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加拉瓜〕卢本达里
神圣高贵的,蓝的公主,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这个迷恋着的人,做着爱情的梦,屈膝跪着,注视你难以形容的澄明,我的星,这么遥远!啊,我的爱多么热烈,每想到你,黎明的女儿,可以专心望着风流英俊的、刚毅勇猛的天界射手太阳神背着他装满火箭的闪光箭袋,驾着他的黄金车从东方起行,我的灵魂就因惊恐而发抖!可是不,你在围巾下对我笑了,你的笑温柔得像希望。多少次了,我的心想飞向你而终于失望!你的宫殿这么遥远!我曾经用十四行诗、用牧歌吟咏你玄秘的开花,你闪亮的发丝和你的晨妆。在我心目中,你是天上的碧翠丝,在无比光辉里透出温柔和亲切。神圣高贵的、蓝的公主,谁能吻你明亮的双唇呀!
我记得那黑暗的夜晚,绝望的精灵啊,你到我工作的地方来折磨我,夷平我可怜的幻想花园,完全摧毁我正在开花的新灵感。你的声音硬得像铁,让我一听就打战,因为你的话又锋利又冷,仿佛一把劈下的斧头。你从天国的路向我发话,人们在那路上走的时候必须赤脚踩过荆棘和蒺藜,裸体接受永恒的冰雹敲击,在黑暗里,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深渊边沿。你从爱的花果园向我发话,谁要到园里采摘玫瑰又保住命,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花丛里难得没有毒蛇藏着。你还给我描述守护墓门的那可怕的哑巴青铜像。我害怕,因为它以手里美丽的棕榈叶吸引我,以醉人的酒使我充满爱情,使我觉得生命像花和鸟一样迷人和快乐。沮丧的俘虏,你,阴沉的绝望精灵的奴隶,我从可悲的作坊--在那里的古代吟游诗人和现代诗人之间,在厄策尔的版本里,大诗神雨果大放光明--逃出来,在夜的天空下寻找自由的空气。就在这个时候,你,可爱的苍白的公主,对这个诗人生出怜悯之心,以你难以形容的目光望向他并且露出笑容。于是希望的神圣诗句在你的微笑中出现!我的星,你这么遥远,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我想给你念一首你听得见的星的诗,我想做你眷爱的夜莺,把热情的前奏曲和茜草的幽梦献给你。从我们在泥上走的这片大地,我想把和谐的供奉送到你的领地,在那里让神祇和王后目眩而不妨碍奇迹出现。
你的头饰遮蔽了别的星,你的光让诗人写出诗,无涯大海的珍珠,天神大旗上的百合花。
有一个夜晚,我看见你在海的水平线上出现,灌醉了盐的那个硕大老人,用汹涌澎湃的浪向你行礼。你披着细薄的金色围巾走来,你的反光让整个大海快乐地悸动。
另一次,在阴暗的树林,那儿的空气充满蟋蟀的单调鸣声,它的欢乐如粗犷的小提琴的高尖音符。我透过枝叶欣赏你满足的宁静,光的细线在暗黑的树上颤动,仿佛是你的发丝从高处飘下。神圣高贵的、蓝的公主,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云雀在初春的早晨飞向你,为你歌唱,风里有七弦琴的振动和白金定音鼓发出的风神四声。在你的天宫里,和谐的水晶珠子从你的胸怀散落,结合在宇宙大交响曲里,响遍苏醒的大地。
此刻,我想你,因为这是在穹苍深处约会的时刻,是在树林里长着田园诗写的三叶草的地方进行秘密热情交谈的时刻!我的星,你这么遥远,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