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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留住

　　〔俄国〕屠格涅夫

　　留住！我现在看见你是什么样子--你就按这个样子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最后一个充满灵感的声音从唇间脱口而出，双眼无神又无光--由于幸福，由于意识到你所表现出来的美而陶醉，那双眼睛感到羞怯难堪而黯然失神了，你伸出得意而疲惫的双手，仿佛在追寻那美的踪迹！

　　那洒向你全身的肢体，洒向你衣衫每一个微小的褶皱的，比阳光更细腻、更纯洁的是怎样的一种光？

　　用爱抚的吹拂使你披散的鬈发向后飘逸的是哪一位神灵？

　　是他的亲吻在你大理石般白皙的前额印下热烈的红晕！

　　正是它--无人不晓的秘密，诗歌、生命、爱情的秘密！正是它，是它--永生不朽！再没有其他的不朽--也不需要，在这一瞬间，你是不朽的。

　　这一瞬间将会过去--你又成为一撮灰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在这瞬间--你变得崇高了，你超越于一切转瞬即逝的过眼烟云之上。你的这一瞬间永在。

　　留住！让我也加入你的不朽之中吧！让你的永恒的反光也映入我的灵魂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