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的蚊子!”黑子哆哆嗦嗦,瞳孔放大,已被惊呆,忘记了行动。
我想带着赵梓桐和黑子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环顾四周,却看到那些大蚊子已经成包围之状,汹涌袭来。
“拼了!”
我咬牙说着,一手紧握手电,一手抓着铁钎,护着赵梓桐到了墙边。
这些蚊子待到近时,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对我们有些忌惮,只是围着我们乱飞,并不过来攻击。
我们与这些巨蚊僵持片刻后,它们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起初,是一两只试探着像我们飞过来,挺着尖长的口器,从我的侧边“嗡嗡”飞过来。
我大喊一声,竖起铁钎,对准当先的那只蚊子刺了过去。
“咔嚓!”
铁钎尖锐的端部刺破那只巨蚊的胸部,卡在了它的胸腔里。
“真他妈硬!”
我恼火的大喊一声,收回铁钎,将那只还在伸腿挣扎的巨蚊踩在脚下,抽出铁钎,将端部对准了后面的巨蚊。
即将飞到的巨蚊似乎被我震住,连忙飞回,不敢再向前。
可是,没过多久,所有的巨蚊都暴躁了起来,彼此稍稍进行了短暂的沟通之后,忽然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这边压了过来。
我手里只有一只铁钎,以我的能力,最多同时对付三两只这样的巨蚊,根本无法在这密密麻麻的巨蚊群中保全自己,更别提保护我身后的赵梓桐和黑子。
就在此关键时刻,我忽然听到尖锐破空声响起,紧接着看到数只巨蚊停止振翅,摔落在地。
尖锐的破空之声接二连三响起,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我看到一根根透明的丝线相继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将大量的巨蚊击落在地。
不多时,地上的巨蚊尸体堆积成山,抖动着如麻杆一样的蚊足,耸拉着细长的口器,看得我头皮发麻。
“出来!”
我忽然听到冷月的喊话,扭头看时,正瞧见在密密麻麻的巨蚊群中,有一条路被清了出来。
路的尽头,是正在不停舞动双臂的冷月。
“走!”
我大喊一声,将铁钎插回腰间,拽着赵梓桐的胳膊向冷月那边跑去。
黑子如梦初醒一般,大喊着追了过来。
当我们冲进巨蚊堆中时,两边尽是扰人心神的“嗡嗡”声,暴怒的巨蚊一只只飞来,又一只只被冷月击落。
有惊无险,我们终于冲破巨蚊群的包围,来到了这间屋子的大堂之前。
堂前有一方红木茶桌,两侧各有一只红木椅,桌后的巨大屏风上,镂空雕刻精美百花图,两边各有对联,顶上是一个“学”字匾。
这个“学”字写得非常奇怪,上面少一点,宝盖两边向外张开,下面的“子”字在尾笔画了一个大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拉得扁长的苦字。
学海无涯苦作舟,学无满时差一点。
本该很有意境的牌匾,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我无心情再多看这些,强行将赵梓桐推进桌子下面的空隙处,再次抽出铁钎决定与那些巨蚊拼死一搏。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回头看时,发现身后出现一张巨大的蛛网,将那些巨蚊都拦在了不远处。而冷月站在蛛网的一边,正揉着自己的手腕。
我长出一口气,半开玩笑的问冷月:“以后干脆叫你蜘蛛月算了。”
黑子在一旁,剧烈的呼吸着,缓缓弯腰,手撑着膝盖,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
冷月面无表情的望向我这边,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忽然莹绿色的双眸一闪,反手一拉,巨大的蛛网状透明丝线猛的收紧,将那数不尽的巨蚊捆成了一个圆球。
他抬脚将那大球踢飞,冲我招手大喊:“过来!”
我吓了一跳,意识到他这样冲我喊,意味着我的附近一定出现了危险。
左右确认无事后,我回头向后看,却看到两卷白绢自屏风两侧的对联上滚落展开,“学”字牌匾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朵巨大的白绢编成的花。
而屏风前的方桌上,则立有一个一人高的“祭”字。
这是……灵堂的摆设!
虽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但我很清楚,一定将有极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抬腿踢了黑子一脚,大喊:“起来!快跑!”
黑子被我踢得惊呼一声蹦起老高,也不管发生了什么,就向着冷月那边跑了过去。
我连忙弯腰,伸出胳膊进方桌下,拽住赵梓桐的胳膊,将她扯了出来,带着她一同向冷月那边跑。
黑子跑到冷月旁边后,转过身望向我这边,脸色立刻变得极度难看,结结巴巴的很费力挤出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五……五哥,你拉的……是……是谁啊?”
我闻言心头就是一颤,连忙止步,扭头向后看。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我可以很确定的辨认出,我拉着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赵梓桐,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并且只有上半截身体。
地面上,我刚刚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在我短暂大脑空白时,白衣女子缓缓抬头,并抬起一只手拉开挡住她脸的长发。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非常惨白的脸,是漆黑的没有眼白的双眼,是被红色细麻绳缝住的双唇……
不……那麻绳不是红色的,而是被鲜血染红,因为我能够看到有血呈线状沿着线头向下流。
我惊呼一声,连忙松开这白衣女子的胳膊,抬脚将她踹到一边。
然后,我看到了本该是方桌的位置,此时赫然摆着一口棺材,但是没有合上棺材盖。
“赵梓桐!”
我焦急的大声呼唤,也顾不上自己是否安全,疯了一样冲到那口棺材旁,弯腰到处寻找赵梓桐,却根本看不到她的踪迹。
“赵梓桐,你别吓我,你在哪了,快给我出来,快出来……”
明明刚才还在我旁边,怎么片刻的功夫没注意,她就不见了呢?
我明明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可是我根本冷静不下来,脑中混乱无比,总是不自觉的将刚刚那白衣女子的容貌想象成赵梓桐的模样。
忽然,我听到棺材内有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是被我非常敏锐的捕捉到。
我猛的抬起头,极度不安的举起手电向棺材内照去。
然后,我看到赵梓桐躺在里面,似陷入梦魇中一般,表情扭曲,却无法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