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一盏温馨的灯

第二十五节 只因为爱你

　　苏磊是一个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少年。他的父亲是财政局的局长，母亲是一所重点中学的教师。尽管他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环境，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喜欢，相反他十分讨厌自己的家庭，讨厌自己的父母。父亲整日忙于工作和应酬，早出晚归，一天难得看到几回，更不要说带他去游乐场玩耍了，在苏磊的眼里父亲只是一台可以源源不断地吐钱的机器。母亲是他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每天总是板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除了不停地追问他学习外，似乎从未真正关心过他，在他的眼里，母亲只是一个同住一室的陌生人。

　　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苏磊时常在学校打架逃课，在外面惹事生非，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使父亲和母亲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才能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才能与他们面对面地坐一起，即便为此挨了父亲和母亲的责骂，他也觉得心里舒畅。

　　苏磊一直不能理解父母对工作的狂热，他觉得父母根本就不爱他，甚至他还曾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到了青春期后，苏磊更加变本加厉，常常故意跟父母作对，故意将父母气得暴跳如雷，以此向父母宣誓，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的管束。

　　苏磊与母亲的战火不断升级，终于有一天，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然而外面的世界也并非他想像的那样美好，离家半个月后，他已身无分文，不得不挂通了母亲的电话。当母亲把他从上海接回来时，她以为母亲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是这次母亲却出奇的平静，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而是轻轻地捧着他的脸说：“孩子，你瘦了。”

　　可是苏磊一点也不领母亲的情，他桀骜不驯地将头扭到一边，他就是要气母亲，就是要让母亲难受，让母亲知道还有他的存在。他一直望着窗外杨槐树上那只蹦蹦跳跳的小鸟，母亲说的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

　　就在这时，苏磊突然感到房屋一阵剧烈地晃动，耳畔传来隆隆的地声，只是一瞬间，他的眼前就一片黑暗，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懵了。但很快他还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尽管他常常故意惹母亲生气，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十分爱自己的母亲。他竭力地呼喊着，随即听到母亲微弱的声音回答说：“孩子，不要害怕，有妈妈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谢天谢地母亲还活着，并且就在自己的身边，确切地说，他就在母亲的怀里。原来在发生地震的那一刻，母亲毫不犹豫趴在了他的身上，为他撑起了一线生命的空间，现在他一点也不害怕了，因为他置身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幸福，如此安全过。

　　黑暗中母亲紧缩着身子，试图想给苏磊多挪一点活动的空间，可是她作了很多次努力都没有办到，所在的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母亲向苏磊说起了许多他从不知道的故事。苏磊出生时由于难产，情况十分危险，那时母亲还在村上教书，乡里的医疗条件很差，医生说母子人只能保住一个，让母亲自己选择，母亲想也没想就对医生说：保孩子吧！幸好母亲命硬，结果母子平安。事后亲友责怪母亲不该冒那么大的危险，但母亲却坚定地说，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出生后的苏磊体质很差，三天两头地害病，并且时常在半夜发高烧，为此母亲不得不背着他走十几里山路到乡卫生院去打吊针，整晚地守着他，连盹也不敢打一个，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母亲的失眠症大概就是从那一时期带来的吧。

　　……

　　一桩桩，一件件，母亲如数家珍，听得苏磊泪流满面，他难过地对母亲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老是跟你作对。”

　　母亲轻轻地抚摸着苏磊的头说：“傻孩子，其实你没有错，错在妈妈，不该只顾工作，而忽略了你的感受，要是……”

　　沉默了一小会儿，苏磊忍不住好奇地问妈妈，儿子这么淘气，从小到大给您惹了那么多的麻烦，您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好呢？母亲慈爱地说：“孩子，不为什么，只因为爱你。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都是最爱自己孩子的，不管她们爱的方式如何，但都是发自内心的。”

　　苏磊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一丝光亮划破了黑暗。人们发现这位母亲的身体下面护着一个孩子，像母亲护雏一样地护着，孩子毫发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