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冰儿头一遭对男人动心。冰儿是一所重点大学的校花,她的冷漠和惊艳不知弄疼了多少追求者的心。
冰儿是在采访本地80后诗歌群体时认识阿火的。那次,阿火并非冰儿的采访对象。但在此之前,冰儿经常从各大报刊上拜读过阿火的诗作,她很喜欢阿火那细腻、优美的文笔。为此,她还经常去阿火的博客上去坐坐,有时也写上一两段赞美之词。
当冰儿的一个80后作家朋友把阿火介绍给冰儿认识时,冰儿脸上露出了豪不掩饰的惊喜之情,因为对她来说,阿火就象是她心里的神,而如今这神又还原成了实实在在的人。
令冰儿惊喜的是作家阿火就跟她想象的一模一样,文雅、冷静而高贵。当冰儿跑到他面前采访的时候,更难为可贵的是阿火脸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微笑。采访之前,知情人士就曾透露阿火自去年年未开始就几乎没笑过。所以,那一刻,冰儿心里感动极了。
那一次,冰儿和他整整聊了两上小时,已远远超过当初半个小时的约定。阿火给冰儿讲了许多她听都没听过的作家名字,并顺带讲了一些发生在作家身上的趣事。讲得累了的时候,阿火又打开一瓶饮料,递到冰儿的手上。阿火的细致让冰儿的心生起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些渴望游离的感觉,让冰儿心里瞬间爬满绵绵的温馨。
彼此离别的时候,冰儿是低着头走的。冰儿不敢回头看他。冰儿知道,此一别,她的人生旅程里注定将有一段细雨霏霏的江南雨季。
冰儿的那次采访很成功。在阿火的指引下,她又采访了本地一些知名的80年作家,并在学院里申请了一个80后诗歌群体研究的项目。两个月后,冰山的研究成果在省社会科学研究上发了,冰儿很高兴,她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阿火。阿火在电话那头听了也很兴奋。可说着说着冰儿突然哭了起来。阿火说:“你咋了。”
冰儿没有回答,冰儿只是闭着眼睛喊了一声:阿火。阿火确实是长到冰儿心里去了,这三个月来每天夜里做梦时,冰儿都能看见。
阿火又说:你在哪里,要不我来见你!冰儿仍是没有回答,阿火又说他对冰儿印象很好,仿佛一见如故的朋友,“真的?”冰儿止住了泪,认真的问。“真的。”阿火在电话那头认真地说。冰儿想,阿火终究是没有把她忘记。
冰儿问:“要不我去见你吧。”阿火说:“那好,你来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冰儿出发的时候,天放晴了,这是一个月来少有的好天气。冰儿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冰儿坐上一辆的士一尘不染的走向一个真实的梦,走向她心中的阿火。
那是一家很雅致的茶馆。冰儿和阿火面对面坐着。
当服务员走上来要喝什么饮料时,冰儿不假思索地说:“相思豆。”冰儿一直想喝这种饮料,虽然她从来没喝过,她也只听朋友说那是情侣间必点的一种饮料。冰儿一直渴望着有这样的机会,冰儿说的时候,便偷偷去看阿火,便看见了阿火眼中隐现的一片温柔。
“那么,来一杯相思豆,一杯铁观音好了。”阿火淡淡地说。冰儿感觉到阿火的眼光在她脸上闪了闪,冰儿禁不住通红了脸,心跳声也象奔驰的火车飞快地远转着。慌乱之中,冰儿听见阿火说:“冰儿,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冰儿没说自己。冰儿给阿火说她的课题研究,说那三个月来她每一天做梦中的阿火。冰儿说这话时,就象已开阐的洪水,没有了节制。冰儿隐约中又捕捉到了阿火的眼光,仍是那温柔,那么令人砰然心动。
时间的日历轻轻一番就过去了很久,等冰儿说完的时候,外面晚霞已染红了山头。阿火就那么看着冰儿,一句话也没说。冰儿突然觉得阿火英俊得有点遥远而不真实。等到该说再见的时候,阿火只是淡淡地挥挥手,转头就走了,冰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泛起一片朦胧。
回去后没几天,冰儿就收到了一本阿火的散文集《流水的声音》,扉面上赫然写着:爱与不爱都是伤害。
冰儿在阿火的书中读到了一个叫“相思豆”的故事,知道了一个叫云的女孩子,一个在茶馆里也经常点“相思豆”的女孩子。一个为了阿火最终殉情的女孩子。冰儿在读那篇文章时,感觉到了来自心中的强烈震憾。
“云的自杀让我感觉到了世界的崩溃,说实话,到现在我仍无法接受云的离开。我是爱云的,只是现实的原因注定了我不能和她一样给予,不能和她一块拥有……”冰儿读到这里时,眼泪禁不住滴达滴大落下来,落在了书上,也落在了自己的心里。冰儿不知道那泪水有多少是为了云,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
从此,冰儿和男孩子一块去茶馆喝茶时,就再没有点过“相思豆”了,因为她知道那是一种不属于她的饮料。
冰儿仍会看阿火的作品。冰儿看阿火的文字时,眼里常会闪出一大片泪光,一片柔情,一片仅对自己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