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味菜根谭

第129节 灭绝师太的倚天剑下，不知有多少屈死的冤魂

　　菜根原文

　　好利者，逸出于道义之外，其害显而浅；好名者，窜入于道义之中，其害隐而深。

　　日月译解

　　见利忘义的人，所作所为为道义所不容，但其祸害摆在明处，大家可以有所防备，所以危害并不是很大；沽名钓誉的人，所作所为隐藏在道义之中，但其祸害比较隐蔽，往往无法洞烛其奸，所以危害非常深远。

　　日月评谭

　　好利，是人类的天性。追求财富，取之有道，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现在我们也强调勤劳致富，智慧致富。而贪财过甚，吃相难看，见利忘义等等，因为是在明处，是真小人，坑蒙拐骗，违法违规，可以防备他，可以约束他，可以罚他，可以抓他，所以，危害是可控的。

　　好名，也是人类的天性。做点好事，追求点好的名声，也是人情之常。但如果以道义之名来沽名钓誉，则可能对社会人生带来祸害。所谓沽名钓誉，要钓的是美名，令誉，而不是恶名，骂誉。所以，这个名欲，基本上都是隐藏在做好事善事的名义当中的，打的是道义的旗号。而其实际所为，有不好的用心在里面，在操作过程中也有不好的手段，在效果中也有不好的影响，但因为有道义的光环罩着，所以很难发现他的祸害所在。比如灭绝师太，强分正邪二派，自己以名门正派自居，见到邪派中人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倚天剑下，不知有多少屈死的冤魂，但一般人都认为她是正派泰斗，怎会杀好人，杀的人，一定是坏人。所以把灭绝师太干的坏事，反而当成好事了；比如时下的“唱红”。一般唱唱红歌，不是坏事，但如果把它作为一项政绩来搞，搞成大阵仗，搞成运动式的，那就要看居心了；比如“打黑”，本是为民除害的好事，但为了急于求成，不讲程序，不问人权，用“黑打”的方式来搞，用运动的方式来搞，用不好的手段来办好事，其中必有隐患，但因为笼罩在道义名义中，所以人们很难质问它的正当性。一个官员，弄到一个博士学位或者名誉教授之类的头衔，但一般不知道这个官员弄这些用了些什么手段。也许这个官员是花钱买来的头衔，是做了坏事，是欺骗了人民，是败坏了社会风气，但人们不知道，只觉得这官员老有学问。

　　道义的东西和政治上的追逐结合在一起，总是容易扭曲道义的本真，而且产生与道义背道而驰的客观效果，这点是顶顶可怕的。世上的多少超人，以计天下利为招牌博天下名，有的要一统江湖，构建江湖新秩序，千秋万代永享江湖尊荣；有的要“解放全人类，做全世界人民的领袖”等等。祸害江湖之举，无不是高举一个诱人的大饼，驱使人民雄赳赳气昂昂趋入死地，如醉如痴，生得伟大，死得光荣。上世纪伟人，为人民构建了一个“有饭同吃，有衣同穿，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理想国，陶醉其中而又激动难抑。

　　理想国的设定，一定有其道义因素，不能否认伟人救人民的道义初衷。但在推行的过程中，唯我独尊、睥睨千古、超越秦皇唐宗宋祖的王霸宏图绑架了理想国的道义，从而以苍生为刍狗，以百姓为工具，到头来背离了“救人民”这个初衷。这个道义，已经模糊了内涵，客观上成了一个幌子。所以，我们今天读“好名者，窜入于道义之中，其害隐而深”这条菜根，感觉意味尤为深长。