑,不与她争辩,只是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吕菲菲陶醉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我真想这样一辈子靠在你的怀里,就算此时让我死去我也愿意。”
吕菲菲又轻轻地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行吗?”
“答应你一件什么事情?”上官青云心想,她此时要求我答应的无非就是爱她一辈子,或者爱她一万年之类的事情,“你说吧,是一件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做到。”
“这件事对你说来不难,你一定能做到,只要你能答应我就行。”吕菲菲撒娇着说。
上官青云说:“好的,我答应你,但你不能因为我的答应而让我去做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情。”
吕菲菲抬头瞪了他一眼,说:“我要你答应我,将你的秘密全部都告诉我!”
上官青云一听,是这么个要求,当时就想笑。看到吕菲菲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想了想说:“我的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
吕菲菲说:“你当然有秘密啦,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秘密!我想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将我的一生交给一个我不了解的人!”
上官青云得意地笑着说:“了解可以呀,你天天跟着我就了解我了啊,哈哈哈……”
吕菲菲撒娇地说:“讨厌,我说正经的!”
上官青云说:“你这是给自己设了一个套,给套了进去。了解别人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没有哪一个人能真正地了解另一个人,我们现实中通常所说的了解某一个人,那只是对于一些表面现象而已,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敢说能完全地了解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别人。至于我的秘密么,人的一生都会有很多的经历,每一个经历就会是他人生的一个印记,你不要在意这个印记是什么,关键是看它对你以后的人生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要真想知道我的过去,那你以后天天给我做饭吃,我会一点点地讲给你听,行不?”说完后,上官青云自己笑了起来。
吕菲菲见前面的话题继续不下去了,又聊起另一个话题来。“到你家里,我注意到了两个细节,你书房里电脑旁边有个相框,相框里那个跟凯瑟琳·泽塔-琼斯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是谁?还有就是,你侧墙上那幅装裱精美的刺绣‘浴火凤凰’是哪来的?”
上官青云先避开第一个问题,用手指了指侧墙,说:“你是说这幅不死鸟图?等等,你刚才叫它什么?”
吕菲菲有些惊诧了,说:“浴火凤凰啊,这个被火焰包围着的凤凰啊!”
上官青云说:“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幅画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卖画的人跟我说,外国人称它为不死鸟。我当时看它被卖家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些灰尘,但刺绣很逼真,很有立体感,就买了。浴火凤凰?你叫它浴火凤凰,这名字不错。对了,这个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吕菲菲白了上官青云一眼,手指轻拎了一下他的肚皮说:“‘浴火凤凰’是我的网名呀,你忘记了?”
经吕菲菲这么一说,上官青云突然想起来了,又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临回国前,他跟未婚妻格妮雅·黎确定分手后没多久,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无聊,信步走进一个不起眼的画廊里,偶然买了这幅画。不曾想到今天,一个网名为“浴火凤凰”的真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你在想什么呢,难道有什么不对么?”吕菲菲看出了上官青云的异样,不知道其中原因,随口一问。
“没有什么不对的呀,我在想,我们从事证券股票这一行,从开始到结束,能活到最后放手不干了的,却如同这个称号一样:‘不死鸟’!可现实却是,能在这个行当里得到这个称号的人少之又少。”上官青云自圆其说,却也说得在理。
“嗯,你这样说,确实有点像那么回事,‘不死鸟’!嘻嘻,我以后就叫你‘不死鸟’喽!凤为雄,凰为雌,凤凰乃为雌雄同体!浴火的凤凰,在火中重生的凤凰……”吕菲菲越说越开心。
上官青云见休息得差不多了,想到还有一摊子卫生没有打扫,想起身去收拾,吕菲菲却紧紧抱住他,害怕他就此离开了……
两人经过再一次的小憩之后,上官青云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两件男式长袍睡衣,一件白色的递给了吕菲菲,一件淡蓝色的自己穿上走出了睡房。
吕菲菲背靠在床头上,穿上了睡衣,并未起身,看着上官青云的背影,心想:我的计划是成功了,那我算得到他这个人了么?如果说性是贴近彼此最有效的方式,那为什么上官青云今天一改他往日里文质彬彬的形象?从他的激情来分析,他是真性情流露,而不仅仅是酒精催化。
吕菲菲不敢再多想什么,起身往餐厅走去。看到上官青云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还重新在餐桌上摆放了水果。
“菲菲,你起床了,不再多休息一下?有没有饿了?我重新做了点吃的……”上官青云一连串关怀问候的话,听得吕菲菲感动得差点流出眼泪来。
“我还不饿,吃点水果就行。”吕菲菲说,“现在天色也暗下来了,我想到阳台上坐一坐,你要不要来陪我?”
上官青云自然是答应了,移了一张双人靠椅和一个小圆桌到阳台上。阳台还算宽敞,放上这些东西也不会影响旁边一盆长势茂盛的植物。上官青云重新换了一张CD,牵着吕菲菲的手坐到了靠椅上。吕菲菲听是张学友版的《听海》。
“你也喜欢听张学友的歌?”吕菲菲问。
“是的,这首《听海》是我看海时听的歌。”上官青云说。
吕菲菲满怀期待地问:“我前面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相框里那个棕黑发质、蓝眼睛的外国女人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
上官青云知道,这事今天不给吕菲菲一个交代,改天她还会为这个问题来纠缠自己,还不如现在告诉她。于是说:“这个女人是个混血儿,是我在美国工作时,‘M·守护者环球对冲基金’华裔总裁黎志俊的女儿,叫格妮雅·黎,也是我曾经的未婚妻。后因我执意回国,她极力阻止,最后矛盾升级分了手。”上官青云说完凝思了一下,往远处的大海望去。
吕菲菲问:“你回国后有想过她吗?有想过再回到她身边吗?”
上官青云说:“有想她,但没有想过再回到她身边。她虽有中国血统,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外国人,她的母亲出身于一个古老的欧洲贵族,她是个傲慢的人,有着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加上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用盛气凌人来形容她一点也不过分。”
吕菲菲再问:“你有恨过她吗?世间常说,有爱就有恨。”
上官青云说:“唉,谈不上什么恨,爱与恨是个双胞胎,是个魔。一旦你动了那个心思,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那就只能是走向毁灭。”
上官青云,一个自认坚韧的男人,在提到这些往事时,也难以掩藏心中的痛。
“听,海哭的声音,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上官青云跟随音乐声,轻轻地唱了出来。
吕菲菲看得出来,是她重新揭开了他已经结痂的伤疤,这伤疤对上官青云来说,是一份滴血的痛。她此时能做的就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在给他一种力量,一种由她这里升起的爱的力量。
天色渐渐走向深黑,星星露出了光芒。从远处而来,略带点咸味的海风吹拂着阳台上两个紧紧相依偎的人。
“青云,你能说说什么是爱吗?”吕菲菲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清楚,她害怕她的这个问题又会勾起他的伤痛。
上官青云答非所问,又似自我表白地说:“我是个很独特的人,我的独特是因我的自负和自傲,我不喜欢平庸世俗的生活,我喜欢森林和大海。尤其是黑夜里的森林和大海,它们能让我找到心灵的宁静,能寻找到白天时分不能得到的生命本性。”
“我像个游子,喜欢将心交给黑色的森林和大海,因为它们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美,它们有时会在电闪雷鸣中奏出生与死的凯歌;也会在轻啼的鸟声与风声中让人感知大自然循环不息的生命之歌。与其说是歌,还不如说是糅合了一点情感,一点沧桑,一点超脱,一点希望的心灵玄音,天籁之语……或浓或淡,或轻或重,或短或长的久久情怀。”
“菲菲,你知道,让夜色里的森林和大海做心灵访客,能得到什么——感知,一种对自我的感知,一种对自然的感知,一种对生命的感知,一种对朋友、亲人的感知……”
上官青云思忖了一下,说:“你问爱是什么,我是这样理解的,人性的爱,可以说是所有情感的混合体;魔性的爱,可以说是引诱人进入罪恶深渊的桥梁;神性的爱就可以引用一段《圣经》里对爱的诠释: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吕菲菲静静地听完上官青云的诉说后,问:“不求自己的益处,青云,你认为自己做到了么?”
上官青云知道吕菲菲话外之音,是指他们所从事的这个证券股票行业,他们在这个行业里所扮的角色,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益处而损害了别人的益处,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伤害之上。
上官青云也不直接回答吕菲菲的话,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所以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我会用这些所得的益处去赎我的罪。到时,你还愿意陪伴着我么?”
如果说,刚刚吕菲菲与上官青云只是身体上的结合,那么现在她正在向上官青云的内心世界靠近。她知道,她打开了一扇通往上官青云内心世界的窗户,通过这扇窗户,她窥探到她期待已久的东西,可是又对这扇窗户里的世界感到莫名的恐惧。她不知道这种恐惧意味着什么,但她却感到正有一种越来越强大的力量,推着他不断地往这扇窗户的世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